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眼尖,上前就搶在手裡:「你怎麼有這個東西?」
「你認識?」白墨軒難得講話溫柔了不少:「這花叫什麼花?」
「這花出現得真怪。」蘇柏說道:「它的原產地是非洲才對依米花。」
「依米花。」這個名字有些奇怪,聽著也不像是華夏的產物,白墨軒微微皺起眉頭:「為什麼說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因為它一般出現在非洲的荒漠裡,它的花期很短,只有48小時。48小時後它就會枯萎,開花意味著它的生命的終結。通常,它要花費五年的時間來完成根莖的穿插工作,然後,一點點地積累養分,在第六年春,才在地面吐綠綻翠,開出一朵小小的四色奇花。」蘇柏說道:「我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弄來的這種奇花,不過,這裡是沙漠,它出現的機率也有,好了,這花有這麼重要麼,趕緊下去吧。」
白墨軒從蘇柏手裡將依米花取回去,這一回,不再放在口袋裡,而是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背包裡,蘇柏用腳一跺沙子下面的木板,通道立顯,三人下去,木板重新還原,隱約可以聽到沙子覆上來的聲音,這個地方其實略有坡度,沙子會緩緩流動,將木板蓋住,讓人肉眼看不到,設置相當巧妙。
白墨軒負傷歸來,讓眾人欣喜不已,尤其是嬰寧,上前抱住白墨軒就輕輕地抽泣起來:「墨軒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白墨軒撫摸了一下嬰寧的頭髮:「我答應你的事情還沒有做到呢,怎麼可以去死?」
白墨軒胸口的傷扯動了一下,他忍住痛:「現在情況怎麼樣?」
打量四周,木板下面也是同樣的綠帶,一層一層延伸下去,以此來穩固住沙子,而這裡地下的濕度明顯更大,一層層的台階下去,沙石壁成了土壁,土壁上面有籐蔓緊緊地依附在上面,以此讓土壁更為穩固,嬰寧他們已經呆在這台階前很久了,只因為面前有形似書櫃的一堵牆,讓他們無處下手。
每一個格子都是空空如也,數一數,足有三十六個!
「這是什麼狀況?」白墨軒問曲炎。
曲炎搖頭:「我試過九個了,我感覺這三十六個格子在背後其實是一體的,我每動一個,其它三十五個都會微微顫動,感覺不妙。」
地老鼠無奈地捶了一下牆:「不敢用火藥,畢竟不清楚後面的情況,困在這裡這麼久了,不會等死在這裡吧。」
白墨軒看到岳青正閉目思考,也不去打擾他,而是問道:「車在哪裡?」
剛才找到這裡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兩輛車,蘇柏解釋說為了不引起那群鬥篷人的注意,特意挪到了比較遠的地方,設下了障眼法,此舉倒是聰明。
眼下最大的困境就是這三十六個格子,它們的行數與列數都是六個,完美地將這堵牆劃分成了三十六塊,每一塊均是一致的大小,土牆被打磨過,十分平滑,一模一樣就是最大的麻煩,曲炎伸手摸向其中一個,這堵牆馬上微微震動,大有塌陷之勢,曲炎苦笑一聲:「無處下手。」
「一定有進去的方法,只是我們沒有找到,要不然,那些斗篷人是怎麼進去的?」白墨軒就不信這個邪了。
就在此時,岳青睜開了眼睛:「我想到了。」
眾人急聲催促他快點講,岳青說道:「能夠與三十六這個數字聯繫起來的只有三十六計了。」
「我當是什麼呢。」蘇柏馬上覺得沮喪了:「這三十六個格子,與三十六計有一毛錢關係?」
中國民間有三十六計的計謀,每一個計謀都有所不同,原書按計名排列,共分六套,即勝戰計、敵戰計、攻戰計、混戰計、並戰計、敗戰計。
前三套是處於優勢所用之計,後三套是處於劣勢所用之計。每套各包含六計,總共三十六計。每一計名稱後的解說,均系依據《易經》中的陰陽變化之理及古代兵家剛柔、奇正、攻防、彼己、虛實、主客等對立關係相互轉化的思想推演而成,
「六六三十六,數中有術,術中有數。陰陽燮理,機在其中。機不可設,設則不中。」蘇柏也想起來了:「重點應該是數中有術,術中有數這一句。」
曲炎有些訝異,這樣他們都能聯想到,實在是絕了,既然是術中有數,數中有術,那麼著手點又在哪裡呢?
