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炎聽出白墨軒的弦外之音,不禁嘴角一勾,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是嗎?其實什麼明星之路我並不在乎,一切隨緣就好,前輩,我先告辭了,嬰寧,我們明天見。」
明天見?白墨軒聽出曲炎話裡的彆扭了,這傢伙是要和自己扛上了,自己明明暗示他少與嬰寧來往,他卻公開要與嬰寧在明天見面!白墨軒目送曲炎離開,轉身看著嬰寧:「嬰寧,這些日子有按時喝藥嗎?」
「有啊。」嬰寧說道:「我一直有喝,可是效果不太好。」
蘇柏急切地說道:「這要吃到什麼時候才行?白墨軒,有沒有其它的方法?」
「沒有。」白墨軒不禁訓斥道:「你這幾天和曲炎天天出去,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吃好吃的,去遊樂園,看電影,反正我曾經好奇的,沒有去過的地方,炎哥哥都帶我去遍了。」嬰寧天真地說道:「這樣不是更好嗎?他說你們太忙,沒有時間照顧我,他可以。」
「他,憑什麼他就可以?」蘇柏的聲量陡地上去了:「白墨軒,這傢伙不是你們公司挖掘的新人嗎?怎麼這麼閒啊,公司沒讓他出席活動什麼的嗎?」
嬰寧瞪著眼睛看蘇柏:「你幹嘛這麼生氣?」
「有嗎?我有生氣嗎?哪裡有?」蘇柏有些氣急敗壞的意思了,他又調頭看著白墨軒:「我和嬰寧什麼時候有了婚約?」
「我說有就有。」白墨軒冷笑道:「以後不是就可以言正明順了嗎?」
蘇柏突然明白過來了,沒錯,對外宣稱自己是嬰寧的未婚夫,那個曲炎還能厚著臉皮約嬰寧出去嗎?曲炎對嬰寧的關心太過頭了,萬一真讓嬰寧動了心,兩人要在一起怎麼辦?嬰寧可是一隻狐狸精啊,還是一隻出生在唐朝的狐狸精!人狐殊途,一定是悲劇,悲劇!
嬰寧有些不懂:「那我和蘇柏是有,還是沒有?」
「有。」白墨軒說完,馬上就往回走,只餘兩人留在原地,蘇柏看了一眼嬰寧,輕咳一聲:「你媽確實有交代讓我好好照顧你,對了,嬰寧,你脖子上的血纓石還在嗎?」
嬰寧低頭扯出脖子上的血纓石:「你是說這個嗎?」
蘇柏的面色凝重起來:「這塊石頭一定不要挨著火,知道嗎?」
「為什麼?」嬰寧舉起血纓石,望著裡面的絲絲紅:「它真的很漂亮。」
「這塊石頭如果接觸到火,會引發大火,你會很危險。」蘇柏覺得自己像在哄孩子:「貼身佩戴就好,還有,千萬,千萬不要弄丟了,這是你爸的遺物。」
嬰寧的眼睛亮了,右手緊緊地貼著血纓石:「我爸……」
蘇柏歎了一口氣,雙手按在嬰寧的雙肩上:「嬰寧,你一定要盡快想起來,在你的回憶裡有太多重要的事情了,你的父親,你的母親,還有你……那個,還有我,我們。」
「如果我想起來以前的事情,還能記得炎哥哥嗎?」
「那傢伙給你吃了什麼**藥了,你總是牽掛著他,那小子一看就是個花花公子,嬰寧,你要小心,女孩子很容易吃虧的。」蘇柏氣炸了,那個曲炎,好吧,他個子高大了點,樣子好看了點,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真的很誘人,還有,性子溫柔了點,可是,他為毛就盯著嬰寧了啊,以他的條件,只要招招手,就有大把的女人投懷送抱!因為嬰寧單純?
