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穎將剛烤好的一條魚取下來放到蘇柏的手上,雖然沒有鹽巴,蘇柏吃得照樣香,口腹得以滿足後,他環顧四周,原來他們離那座被燒燬的木屋並沒有多遠,多虧這裡的居民住得分散,昨晚那麼大的火也沒有引來多大的動靜,不過,這一點在他們吃完東西上路的時候,就發現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了。
一路過出去,路上零零散散地有不少房子,可惜全是空的,從裡面的灰塵來看,這些房子都被遺棄了很久,木門都已經腐爛不堪,仔細想想,昨天尼雅一路帶他們過來,在這裡,除了那位他的遠房叔叔,就沒有遇到其他的村民!一位也沒有!
「md,這簡直是污辱我們的智商啊,你們倒是無所謂,我智商可是一八零啊,真心受不了了。」蘇柏埋怨道:「昨天的暗箭力度很大,如果是那個老頭,根本不可能,我感覺尼雅的可能性很大。」
提到那支箭,岳青重新將它取出來,將箭柄翻轉過來,上面刻著一個勇字,漢字的勇!
崔穎打了一個哆嗦:「巴勇的勇?」
「不知道。」岳青將箭頭小心地包起來:「我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我們來到這裡,就被一隻無形的手推動著,險些丟了性命不說,現在連接下來的方向也變得迷茫了,尼雅,那位老人家,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找到他們。」
「不切實際。」蘇柏說道:「這裡可是深山,他們昨晚失手,恐怕馬上就撤離了,我覺得我們應該聯繫師母,尼雅是婉兒前輩推薦的人選,我們為什麼忽視了這一點?」
白墨軒大力地嚥了一口氣,隨即說道:「怪不得說旁觀者清了,最不投入的那一個,反而可以發現關鍵點。」
「我去,你誇我一句會死啊,語言最強大的魅力在於讚美,知道嗎?」蘇柏掏出了手機,幸好,這地方還有些微弱的信號,就不要心疼價值不菲的國際漫遊費了,木婉兒正在喬兒的身邊,接到蘇柏來電,一把搶過電話:「你們現在在哪裡?尼雅並沒有在機場接到你們,你們究竟到了哪裡?」
蘇柏的腦子嗡嗡直響:「我們被一個叫尼雅的男人帶到了一座山裡,看到了一座被燒燬的房子,差點被人活活燒死……」
「什麼?」木婉兒倒抽了一口冷氣:「那個叫尼雅的是冒牌貨,他因為有事耽誤了一下,後來在機場一直未等到你們,我給你們他的電話,你們可以與他聯繫,真假與否,一下子就清晰明瞭了。」
蘇柏記下號碼,又聽到木婉兒說道:「你們附近可否有一座像獅子頭的山頭?」
「沒錯。」蘇柏說道:「據說巴勇的骸骨就埋在山頂。」
「這是真的。」木婉兒說道:「我曾經在山上祭拜過他,不管那個冒充尼雅的人是什麼目的,你們先到山上確認一下骸骨吧,你們要小心那種紫色的六瓣花朵,這個季節,正是花粉四溢的時候,不要讓花粉進入到你們的眼睛裡,切記!」
紫色的花,蘇柏朝四處張望了一下,這附近並沒有木婉兒所說的紫色的花,掛掉電話,蘇柏將木婉兒的話轉告三人,白墨軒火冒三丈:「這真是陰溝裡翻船。」
白墨軒話音一落,耳朵動了一下,他突然飛身躍起,身子落下的同時,蘇柏聽到有人慘叫了一聲,一樣東西飛了過來,正巧落到蘇柏的腳下,是一柄弓,蘇柏拳頭一握,趕緊翻過那道土堤,只見白墨軒正騎坐在一人的背上,右胳膊死死地壓在那人的後頸上,可不正是那位「尼雅」先生!