蘇柏仔細回想了一下三十六計,打了一個響指:「三十六計中最符合現在情況的一計應該是瞞天過海,從計法上來說,瞞天過海是指秘計往往隱藏於公開的事物裡,而不在公開事物的對立面上,就是說非常公開的往往蘊藏著非常機密。」
「這樣的聯繫是不是太過於牽強了?」崔穎皺了一下眉頭:「算了,反正現在也沒有其它的想法。」
「瞞天過海。」岳青已然有了頭緒:「蘇柏,還記得瞞天過海在《孫子兵法》裡的描訴是什麼嗎?」
「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太陽,太陰。」蘇柏指著自己的腦子:「我肯定不會記錯。」
「此計中所講的陰指機密、隱蔽;陽,指公開、暴露。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岳青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明白了,我們眼前所看到的三十六個格子未必是我們肉眼所看到的情形,我想……」
他一邊說著,任意選擇了一個方格子,拿刀去刮平滑的內壁,他的動作自然又引發了一陣顫動,其餘七人均後退一步,以防不測,岳青埋頭刮著那一層泥,手心緊張得直冒汗,崔穎向前一步,站在岳青的身邊,她的默默支持讓岳青勇氣更甚,兩人相視一笑,岳青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忍受著顫動人心的動靜,泥屑一點點地被刮下來,泥土後面的玉石讓岳青大感振奮:「你們快來看!」
曲炎與白墨軒擠開蘇柏,兩人先湊過去看從泥土裡露出來的玉石,從玉石的紋路來看,是從上至下的,再扒開一些,這塊玉石極有可能是完整的一塊,至於那震動的來源尚不清楚,曲炎說道:「不如將泥的部分全部扒掉得了,故意做成格子的樣子就是為了迷惑人的吧?
「放著我來。」地老鼠說道:「就算背後還有什麼機關,逃跑可是我的長項。」
嬰寧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可以,腳下生風也是我的長項啊,我和你一起。」
「你這小丫頭真有意思。」地老鼠推了嬰寧一把,正好把她推到了蘇柏的懷裡:「得了吧,我這麼大的年紀,還需要一個小姑娘幫手?你們統統退後。」
蘇柏輕輕地擁住嬰寧退後,他的動作較以前要輕柔,嬰寧有些詫異,卻來不及多想,地老鼠掏出工具鏟,大力地鏟著這三十六個格子,每鏟一下,土壁就震動一下,地老鼠的呼吸也跟著急促一下,待沒有不良的後果產生,地老鼠的膽子便大一些,下手時更用力,三十六個格子已經被剷平了一半,地老鼠暫時停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八字鬍:「看看,就是假象嘛,哄得我們這半天也不敢動,結果呢,根本就是紙老虎嘛!」
蘇柏也被逗笑了:「老鼠大哥,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地老鼠故作瀟灑地將手鏟扛在肩上:「這種活兒我最拿手了。」
地老鼠話音剛落,腳下一陷,頭上呼呼作響,他抬頭一看,面色大驚,尖利的鐵釘板正向自己頭頂砸來,曲炎與白墨軒眼疾手快,同時向前一步,一人拽住地老鼠的一隻手,正要往外扯,地老鼠慘叫一聲:「不成,腳被鎖住了!」
兩人低頭一看,可不是,地老鼠的小腿上被兩個夾子夾得死死地!眼看著頭頂上的鐵釘板就要落下來了,這一下子下來,地老鼠的頭頂上會多好幾個洞,崔穎與嬰寧畢竟是女孩子,嚇得花容失色,蘇柏與柳尚生環顧四周,兩人不約而同地搬起一塊石頭衝上前,雙手高高舉起石塊,鐵釘板正好打下來,鐵釘與石頭撞擊在一起,震得兩人的胳膊發麻,蘇柏的腳往下一陷,牙齒都在打架,回頭怒吼道:「你們倆還愣著幹嘛,還不來幫忙?!」
白墨軒與曲炎也照著兩人的法子,一人拿了一塊石頭頂住,崔穎與嬰寧、岳青上前替地老鼠解開腳上的鐵環,岳青將刀卡在縫隙處,用力地一扳,地老鼠趕緊將腳抽出來,小腿處已經被卡出一道明顯的血痕,地老鼠恢復自由,仍在力撐著的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嘴中倒數「三二一」,同時向一邊躍出,「砰」,厚重的鐵釘板砸到地上,將八人的身子都帶得震動起來!
好大的力度!
地老鼠驚魂未定,他拍拍自己的胸膊:「媽呀,差一點我就成肉泥了!」
蘇柏倒抽一口氣:「就知道沒有這麼簡單,上面有機關在預想之中,可是下面還有機關,md,不知道是什麼人設置的這個鬼東西。」
「不能以表面來進行判斷,其實我們早悟到了這個道理,可惜我們都將注意力放在這三十六個格子上。」岳青苦笑道:「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