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龍去脈。:」曲炎說道:「我想出去後與其他人一起分享,嬰寧,我們現在必須等。」
「等什麼?」
「卷子風。」曲炎說道:「否則,我們恐怕出不去了。」
「為什麼?」嬰寧說道:「我們可以從原路返回的,我的背包裡有繩子,而且,鑰匙已經在門上了,對不對?」
「嬰寧,事情遠超過我們的想像,兩塊血纓石合二為一,只能使用一次,我們進來以後,石門緊閉,就算血纓石還在外面,也無法第二次打開石門了,上面的空間是兩位苯教徒設下的靈力控制的,他們當初設置的就是只能進,不能出,就算他們自己被控制在這裡,他們也只有跳下來,從這裡尋找機會出去,而機會就是卷子風。」
嬰寧聽得目瞪口呆:「所以,我們現在只有等待?」
「沒錯,地上的血字是兩位大師的絕筆,他們清楚地講訴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最重要的是,他們倆就是在這裡氣絕身亡的,他們掙脫鐵鏈跳下來,可惜他們並沒有等到生的機會,卷子風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過世,但屍身被捲了出去,這就是我們會在大漠裡看到他們屍身的原因。」曲炎說道:「眼下,我們處於兩位大師當年的處境中,我們要幸運一些,我們不僅活著,還找到了你父親的親筆信。」
嬰寧抬頭望著頭上的「星空」,欣慰地笑了:「沒有遺憾了,炎哥哥,我和母親都不會有遺憾了,父親的心意,我在這裡找到了。」
「這樣就好,我們在這裡耐心等著,卷子風一般發生在下午。」曲炎說道:」卷子風來的時候,你要記得拉緊我的手,不要張開嘴巴,接下來就只有生死由命了,我們倆都懂得道法,只要忍一會兒就好,你也想好生生地出去見蘇柏吧?」
提到蘇柏,嬰寧的求生**更大了,她重重地點頭:「還有我娘,我還要等我娘被放出來呢,我要親手把信交到她的手上。」
曲炎摟住嬰寧的肩膀:「我們一起等。」
趁著等待的功夫,曲炎又重新確認了一番地上的血字,對於卷子風要如何將人的身子從這裡帶出去,曲炎並不知曉,但這兩位大師可以佈置如此神奇的密室,功力自然不凡,選擇從這裡逃生定然有其道理,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幸好兩人的背包裡還有乾糧與水,等待的時間並不好過,嬰寧時不時地將父親的遺筆拿出來瞧,又輕輕地撫摸著上面繡著的小狐狸,就算眼泛眼光,嘴角也含著笑,她這幅模樣讓曲炎又好笑又心疼:「丫頭,不等交到你母親手裡,恐怕都要被你磨壞掉了,好好地收起來吧,小心一會兒讓卷子風給帶走了。」
這一招很管用,嬰寧馬上收好白絹,她微微一笑:「炎哥哥,有件事情我想問你,你這麼多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從出生開始就接受精英教育,我會外語,會畫畫,會音樂,會演戲,我還會道法……」曲炎淡淡地笑道:「不敢說自己什麼都會,可是,我的確會很多東西,和蘇柏一樣,我180的智商,可是我沒有他幸福,不過,我現在看到希望了,了結了這大漠裡的事情,我和你身上的邪魔之氣就可以根除,我終於可以開始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邪魔之氣如何根除,嬰寧其實是好奇的,但她明白,除非自己和炎哥哥被捲子風順利地帶出去,否則答案就不重要了,對於兩具屍體來說,有沒有邪魔之氣根本不重要,嬰寧雙手握在一起,緊張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卷子風可以將房子、車子都捲起來,動靜會很明顯才是。
終於,地底微微顫動起來,曲炎馬上握住了嬰寧的手,輕聲說道:「要來了……」
卷子風可以讓他們生,也可以讓他們死,曲炎心中默默說道,嬰寧,生死都與你一起,沒有什麼遺憾了。
在卷子風將身子裹緊的一刻,曲炎將嬰寧摟緊在懷中,兩人的身子全然不是自己的,嬰寧在失去知覺前的一刻,看到曲炎的嘴唇輕啟:「別怕……」
黑暗將嬰寧包裹住,不由得她掙脫,身體是何時落地的她並不知道,她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去,身子沉重得無法動彈,但她仍能感覺到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嬰寧聞到了一股香,有一股清潤的液體滑入自己的喉間,那隻手溫柔地撫過自己的臉,喉間的乾渴馬上被舒緩,嬰寧再次沉睡過去……
