「這支紫玉釵為花釵五樹,可是見主人的夫君官居五品,雖然這支紫玉釵不是皇室用品,可也是貴婦所用。、.」崔穎說道:「這個女人生前是位有夫之婦。」
嬰寧有些頹然了,蘇柏說道:「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們可以猜出她的姓名吧,唐朝官居五品的人可多了去了,這要怎麼找?」
「回去後你慢慢地找。」崔穎沒打算放過蘇柏:「當時你找明朝鎧甲不也是這樣找出來的嗎?唐朝官五品是有正經官職的,只有要記錄的,都應該能找到是哪些人,還有,你看她的服飾,應該是唐時前三代的,後面的就不用理會了,難度也小了一些。」
「這只釵還有些奇怪。」白墨軒一直靜靜地看著這只紫玉釵,突然說道:「它是紫色的。」
衛附和道:「它的顏色是紫色,可是名字卻是芙蓉玉。」
「喲,想不到你還這麼識貨。」崔穎打趣道:「老美男,以前偷看過不少吧?」
「偷看?」衛的身子飄忽了一下,他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後重新打量著牆上的女屍,臉上有些費解……
白墨軒說道:「芙蓉玉是水晶科的一種美麗寶石,顏色溫潤,非常怡人,它的顏色很特別,是粉紫色的,這在玉中是極為罕見的,由於它的色澤非常奇特別,任何地方都見不到惟獨陝西有,所以它是陝西的代表玉。那麼這支紫玉釵的材質出地就可以確定為陝西了。」
聽上去線索有不少,衛聽到「陝西」兩個字,身子突然癱軟在地上:「我,我,我,我真的偷看過她!」
崔穎沒好氣地說道:「你上次不是來過這裡嘛,不是早就看過了?」
「我是說,她活著的時候,我見過她。」衛搖頭:「我居然沒有認出來,崔穎,你還記得吧,以前那個民國鬼偷看那個姑娘的時候,你問過我,以前有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
崔穎想起來了,當時的衛一聲不吭,但樣子有些尷尬,原來是真有其事!
衛突然說道:「崔穎,你幫我把她的髮髻解開。」
崔穎嚥下一口口水,這畢竟是一個死人啊,岳青便說道:「還是我來吧。」
岳青伸手將這名女子的髮髻解開,紫玉釵自然也拿在了手上,這女子的一頭長髮披散下來,衛的回憶就一點點回來了:「真的是她,想不到她當了五官官員的夫人,可是,為什麼她的屍體會在這裡?」
「老美男,你說得我們都糊塗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崔穎催促道:「你到是一口氣說個明白啊。」
「她原本是楊玉環未入宮以前的侍女。」衛說道:「她叫紫鴛,世人都說楊玉環是四大美人之一,美艷不可方物,在我看來,紫鴛比楊玉環更美,她遠比她的主人單純,唉,以前我只能遠遠地看著她,知道人鬼殊途,肯定不能在一起的。」
「她知道你的存在嗎?」崔穎問道。
「見過兩次。」衛說道:「第一次她當然是當成見鬼了,嚇得驚慌失措,第二次,她的膽子大了不少,居然還問我是誰,為什麼,為什麼長得這麼好看……」
蘇柏知道不應該笑,可是他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他摀住自己的嘴,擺擺手道:「你們不用管我,繼續說,繼續說。」
衛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沒有說謊,她當時就是這樣問我的,你是誰啊,怎麼長得這麼好看?真的,她看著我的眼睛都在閃閃發亮,唉,生前和死後真的不一樣,我記得以前,她的皮膚就像羊脂白玉,現在……」
衛看一眼牆上的女屍,她現在的皮膚慘白中透著一股青色,這是死亡的顏色,佳人永遠不在了,衛想到上次自己被吸到這裡,只想著如何出去,並沒有細看,甚至在經過這具屍體的時候,連瞧都沒瞧上一眼,
「好好說。」白墨軒突然說道:「這些屍體都湊巧在同一個地方,絕不會是巧合,知道她們的事情越多,越有好處。」
說也奇怪,他們已經來到這裡,卻沒有打算盡快去看雪繽的屍身在哪裡,大家似乎達成了默契,能晚一點就晚一點……大概是怕自己在面對的時候不能接受吧。
衛突生一股責任感,終於嚴謹起來:「你們都知道,我是西晉人,死後就成了亡魂,二晉前後沿,南北朝並立,隋唐五代傳,我是西晉人,她是唐朝人,我和她見面的時候,一人一鬼,她是絕代佳人的侍女,我只是趴在楊家屋頂上的遊魂,她每晚都會把頭發放下來,坐在鏡子前面梳妝,她真的很美,為什麼總有人說她沒有楊玉環美呢,我第一次走神被她看到,她嚇得躲在床上瑟瑟發抖,第二次,我有意讓她看到,那天,她和我說了很多話,我就知道,她是一個不甘心做侍女的女人,大概是因為有姿色的原因,讓她心裡多了些野心吧。」
