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走向離自己最近的箱子,眼光同時掃向腳下,可惜,腳印十分混亂,當他發現箱子上面的鎖具已經被打開時,他脫口而出:「邪氣了!」
掀開箱子,裡面空空如也!
蘇柏將嬰寧交給崔穎,與白墨軒一起開箱,連同那幾位契丹後人也紛紛上前,一個箱子被掀開,是空的!再一個箱子被掀開,依然是空的,打開,空的,打開,還是空的,華麗石室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本人的一名漢子顯得有些抓狂,這些是契丹人的寶藏,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卻一無所獲,他徑直爬上箱子,去了到最高點,這個佔領了最高點的箱子,如果,如果仍然是空的,那麼,一切就真的打了水漂了……
「吱……」人的表情可以說明一切,這漢子面如死灰的表情讓崔穎說道:「看來依然是空的,恐怕這裡所有的箱子早就被清空了。」
「不可能,不可能!」墨兒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這些寶藏是屬於契丹後人的,怎麼可能沒有,六哥,你再好好看看,再好好看看!」
六哥仍然站在箱子上,他站起來,無奈地攤攤手:「全是空的。」
「我不信。」墨兒的眼淚突然掉下來:「我們好辛苦才找到這裡,怎麼可能,六哥,我不信。」
蘇柏也不願意相信,寶藏啊,這可是契丹人打下王朝積累下來的寶藏,會讓耶律休哥離開戰場的寶藏,辛辛苦苦地來到這裡,就連白墨軒也暈死過去,卻是一場空,一場空……
白墨軒微微閉上了眼睛:「想要再確認嗎?」
「要,我一定要。」墨兒堅定地說道。
「好,既然如此,我們合力把所有的箱子搬下來,一個一個去檢查。」白墨軒何嘗不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眾人顧不得滿身的疲憊,合力將所有的箱子搬下來,一個挨著一個地擺在地面上,又重複著開箱的動作,現在,每個箱子的蓋子都是打開的,每一個都是空空如也,六哥沖眾人說道:「結束了……」
墨兒死死地咬著嘴唇,努力地扼制自己的眼淚,見到她如此悲慟,崔穎都覺得不忍心了,雖然她的心裡也不好受,現在嬰寧與岳青還人事不省,契丹寶藏又不翼而飛,心情好才怪!
「有人搶先一步。」白墨軒雙手插在腰上:「我不認為這些箱子本來就是空的,上面的灰塵動過,而且是新鮮的痕跡,那個女人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人,不可能是她。」
「那她到哪裡去了?六哥,你們進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墨兒急得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
「我,我們一進來,就暈過去了。」六哥或許是出於內疚,抑或是失敗得太徹底,居然連頭也抬不起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白墨軒環顧四周,這裡面沒有窗戶,是完全封閉的,來的時候,石門已經打開,難道?白墨軒快步跑出去,果然向上還有一條通道,恐怕是直通向山頂的,白墨軒邁開步子往山頂去,到了,就看到「茶淺墨」站在山頂,背對著自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慢悠悠地轉過身來:「來了。」
氣場,變了,根本不是以前那個假裝堅強的弱女子了,她嘴角浮現的笑容有些得意,還有些……鄙夷,白墨軒停下了腳步,她就站在懸崖邊上,風拂起了她的頭髮與衣角,白墨軒悶哼一聲:「我承認,我們輸了,敗在你的手上。」
「我的手上?」「茶淺墨」微微一笑:「此功不敢領。」
「你的同夥究竟是誰?」白墨軒說道:「這個計劃簡直天衣無縫。」
「因為輸得徹底才會不甘心吧?可是它並不是天衣無縫的。」「茶淺墨」笑得極冷:「你是想偷偷過來抓個活的嗎?」
白墨軒剛剛伸出去的腳馬上縮了回來,頭一次,被一個女人的氣場打倒了,自己被騙得真慘,不甘心,真是不甘心,此時,真正的茶淺墨上來了,看到這個女人的一刻,她也愣住了,兩人的身材一模一樣!
就在此時,「茶淺墨」縱身朝崖下躍去,白墨軒飛撲出去,這個女人想用死讓一切塵埃落定嗎?不可能,絕不可以!
白墨軒在最後關頭扯住了她的手,她整個身子飄零在懸崖下面,如一片即將隨風落下的樹葉,白墨軒惡狠狠地說道:「你就是死,也要留下真相再死!」
她抬起頭,臉上是絕然的笑容:「這樣我的死就不會有價值了。」
感覺到她的手在慢慢鬆開,白墨軒回頭叫道:「還不過來幫忙!」
未等人上前,「茶淺墨」微微一笑,嘴唇輕輕地動了幾下,就徹底地脫開了白墨軒的手,身子直接落下去,她的臉上始終帶著詭秘的笑容……
白墨軒的手伸在空中,無盡地懊惱,現在,弄清真相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沒有了!