「嬰寧……」崔穎抱著嬰寧的身子,急得眼眶都紅了,回頭看渾身是沙子的曲炎,問道:「這兩人一點動靜也沒有,究竟是怎麼了?」
「鼻息正常,醒過來只是時間問題。」柳尚生說道:「他們兩人好像是摔下來的,有些皮外傷,好了,能活著都不錯了。」
「你是嫌他們沒有死,你沒屍體解剖是不是?」白墨軒語帶威脅:「為了不辱沒你亞洲第一醫生的名譽,趕緊讓他們甦醒過來。」
嬰寧將他們的對話聽得真切,想說一句「我醒了」,可惜嘴唇動了一下,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幸好被崔穎瞧見了:「快看,嬰寧有反應了,蘇柏,還愣著幹嘛,拿水來呀!」
蘇柏正緊盯著嬰寧與曲炎緊緊握著的手,被崔穎一吼,這才反應過來,匆忙將水壺拿出來,另一邊,岳青也在給曲炎餵水,兩人被一番折騰,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他們醒來,柳尚生聳聳肩:「看到沒有,我都說了,他們一定沒事!」
嬰寧靠在崔穎的懷裡,虛弱地問道:「這是哪裡?」
「離月氏王宮至少一百里的地方。」崔穎說道:「真是擔心死我們了。」
「我不是還活著嗎?」嬰寧吸了一下鼻子:「奇怪,不是你。」
「什麼?」崔穎好奇地聞著自己的身子:「兩天沒換衣服了,是有點味兒。」
「不是,剛才……」嬰寧費解地說道:「我在昏迷的時候,曾經有人給我餵過水,我想炎哥哥也是一樣,那人的身上有一股香氣,我迷迷糊糊地,以為是你呢,可是味道不一樣。」
「香氣?」白墨軒的面色微變:「你確定?」
「這個,應該不是做夢吧?」嬰寧被白墨軒的表情嚇到了:「怎麼了?」
白墨軒掏出那朵已經乾枯的依米花,放在嬰寧的鼻下:「是這個味道嗎?」
「好像是。」看到白墨軒眼神一凜,嬰寧更加肯定地說道:「是!」
「這大漠裡除了衛隊的後人,還有其他人?」地老鼠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說大明星,你這張臉是怎麼了?誰欠你錢沒還?」
「沒事,先把他們帶回去吧。」白墨軒不斷回想著自己失去知覺後發生的事情,可惜,除了那一股香,還有這朵留下來的依米花,毫無線索,或許,那條地下的滾燙河流中還藏有對方身份的線索。
「曲炎,你要不要緊?」白墨軒終於放下心頭的心事,關心起自己的同門小師弟。
「沒那麼容易死。」曲炎啞著嗓子說道:「我們可是雙生,公司的搖錢樹,損一人,公司也會心痛的。」
「還能開玩笑,看來是真的沒事了,走吧。」白墨軒悶哼一聲。
六人帶著嬰寧與曲炎回去車上,卻不見那衛隊小伙子的身影,曲炎問道:「那個傢伙去哪裡了?」
蘇柏與岳青交換了一下眼神,岳青說道:「他想逃跑,結果誤中了機關,當場死亡,其實我們想留他一條命,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看來地下衛隊的最後一個人也沒有留下。」曲炎閉上了眼睛,岳青體貼地送上水,又問道:「你們進去後,我們原本想尾隨進去的,沒想到,石門怎麼也打不開……」
崔穎搶過話頭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倆怎麼會出現在外面?」
說來話長,曲炎一邊喝水,一邊將進去的情況一一道來,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聽說嬰寧在地下找到了父親火尋思留下的親筆信,蘇柏也替她高興不已,不過,這中間也有不少值得留意的地方,比如地上的血字。
白墨軒說道:「現在人都來齊了,可以告訴我們血字的內容了吧?」
「那好,我便完完整整地告訴你們。」曲炎說道:「事情要從曇無竭去西域取真經開始說起,他在去月氏國的路上,遇上了兩位苯教徒,其實藏傳佛與苯教本是一脈所生,可惜,後者後來沒有發揚光大,為世人淡忘,這兩位苯教徒與曇無竭一見如故,最終決定與曇無竭一起前往月氏國,若不是有這一出,這兩人也不會去了月氏,更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
曲炎嘴邊浮現一絲嘲諷的笑容,世事難料,一個決定會影響很多事情,包括很多人的命運:「曇無竭是途經月氏國,那裡終究不是他最終的落腳地,可是兩位苯教徒卻沒有目的地,他們只是在雲遊而已,所以曇無竭離開後,他們倆人並沒有離開,而是決定住幾天後再離開,曇無竭送給他們一人一枚鑄有梵文的銅幣,便奔自己的目地的而去,可是,兩位苯教徒的計劃卻被一件事情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