「看來她成功了,頭戴五樹花杈,五品官員的夫人。」崔穎說道:「明知道是個有野心的姑娘,怎麼還心心唸唸的,當鬼魂太無聊了吧?」
「有點無聊啊。」衛說道:「幾千年了,一直這樣到處飄蕩,其實沒什麼好玩的啊,還有生命安全,隨時可能魂飛魄散。」
聽了這番話,蘇柏心內突然釋然了,素素的選擇是對的……
衛說道:「我離開的時候,正是楊玉環被封為壽王妃的時候,紫鴛隨她進了壽王府,她不在楊家了,我也離開,自那以後,再也沒有去找過她,想不到,她會出現在這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崔穎說道:「至少知道她的身份了,也算不容易。」
白墨軒突然說道:「其實應該帶柳尚生那個傢伙來的,看看這女人是因何而死。」
蘇柏看著那女人的屍身,突然說道:「你們看看她的喉嚨,這是一招致死的吧?」
她的喉骨已經斷開,因此有一端微微突出,哪怕是用肉眼也能看得出來,她的喉骨被一掰斷了,這是十分乾淨利落的死法,連一點血也不會出,蘇柏說道:「這樣的死法不會出血,而且屍身十分完整,死者也不會承受太大的痛苦,只是,要捏斷一個人的喉嚨,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除了要用非常強大的力道之外,還要夠狠,一招致命。」
「什麼人對她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衛說道。
「再往下看看吧。」崔穎將手裡的紫玉釵拿起來:「這個東西要怎麼辦?」
「能不能讓她死得好看一點?」衛說道。
崔穎會意,她畢竟是衛心目中曾經的女神,她替紫鴛重新編好了頭髮,插上了紫玉釵,讓她恢復到死後最美的樣子,衛心中安慰:「多謝。」
蘇柏此時又去看屍體是如何掛在牆上的,仔細一瞧,驚訝地發現屍身的背後沒有任何支架,她就是這樣浮在牆壁上,身子輕輕地挨著石壁,從頭至尾也不會掉下來,蘇柏說道:「一定是用靈力支撐的,真是奇妙。」
「屍香魔芋在這裡。」白墨軒脫下那名女子的鞋子,裡面果然裝有粉末,與蕭玉兒附身的那個女人的牙齒裡藏的粉末一般:「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聯,蕭玉兒,這個地方的女屍,她們又有什麼關係!」
白墨軒緊緊地握緊了拳頭,雪繽姑姑與她們又有什麼共通之處?
他們往接下來看,接下來的女子同樣是古裝的打扮,髮飾與服裝完全不一樣,明代的貴婦多是穿紅色大袖的袍子,一般婦女只能穿桃紅、紫綠色及一些淺淡的顏色。平日常穿的是短衫長裙,腰上繫著綢帶,裙子寬大,樣式很多,像百褶裙、鳳尾裙、月華裙等。
明代女裝上衣是三領窄袖,身長三尺有餘,露裙兩三寸,即所謂花冠裙襖,大袖圓領。當時揚州流行一種新式樣:女衫長二尺八寸,袖子寬一尺二寸,外護袖鑲錦繡,冬季鑲貂狐皮。
這女子身披貂皮大襖,富貴逼人,容貌卻是一般,較剛才的紫鴛要遜色不少,僅是一個蒜鼻頭就把容貌的水準拉低了不少,但看她一身華服,比起剛才的五官夫人要富貴不少,地位定然更高,崔穎說道:「從唐到明,接下來的又是什麼人?」
蘇柏依然看這女人的死因,與剛才的紫鴛一般,同樣是扼喉而死,一招致命,蘇柏沉不住氣了,不願意這麼慢悠悠地看下去,一股腦地看下去,檢查每具屍體的喉嚨,果然全部是一致,蘇柏這一衝,就衝到了那具雪白狐狸的屍身面前,蘇柏看一眼那毛髮還保持著十分鬆軟的雪白狐狸,還有那雙圓睜著的紅色眸子,蘇柏覺得心被什麼東西壓住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那一邊,白墨軒他們仍在仔細檢查一具具的屍體,那些屍體從唐至今,算上這一具雪狐狸的屍身,一共是九具,每一具都是女屍,死因都是一招致命!
白墨軒與嬰寧終於走了過來,兩人站在雪繽的面前,嬰寧已經嚶嚶地哭泣起來,白墨軒長舒了一口氣:「雪繽姑姑,我們終於找到你了,放心,我們會帶你回家,馬上就帶你回家,回到生你養你的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