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方可以做到.」崔穎說道:「邁克易容成宮氏族人在裡面呆了至少三天,直至被我們發現才取掉面具。」
「三天……」易峰一臉地頹然:「在宮氏那種地方,他沒有機會泡保鮮液,人少,地方小,隨時會被發現的,看來,這個人的水平在我之上。」
易容輕輕地咳了一聲:「現在這件事情還重要嗎?」
「雖然我不想說它重要,但是,我畢竟為了它辛苦了那麼久,付出了那麼多。」易峰說道:「要說不甘心,我肯定是有的。」
這個易峰倒是直接利落,白逸對他倒是刮目相看了。
易峰說道:「這個人如果不是得到了真傳,就是拿到了更多的殘卷,我真想認識一下他。」
易容便輕輕地咳了一聲,易峰便低下頭:「只是說說而已。」
易容說道:「我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知道這麼多,就十分感謝了。」白逸說道:「勞煩你們特別回來一趟。」
「我這次回來也是為了找柳醫生。」易容說道:「麻煩他再幫易峰檢查一下,天寒潮濕的時候,他會有些難受。」
易容現在的表情十分沉著,可是當初的易峰並不如現在沉靜,被自己的師姐斬去雙手,下半輩子就徹底毀了,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雖然平靜下來後不得不面對現實,但是他根本不配合易容的照顧,好幾天都不喝不喝,為了讓他活下去,易容強制性地給他灌米湯,每天給他上藥,其後,又帶著他去了閬中。
閬中是個好地方,山川秀麗,易峰故意為難著易容,不吃不喝外,連路也不願意走,易容便背著,那裡是山路,易容的老家要爬過一座高聳的山峰以後才能到達,面對固執的易峰,易容只有妥協,是她斬斷了他的雙手,這個責任就要背負一輩子。
易容的年紀並不年輕了,四十多歲的她體質柔弱,背著易峰走在深山中,深一腳,淺一腳,雖然出了一身的汗,卻一聲不吭,易峰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往事一幕幕湧上來,堅硬的心也慢慢被打動,他輕輕地從易容身上滑下來:「我自己走吧。」
短短的五個字卻讓易容激動萬分,他終於肯和自己說話了!
兩人在閬中生活的這幾個月,生活雖然波瀾不驚,但兩人都找回了以前的平靜,尤其是易峰,放下兩個字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但他身上的戾氣在慢慢消失,這讓易容欣喜不已,在這裡,他又可以坦然講出一切,更說明他已經放下了,離去的時候,易容臉上終於綻開了笑容,一直以來緊繃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雖然從易峰這裡得到了可貴的情報,知道有滿足條件的人存在,但是線索並不多,不足以讓他們找到這個人,下蛇蠱的人更是如此,邁克會是下蠱的人嗎?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一個老外,一個職業殺手,他沒有機會接觸,更不可能達到如此高明的水平。
蘇柏的外公負傷離開,這成了蘇柏的心病,這事情終於還是讓柏知道了,此時,嬰寧已經甦醒,在去蘇柏家的路上,蘇柏伸開自己的十隻手指:「這是幾?」
「二。」
「什麼,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是幾?」蘇柏有些嚇到了,這丫頭不會讓電擊弄得傻掉了吧?
