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監獄的禁卒高立功,原與李自成是驛站上的好友,給他送茶送飯,格外慇勤。有一天上午,高立功弄了些酒菜想給李自成解悶。剛進獄室,猛然望見李自成身上盤著一條又粗又長的蛟龍,鱗甲鮮明,頭角嶄然。高立功大驚,一失手摔碎了杯盤,拔腿就跑。李自成從夢中驚醒,翻身起來看見滿地杯盤和剛跑出去的高立功,便連忙喊他,高立功方才轉回來,但不見了蛟龍,心中好不詫異,料想李自成不是等閒之輩。於是趁著夜色,打開李自成的鐐銬,兩人一起逃往壺蘆山。
壺蘆山距縣城多里,較為偏僻,高立功一家就住在這裡。其姐高桂英也是好武之人,極講義氣,弟弟高一功也身手不凡。高桂英見到行俠仗義、武藝超眾的李自成,十分敬慕,便忙著燒火做飯,精心料理李自成的飲食起居,採藥敷傷心裡默禱著自成受創的身體早日康復。
李自成對桂英的體貼照顧記在心裡,更為她才貌所動心,漸漸對桂英產生了愛慕之情。他倆的一舉一動,都被高立功看在眼裡,他覺得自成和姐姐是男才女貌,正好般配,但又不好輕易點破此事。原因是高桂英早已嫁人,只是成婚不久丈夫便夭折,桂英成了寡婦。過去有好女不嫁二男的古訓,不知桂英與自成能否同意此事。
經過高立功巧妙周旋,不料想二人一說即合。於是,李自成與高桂英在壺蘆山成親了。自成與桂英新婚後,便在高立功家與桂英召集一幫鄉間兄弟每天在院子裡習武練功。桂英在李自成的指點下,武藝長進很大。有時比武,桂英亦有奇招,李自成也很難勝過她,李自成不由讚歎夫人是女中豪傑。
壺蘆山美人配英雄的事很快傳了出去,官府聞風追來。李自成便與高桂英、高立功、高一功收拾行李,連夜出走。後來,幾經輾轉,投奔延安嫡舅高迎祥的隊伍。從此,高桂英與李自成夫唱婦隨,同心協力,患難與共。她親率一批以米脂婆姨為骨幹的女兵組成娘子軍,跟隨闖王馳騁疆場,闖蕩天下,協助李自成,成為史上屈指可數的巾幗英傑,其軍後被稱為忠貞營,李闖王成立了大順王朝,高桂英自然是大順的皇后。
撇去這一層不說,白逸說道:「其實在此前的史志中也可以發現,在湘南粵北的民間地區,曾經發現了不少文物,還有一些遺跡,這些都與大順軍的餘部很有關聯,入山時,那些石崖上刻著的像上,你們可曾細看,曹國公的頭像邊上標有天子二字?」
蘇柏的面色微變:「這個我們沒有注意到。」
七邪說道:「你們肯定以為是邊上的劃痕,不過是橫著的天子兩個字,如果不細看,的確看不出來。」
白逸輕咳了一聲:「七邪,你就不要替他們掩飾了,年輕人,總是有粗心大意的毛病,如果他們早點看到,就能馬上認定所謂的曹國公就是李闖王。」
「光憑這一點,似乎並不充足。」白墨軒心有不服。
「好,也讓你知道,我們過來的時候,並不是只帶了通行證和車隊。」白逸拿出一疊資料來:「你們看看,這是萬古金城的四方寨資料,天子石,這是不是在示意主人為天子,這四方寨就是曹國公部隊的指揮部。」
白墨軒的嘴唇動了一下,他想要反駁,但白逸的舉證十分有力,這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倒是崔穎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些鐫刻於峭壁、懸崖之上的大量石刻、巖畫、塑像,又是怎麼做到的?」
「其實這些東西分佈得非常廣泛,李闖王身邊有一位精通奇門遁甲的軍師,」唐三成說道:「他的名字叫宋獻策,我猜這一定是他的主意,這人原本是個江湖術士,在投奔闖王之前,他雲遊江湖,以給人占卜吉凶為生,不過,這個人還是有些底子的。」