「她究竟是什麼人?」墨兒困惑地說道:「聲音很熟悉,我曾經聽過。」
白墨軒的身子躺在了地上,他面朝著天空,現在,陰山上面的天空徹底清朗了,看著白墨軒俊朗的面孔,墨兒轉過頭去:「事情已經這樣了,雖然震驚,也失望,可是也沒有辦法。」
剛才還沮喪狂躁的墨兒現在反而冷靜下來了:「這人可以搶了我們的先,得有多高明,仔細想想,輸得不冤。」
白墨軒將這話細細一品,貌似有些道理,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下去,找找她的屍首。」
陰山山崖下,「茶淺墨」的後腦勺撞擊到了一塊石頭,血溢出來,沾濕了石頭與泥土,將她背上的衣服也浸得多了血色,衣服料子都變得硬邦邦地,她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天空,這是所謂的死不瞑目嗎?白墨軒伸手將她的眼睛抹上:「死了就有價值,為什麼仍然睜著眼睛。」
等等,她雖然死了,可是魂魄會離體,再找她問個究竟不就可以了?白墨軒就咧開嘴笑了,墨兒見她笑得開心,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白墨軒說道:「事情不會結束得這麼早。」
可惜,白墨軒再一次估計錯誤了,「茶淺墨」的三魂七魄早就消失不見,在他們下山尋找屍首的過程中已經離體遠去,還是另有原因,白墨軒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生辰八字,欲招魂而不能,他正失望的時候,蘇柏跑下來了,看到白墨軒有氣無力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妙,蘇柏見「茶淺墨」已死,大著膽子上去就是一番搜索,沒有任何身份證件:「擦,她到底是什麼人啊。」
寶藏不翼而飛,唯一的知情人也死了,嬰寧與岳青也賠了進去,這事兒辦得太失敗了,蘇柏焦躁不已,一腳踢在石頭上,震動了「茶淺墨」的屍身,從她的嘴角溢出一點藥末,蘇柏瞅見了,小心翼翼地用紙巾包起來:「拿回去研究一下。」
重新回到石室當中,蘇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蕭玉兒的事情是真的嗎?還有,耶律休哥的墓室會不會在這裡?」
崔穎說道:「蕭玉兒的事情多半是她編造出來的。」
墨兒聽到蕭玉兒三個字,與六哥交換了一下眼神,蕭玉兒的事情他們也未聽說過,但是那本書……墨兒終於點了一下頭,六哥一拱手:「幾位,既然寶藏沒有了,我們都是受害者,不如……大家就坦誠一些,說不定能夠找出是誰搶先一步,讓我們白跑一趟。」
崔穎看了一眼白墨軒:「我覺得可行。」
事情已經糟到這個地步了,兩幫人馬能做的事情只有這個了,蘇柏坐在地上,讓嬰寧的頭靠在自己的腿上,她與岳青一樣,雖然沒有知覺,可是鼻息脈象還在,「那就由你們先開始吧,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六哥正要開口,墨兒說道:「你們大可以去雲南查,我們的確是姓茶,我才是真正的茶淺墨,那個女人我根本不認識,契丹寶藏在本人一族一直有流傳,只是沒有找到相關線索,大概一個月以前,我們發現了一本書,書裡提到耶律休哥曾離開戰場護送寶藏前往草原,更提到線索就藏在兩塊玉珮裡,而玉珮就在帝都。」
「這書出來得有些蹊蹺,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看看。」白墨軒說道。
墨兒二話不說就拿出來,白墨軒略翻了一下:「這不是古書,是做出來的古舊效果,看來是有人故意利用古書引你們去帝都,真正的古書,紙張是自然泛黃的,可是這一本,你們仔細聞聞,有一股化學藥劑的味道,是做出來的效果,假的。」
六哥接過書去,仍覺得不相信:「可是,我們真的找來了啊。」
「所以,這個人已經知道內情,故意透露給你們,引你們到帝都去,接下來是怎麼回事?」白墨軒問道。
「我們四個人到了帝都,雖然有古書上的線索,可是茫茫人海,我們要到哪裡去找兩塊玉,所以我們在古玩市場活動,主要看看有沒有遼國的玉珮。」六哥說道:「這中間,我們就幹了這件事情,我們若是有說假話,天打五雷轟!」
墨兒說道:「書是我們茶家先發現的,可是蔣家也知道了,為了陰止他們,六哥費了不少心思,總算是糊弄了他們,所以,留在帝都的只有我們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