蘇柏悶笑一聲:「尼雅先生還真是鍥而不捨,這一路上跟得可辛苦了吧,就趴在這裡好好休息一下,對了,要喝水嗎?」
「什麼時候了,還玩妖娥子,繩子拿來。」白墨軒一腔怒氣迫不及待地要發洩出來:「我來綁。」
看到白墨軒嘴角的冷笑,蘇柏知道,這個傢伙惹上麻煩了。
「尼雅」被吊在了樹幹上,雙腿彎上去,與腰綁在一起,這個姿勢相當磨人,「尼雅」因為痛苦,五官都走了形,他喉間發出一聲聲悶雷似的響聲,嘴上卻毫不求饒,白墨軒背起雙手:「那位老爺子和你是一夥的吧,到哪裡去了?」
「尼雅」悶哼一聲:「要殺要剮隨便。」
「白墨軒,少和他廢話,這傢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蘇柏壞笑了一聲:「我有個好辦法。」
蘇柏的辦法是找了一堆柴火過來,堆在「尼雅」的腳下:「以前早聽說大草原的烤羊羔肉鮮美,可惜啊,沒有那個福份一飽口福,今天試一下,聽說人肉也是很鮮美的。」
「尼雅」的臉抽動了一下,嘴巴微啟,卻一句話也沒有講出來,依然倔強地將頭扭到一邊,一幅你們隨便的架勢,蘇柏一咬牙,就點燃了腳下的柴堆,火上得很慢,蘇柏面色一僵,馬上趴在地上,大口地吹著,火苗終於竄了上去,燙得「尼雅」的膝蓋發燙,這若是腳沒有綁在腰間,鞋子都得著火了……
「怎麼樣,還是不說嗎?這樣吧,我們一步步來,你不是尼雅,你是什麼人,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航班信息的?」崔穎不愧是小說家,思維邏輯十分清楚:「為什麼要害我們。」
蘇柏嘀咕道:「一口氣拋出這麼多問題,這是一步步來嗎?」
崔穎白了蘇柏一眼,繼續說道:「殺人,哪怕是在泰國也是要論罪的,看你的樣子也是接受過教育的,沒道理不知道這個道理吧?而且殺人需要動機,我們與你素不相識,你就這樣要置我們於死地,實在太殘忍了,人性真是可怕,原來可以隨意地取走其他人的性命。」
蘇柏側頭對岳青說道:「老姐原來會觀察微表情,這種能力最適合審訊。」
岳青一愣:「我怎麼不知道?」
「傻啊,告訴你,你以後豈不是會隱藏自己的情緒?」蘇柏壞笑道:「所以啊,你以後老實點,不要干對不起我姐的事情,以她的敏銳,第一時間就會發現的,坦誠,你的明白?」
這兩人在這裡悠閒得閒聊,絲毫不管那火已經竄上去,「尼雅」見四人毫不理會他,身上的汗唰唰地往下流,雙拳緊握,雙目緊閉,「這傢伙骨頭真硬。」岳青說道:「軟硬不吃。」
白墨軒明白,如果在異國他鄉惹了人命,他們是不好脫身的,此時,周圍的草叢子裡發出的聲音,他的身子打了一個激零,身子向上一躍,跳到樹幹上,雙腿夾住了「尼雅」的脖子:「不要玩花招,否則我會要了他的命!」
那陣的聲音就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岳青這才明白過來:「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一個矮小的人影從草叢裡鑽出來,他望一眼吊在樹上的「尼雅」,握在手裡的短笛就貼在自己的胸口位置,他望著「尼雅」,嘴裡說出一長串的泰語,「尼雅」的表情十分痛苦,他大力地搖著頭,聲音鏗鏘有力,蘇柏真恨自己,以前為毛學英語那麼積極,早知道,學泰語嘛。
這老人突然扔掉了手上的短笛,雙手舉了起來,他指指吊在樹上的「尼雅」,一本正經地走到了蘇柏的面前,大概是看蘇柏的個子最高大吧,然後背轉身去,示意將其捆起來,蘇柏明白了:「你是要用自己換這小子的命?」
「尼雅」突然大叫道:「不要為難他,暗算你們的人是我,射箭的人也是我,與他沒有關係,他是個好人!」
「屁,是好人會想到把人關屋子裡燒的念頭?是好人,會計劃用淬了毒的弓箭害人?」蘇柏往地上啐了一口:「鬼信。」
「我不管你們信不信。」「尼雅」說道:「昨天我們收到消息,有人要來打巴勇前輩墳墓的主意,所以,我們決定提前進行攔截,你們果然對巴勇前輩十分感興趣,我和房叔決定,先下手為強,巴勇前輩是山裡的英雄,他已經死了,我們不能讓你們再來禍害他的骸骨!」
什麼和什麼呀,蘇柏罵道:「你這個不長腦子的,我們是來查巴勇的死因的,你以為我們是為了什麼?」
「你們不是為了巴勇前輩墓裡的……」「尼雅」突然閉上了嘴巴,他看了一眼那位老人家,見老人沒有異義,這才說道:「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
幾條人命啊,現在居然說什麼有誤會,蘇柏一肚子的氣撒不出來:「現在這個時候了,你才說有誤會,昨天我們險些給那些魂魄陪葬,還有弓箭,你們下手可真夠狠的啊。」
白墨軒與岳青已經將老人家制服,將他捆綁在一邊,岳青說道:「老人家,不管是你是黑是白,等我們弄清楚真相以後再說。」
「喂,小子,你叫什麼,是怎麼知道尼雅這個名字的?」蘇柏將火踢散了,這樣火苗就燒不到那小子的膝蓋了,不過,只是暫時這樣,若是他有半句回答得不理想,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