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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一十九章 長冠服 文 / 小小青蛇

    「縷縷金文。"」岳青再一次歎服:「鬼谷子的師父究竟是什麼人?」

    「無人知道。」唐三成說道:「就算是鬼谷子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師父來自何處,本名為何,這《奇鬼志》代代相傳,無人知道來源,元兵是在這裡發現《奇鬼志》下冊的,雖然看似與鬼谷子有關,可是其形制卻是紙。」

    「從年代來說,如果是金書中的一部分,也不可能是紙造的,除非……」白逸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金書中的一部分的確有可能是《奇鬼志》的來源,這一部分透過其它的渠道傳了下去,極有可能也過了鬼谷子的手,據說鬼谷子從發現了金書的奧秘以後,每夜讀一遍,則每夜可得一書,若是每夜得一書,這得要知道多少玄術?」

    白逸所說頗得唐三成的認同:「沒錯,不過鬼谷子為人清醒,何留何不留他一定分得很清楚,《奇鬼志》會不會是鬼谷子從金書裡剔除出來的一部分?」

    崔穎與岳青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頭,岳青說道:「我也認同,而且《奇鬼志》下冊重新回到這裡,也代表著某種情結,或許是開始與結束,鬼谷子將其剔除,可是仍然流傳下去,成為後來的上下兩冊。」

    唐三成走到那具屍骸旁邊,小心翼翼地撥弄著,白逸伸手阻止他:「這不是你的活兒,放著我來。」

    白逸將趴在那裡的屍骸翻轉過來,屍體沒有腐臭的味道,蘇柏準備掩住口鼻的手就放了下來,白逸檢查了一下骨骼的情況,確認道:「從骨骼的情況來看,應該是一位中年男性,身上的著裝很貼近秦漢交接時期的特點,以秦制為主,像長冠服。」

    「長冠服?」蘇柏說道:「長冠服是夫子和執事百官,用在祭宗廟及各種小祀,如五嶽、四瀆、山川、社稷等典禮上的穿,看來這人的身份是**不離十了,不是夫子,就是執事百官,年代為秦末漢初,白老闆,還有什麼發現?」

    「身上乾淨得很,什麼隨身的飾物也沒有。」白逸有些失望:「也不排除是被翁得利或元兵拿走了。」

    「元兵前輩說,他小時候進來這裡的時候,這具屍骸就存在了,這地下河流十分隱蔽,又有鬼谷子的衣冠塚,若不是像元兵前輩一般偶入,就是早就知道這裡的所在,又是雙膝下跪,不是敬,便是疚。」蘇柏說道:「可惜啊,不知道真相如何了。」

    「凡事努力去追求真相,但若不可得,也不必執著於此。」唐三成說道:「事情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奇鬼志》上下兩冊均已經絕世,以後可求得清靜了,元兵被陷害了二十年,獨力支撐了二十年,卻可以親手手刃仇人,死也可瞑目了。」

    崔穎笑著看著海棠母女倆:「最高興的是你們可以過上安寧的日子了。」

    海棠淺淺一笑,撫了一下翁美瑜的頭:「等回去以後,我就讓美瑜改姓藍,從此以後,一切都是嶄新的。」

    閒話不多說,一行人離開這密室,白逸一行人居然是用樹皮製成的小舟過來的,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就地取材而已,重見天日以後,唐三成與白墨軒一道將這裡用障眼法封存上,或許有朝一日,地下的衣冠塚之謎可以解開。

    海棠母女倆決定回去處理翁氏集團的善後事宜,關於翁得利之死,對外一定要有個像樣的說法,這一點,自有陰人組織替她張羅,保準無懈可擊,至於母女倆的將來,海棠只有一個想法,帶著女兒與養父母一起平靜地生活,彌補過去十八年的遺憾,至於愛情麼,海棠僅僅是淡淡一笑:「愛的能力或許已經喪失了。」

    崔穎搖頭:「話可不能說得太早。」

    海棠撫著翁美瑜的小腦袋:「她這麼小的年紀就經歷了這麼多事,我想全幅身心地帶她度過這段日子,讓她早日走出陰霾。」

    翁美瑜自從出了地下河流後,就與海棠陰影不離,對她的依賴感比以前更甚,看生人的眼神充滿了驚恐,崔穎歎一口氣:「你若感覺有負擔的時候,記得來找我們。」

    「謝謝你,崔穎。」海棠站在古董店的門口,腳下是簡單的行李,她即將回歸翁太太的角色:「你一直相信我。」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崔穎心生安慰:「聽到你這麼講,我心裡就好受多了。」