「我知道了。」嬰寧只是笑笑,馬上轉身跳進了古董店。
蘇柏覺得自己是囉嗦的老婆婆,最大的問題是自己嘮叨完畢了,人家還沒當一回事,這個打擊實在有點大……
海棠的坦誠交代讓眾人將目光鎖定在發現鬼童子的墓室中,那地方白墨軒去過一次,近郊的一座明初的古墓中,墓主是四品的官員,白墨軒去的時候,裡面一共有三對童男童女,三具童男童女的屍身都被白墨軒燒掉了……
留下海棠母女倆,加上白逸與唐三成,六人均去到那座明墓室前,這墓室學習了古人的防盜技法,整間墓室都在地下,足足三十米以下,明朝墓室是磚石結構為主,這明朝官員的墓室為分為前後兩間墓室和一條墓道,結構簡潔明瞭。
白墨軒輕車熟路,上一回合的盜洞被他用了障眼法,他找到盜洞,率先下去:「你們小心跟上。」
六人相繼躍下去,直接到了墓道上,前後兩間墓室,觸目可及,墓室的石門上雕刻有精美的獸頭鋪首和一排排整齊的乳釘,墓門兩側是兩道翼牆,俗稱八字牆,八字牆顧名思義是形狀像「八」的兩面牆,古代大戶人家或衙門等大門口一般都有這種八字形狀的牆,一般上面寫標語或者對聯,比如公正廉明之類。
白墨軒指著後面的墓室說道:「我就是在那裡發現童男童女的,這墓室戾氣很重,可是空間不大,翁得利能夠躲在哪裡呢?」
前面的墓室裡,一具楠木棺材內躺著正是那位四品大員,墓主衣物沒有腐爛變質,衣物的活結仍可順利解開。其外穿黃色官服,官服胸前和背後的補子圖案仍可辨認,裡面穿三層黃色便服和襯衣,棺木蓋上寫著「左右僉督御史」的字樣,這官職在明朝屬於督察院,正四品。
後面的墓室裡,現在除了地上的碎泥就空無一物,墓室就這麼大,找不到翁得利,這讓白墨軒有些沮喪:「子彈直中他的心臟,可是他卻安然無恙,血液也很粘稠,他一定是修煉了什麼邪功。」
「閒話不說,找找看這裡還有什麼機關暗道。」白逸這話是對著唐三成講的,有唐三成的一雙耳朵在,什麼機關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唐三成會意,他先是沿著牆邊敲過去,耳朵貼在牆面上仔細地聽著,完整地繞一圈過來,並沒有發現,白墨軒恍然大悟,也學著師父的樣子踩著腳下的石塊,這間墓室裡並沒有發現,唐三成就帶著眾人回到那位四品官員的棺木前,他環視四周,終於有了一點發現:「白逸你看,這棺木放的位置不對。」
「不管是生人睡的床,還是死人睡的棺,一般都是南北向。」岳青說道:「這幅棺木卻是東西向。」
「沒錯,就是這樣。」唐三成的腳踢向棺木的邊上:「你們再看這裡,這裡的灰塵厚薄不均,這屋頂的結構是平實的,灰塵落到地面上,也應該厚薄度相當才對,這一塊卻明顯厚了,讓人感覺是後天補上去的,不太自然。」
「唐老闆,你的意思是有人挪動過棺木,而且又灑灰掩飾痕跡?」蘇柏問道。
「沒錯,小伙子們,開搬吧。」唐三成樂呵呵地說道:「時間不等人,看來海棠提供的線索是有用的。」
幾人合力挪開棺木,原本南北向的痕跡就露出來了,唐三成踩在上面,耳朵微微一動:「下面有空洞,風的聲音不一樣了。」
白逸打了一個響指,讚道:「寶刀不老。」
「哪裡哪裡。」唐三成走到邊上,就趴在地上摸索著,他用力一扳,地上的青石板就聳動了一下,蘇柏聽著聲音不太對勁,伸手敲了一下:「這不是石板,是木板,做成仿石的效果而已。」
白墨軒心急,一腳踹過去,木板就一分為二,向下的通道就露出來了,崔穎樂呵道:「你倒是利索。」
六人跳下去,那條通道不太工整,僅是在地下用石塊鋪出的簡易台階,一路走下去,兩邊都是泥壁,六人污濁不堪,但內心的激動之情卻無法言語,白墨軒與蘇柏走在最前面,兩人貓著身子,蘇柏不時頂到白墨軒的後背,白墨軒沒好氣地說道:「你這麼心急幹什麼,地方就這麼大,你以為是趕著投胎去……」
最後一個「嗎」字尚沒有說出口,白墨軒覺得腳下一軟,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掉落,蘇柏伸手一扯,無奈白墨軒向下的重力太大,這一下子兩人都掉進漆黑黑的洞裡,蘇柏感覺自己的腦袋摔到了重物上,他甚至聽到了一聲悶響,他叫道:「白墨軒……」
蘇柏陷入了暈迷之中,他感覺自己的身子在移動,雙腳不斷地觸到什麼,然後被拖開,再觸到什麼,又停了下來,身下冰涼,蘇柏呢喃著罵道:「你幹什麼呢?」
「你一向都這麼喜歡拖後腿。」白墨軒冰冷的聲音傳來,蘇柏勉強睜開了眼睛,他看到有微弱的光在後面,因為他正仰著面被白墨軒拖著往前走,而白墨軒頭上戴著頭燈,他看到的光,是頭燈映射出來的,蘇柏發現自己的右腿不太能使力了,後腦那裡也生生地疼:「我受傷了?」
「看來你沒有撞傻。」白墨軒說道:「你掉下來,腦袋撞到石頭,右腿也骨折了,放心,我替你正過骨了。」
「你?」蘇柏嚇了一跳:「從沒有聽說過你會正骨。」
「現在不就知道了。」白墨軒突然鬆了手,蘇柏的身子落到地上:「擦,殺千萬的白墨軒,你幹什麼呢?痛!」
白墨軒盯著眼前開闊的通道,悶哼一聲:「有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