「兩隻手,不就是二麼?」嬰寧扁著嘴巴說道:「如果你問我是幾根手指,答案又不一樣了,肯定是十。」
蘇柏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成傻子。」
「你才傻呢,」嬰寧說道:「只是累得不行了,一直不想睜開眼睛罷了,下回電你幾回你就知道是什麼感覺了。」
嬰寧撩開袖子,胳膊上有一道明顯的灼痕:「雪紛姑姑說會想辦法幫我去掉它。」
蘇柏扁扁嘴:「你們女人就是愛漂亮。」
可是鼻子就這麼一酸啊,眼淚差點掉下來,蘇柏狠狠地吸一口氣,愣是讓眼淚退了回去,嬰寧躺了整整三天,才睜開眼睛,叫了一聲:「餓。」
吃了一碗米粥,嬰寧便從床上起來了,依然嘻嘻哈哈地,和以前沒什麼兩樣,現在坐在車上,念叨的仍是蘇打洪做的那些好吃的,一回頭看到蘇柏面色沉重,便說道:「擔心外公?」
嬰寧醒來之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覺得在那種情況下昏迷簡直是幸福的事情,蘇柏說道:「從他出血的位置來看,子彈就在心臟附近,出血量那麼大,不知道有沒有及時救過來,我聽老姐講,我外公的身體似乎不太好。」
畢竟是血脈相連,若是外公因自己而死,自己對不起的還有外婆。
柏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已經涼了,她一口也沒有喝,聽完所有的事情,她的想法與蘇柏一樣:「他不能死,他若是死了,我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柏凌說道:「他要是死了,你以後就可以為自己而活了,什麼陰差,也不要當了,徹底做回自己。」
「這陰差是你想當就想,不想當就不當的麼?」柏苦笑道。
柏凌啞然:「看來他過得不錯,國際一流的殺手,一請就是三個,而且還是排名前三的,這得花不少錢呢。」
蘇柏抓抓頭:「是啊,世界排名第一個的那個身高一米九二,最擅長自由搏擊和重量級武器,本人也是走私集團的總裁,聽說他還一直從世界各地收養對武術精通的小天才加以培養,估計是想培養出屬於自己的殺手集團,普通人可能都沒有聽說過他,更不要提接觸到他了,從老姐遇到外公告訴他這件事,他僅花了幾個小時就聯絡到了三人,而且就出現在華夏,這種速度實在驚人,還有地下拍賣會,他花那麼多錢拍下哈硯送給我,這都表明他現在的財力非凡,而且人際關係的網絡也很大,很深,不是我們可以想像的。」
柏冷笑道:「何止,一個有如此財力的人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他隱藏得很好,用的也一定是化名了,你不是說了麼,姬堯才是他的本名,但已經查不到與這個名字相關的信息了,他處理得很乾淨,與過去的自己劃清了界限,用另外一個名字活得好好地。」
「現在不是生死未卜嘛。」蘇柏小心翼翼地嘀咕了一句。
「我有感覺,他不會死,那些人也不會讓他死。」柏凌居然毫不擔心:「一個會計劃一切的人,會很看中自己的命,不用擔心,說不定他一高興,還會出現在我們眼前,現在他做的一切,不都是在向你示好麼,臭小子,你現在是不是動心了,要開始扭轉對這個男人的看法了,我告訴你,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哪怕他救了我的寶貝兒子。」
蘇柏被柏凌說中了心事,他趕緊上前替柏凌捏肩膀:「我這不是人之常情嘛,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可以為了我付出性命的,他突然這麼做,讓我總覺得欠了他似的。」
「哼,這就是攻心術。」柏凌並不買賬:「他越是這樣,越讓我不爽快,媽,你覺得呢?」
柏一直處於深思當中,聽到女兒發問,抬起頭來:「難道他是想回來了?」
柏凌傻眼了:「媽你怎麼這麼想?」
「我和他畢竟做過夫妻,瞭解他的為人,他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一定會不遺餘力,就像消失一樣,會用死遁,現在要回來,從蘇柏下手也是情理當中。」柏看了一眼蘇柏,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現在不是已經奏效了嗎?」
蘇柏啞然,嬰寧扯了一把柏凌:「阿姨,人心是肉做的,會從蘇柏下手是正常的吧?我倒是覺得,外公其實一直有關注蘇柏,要不然怎麼會出現在地下拍賣會,又怎麼會出現在古董店附近呢。」
「這也說明他是蓄謀已久,從地下拍賣會之前就計劃要接觸臭小子。」柏凌說道:「媽,你覺得呢?」
「你說得沒錯,所以不用擔心,只要他沒死,就會繼續出現在你面前,也好,白墨軒不是還沒有找到狐舍利嗎?這回正好有機會。」柏一反常態地平靜:「我想我不問,他也會給我一個理由,不管真假。」
「現在只需要等待就好。」蘇柏突然釋然了,就算外公是處心積慮地接近自己,但結果只要他願意出現,一切都好說。
「嬰寧,你好久沒有來,你伯父知道你要來,上班前特別準備好了飯菜呢,今天就留下來吃飯吧。」柏凌看到嬰寧便心情大好:「我去準備。」
「我也去幫忙。」
吃完了晚餐,蘇柏的心情莫名地輕鬆,兩人牽手往古董店走,看到孤魂野鬼,蘇柏反而開心:「看來陰陽秩序徹底恢復了,之前這路上都是活的,還覺得不習慣呢。」
嬰寧突然掐了一下蘇柏:「蘇柏,你看,那不是符羽嗎?」
符羽與白逸正一起從一家飯店出來,兩人站在一起格外登對,蘇柏正想過去打個招呼,就看到一群人從飯店裡湧出來,應該是集體聚餐的人正離開,蘇柏便停下了腳步,待人群過去之後,嬰寧用手捂上了嘴巴:「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