    「再見了。」海棠笑著說道:「你們會將我的養父母送回去的吧?」

    「自然,假如我預想得沒差,你現在回去,就能看到他們了,慢走。」

    目送母女倆離開,崔穎一轉身就撞到了岳青的胸膛上,她沒好氣地一拳捶到岳青胸前:「幹嘛偷聽我們說話?」

    「你一定很高興吧,藍海棠最終沒有讓你失望。」岳青笑意盈盈地看著崔穎:「你固執起來有點嚇人,你一直覺得藍海棠不是壞女人,嘴巴上沒有與我們爭辯,可是你心裡可一點也沒有放鬆。」

    「你這塊木頭什麼時候開了竅?」崔穎笑道。

    「在你身上,我當然得開竅。」岳青的面色複雜:「你中降頭的那一天,我才知道有多緊張你,害怕失去你的感覺第一次出現,從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蘇柏說得對,我應該更主動一些。」

    崔穎搖頭:「蘇柏是為我好,不過,你是岳青,你有你自己的特點,只要是我懂的,你就不需要強行改變,做你自己,知道嗎?」

    岳青正想開口,蘇柏鬱鬱不樂地走了出來:「那丫頭,太可惡了!」

    岳青只有用眼神暖暖地看了一眼崔穎,轉頭問蘇柏:「怎麼了?」

    「還不是那丫頭呢,上次我和白墨軒講了那麼多,結果還是天天和那個叫曲炎的出去,雪紛姑姑讓人迷暈過去,她也只照顧了一天。」蘇柏氣得直跺腳:「以前那個善良的丫頭到哪裡去了?」

    崔穎悶哼一聲:「雪紛姑姑有四尾的修為,不過是區區的迷藥,照顧一天已經是多的了,我可是聽姑姑講,她不過過了半個小時就醒轉了,難道嬰寧要為這半小時,照顧姑姑七天七夜嗎?她願意,姑姑還不干呢!」

    「……」蘇柏一時語塞,良久才說道:「她現在記不清以前的事情,總是稀里糊塗地,我是擔心她。」

    「你終於擔心她了。」崔穎說道:「好了,告訴你吧,嬰寧去了北郊的花場。」

    崔穎話音一落,蘇柏就迫不及待地朝胡同口子走,他背對著兩人揮揮手:「不妨礙你們表白了,我先走一步!」

    「這個壞傢伙!」崔穎罵道:「依這小子的德性,總要吃點虧才好。」

    蘇柏出去就打了一輛車往花場去,這個季節裡,花場裡不僅溫室中滿是五顏六色的花兒,外面也是五彩斑斕,繁景一片,是約會郊遊的好去處,約會……約會……一想到這兩個字,蘇柏心中越發不痛快了,白墨軒不是很能幹的麼,怎麼連自己的晚輩也沒辦法?

    花場裡情侶處處出沒,蘇柏在人群之中慌亂尋找著嬰寧的身影,可惜人太多,否則他一定大聲喊著「丫頭」,蘇柏在人群中穿梭著,眼前的似錦繁華絲毫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蘇柏猛地回頭,剛才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女人好眼熟!

    眼前人群湧動,哪裡還有那個女人的影子?他摸一摸腦袋,死活也想不起來那女人是誰,只有拍一下自己的腦門,繼續尋找著嬰寧所在,終於,眼前那個蹦蹦跳跳的姑娘可不是嬰寧,只是,她今天的打扮……

    儘管只看到背影,可是嬰寧今天穿上了一身湖水藍的長裙,裙角飛揚在她的腳踝處,襯得她格外靈動,她平時總將長髮披散在腦後,這也是青丘族女子的習慣,可是今天……她卻在腦後紮起了高高的馬尾,當她跳動的時候,馬尾便甩來甩去,一如她的活力四射,蘇柏嚥了一口口水,原本想開口叫她的,但看到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心裡一口氣湧上來,姑且稱作小彆扭吧,他不叫嬰寧,而是緊緊發跟在兩人的身後。

    這兩人的小動作還真多,那個叫曲炎的簡直是賈寶玉下世吧?認為女人是水做的,所以把女人當寶?只見他一會兒替嬰寧買吃的,一會兒又替她拭去額頭的汗水,同時輕撫著她的髮絲,而嬰寧並不牴觸這樣的接觸,甚至會抬起頭來面露微笑,儘管只是從側面看到了那個眼神,蘇柏卻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擊中了心臟,這丫頭與曲炎的距離越來越近,似乎離自己,不,是離大家就越來越遠了……

    曲炎突然低聲對嬰寧說了些什麼,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嬰寧的肩上,替她聚攏,就朝著另一端走去,蘇柏朝著曲炎走去的方向一瞅,一個人影閃了一下,蘇柏心「突」地一下,那人正是剛才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女人!

    這一回,蘇柏看得真切一些,那個女人正是虹姐!

    蘇柏有一瞬間的閃神,身子隨即抖動了一下,他拚命地擠出人群,尾隨在曲炎的身後,或許是人流多,曲炎絲毫不覺身後多了條「尾巴」,轉眼間他拐進牆角,待蘇柏追過去後,那裡卻一個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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