「假如闖王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人,怪不得兩具棺木下面,居然以陰氣滋養無眼蛇,不過,那位女屍口中的怨穢珠是怎麼回事?一般枉死之人才會在死後有天大的怨氣。」岳青說道:「依兩位前輩所說,高桂英與闖王也是結於微時,是有情誼的。」
「這你就不知道吧。」蘇柏馬上來勁了:「少年,你還是太嫩了,沒聽說自古英雄難為美人關麼,正史你不知道,難道野史你也沒有聽說過?李闖王打過陳圓圓的主意,這根本就是明時的正室與小三的故事嘛,身為正室,高桂英死後有點怨氣也是很正常的嘛。」
「姑且就這麼解釋吧。」唐三成笑道:「沒辦法召魂來問一問了。」
小山對於面具男就在自己眼前逃走,仍然耿耿於懷,回去的路上一聲不吭,唐三成安慰道:「這有什麼關係,人總有失手的時候。」
「我都碰到他了,要不是燙得厲害,我一定逮住他了。」小山依然忿忿不平:「七邪哥,你說!」
「我在想,就算他自封死穴,可是剛才那火燒得盛,火傷會很明顯,以後就算他易容了,我們也能夠認出他來。」七邪說道:「這人是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對於他來說,生死恐怕都沒有界限了。」
「他說他是個死人。」岳青喃喃說道。
蘇柏說道:「你還真信他?死人會走在大太陽底下?」
「如果附身的話,是可以做到的,」唐三成說道:「不過,他臉上的面具是十分明顯的特徵,假如是附身,何不選擇另外一具更好的身體?」
「這倒是。」崔穎拿出手機,將照片找出來:「他的下半張臉傷得很重,是舊傷。」
七邪看一眼,便苦笑道:「獨獨傷到下半張臉,只有獨有的刑具才可以做到。」
這讓崔穎想到了戴傑麗,她的背上也有一條長長地傷痕,同樣是皮肉外翻,不過已經得到證實,這是她以前所在的殺手組織所為,是對她的懲處,面具男又曾經有什麼經歷。
「唐三成,你還記得合撒兒嗎?」白逸突然問道。
唐三成苦笑一聲:「怎麼可能忘記,合撒兒是以靈力存在的,他沒有自己的身體,所以一直依附在普通人或是新死的死人身上,他第一次和我們接觸,是以一具死屍的身體,而我們居然沒有絲毫察覺,不過,他雖然可以毫無痕跡地附身,但是身體卻不能長期保持下去,會慢慢地腐爛,這就讓他不得不不斷地更換身體。」
蘇柏說道:「可是這傷口不像是腐爛的樣子。」
唐三成說道:「他自已說自己是一個死人,這話值得深思,以後大家自有較量的時候,來日方長,不急,不急。」
白墨軒他們到底是年輕人,而且本來以為ko掉了對方,結果功虧一潰,很難不沮喪,在路上,四人都沒有什麼話,再加上一個沮喪的小山,氣勢相當低迷,白逸對唐三成說道:「這幾個小子,雖然有了很大的進步,不過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剛才墨軒講,岳青可以使用陰符經,這可是了不得的一件事情。」唐三成說道:「以前總聽岳白那小子得瑟他兒子有多天才,我今天可算是知道了,岳白這老小子都沒有辦法用陰符經,岳青小小年紀,這是天賦才能啊,如果他與墨軒聯手,下次遇上面具男,未必沒有勝算。」
「既然如此,為什麼這一回陰符經沒有解決掉面具男?」
「一為是面具男詐死,二來這陰符經只能對付純陰的陰物,面具男雖然長期吸收陰氣,可是畢竟是個大活人。」唐三成說道:「我看,還是得像對付普通人一樣對付他。」
「這幾個小伙子沒有親手殺過人。」白逸突然說道:「年代不一樣了,現代人對於殺人的認識也不一般,唐三成,我們是真的老了。」
「年代變了,做法也會不一樣,我是贊同他們的做法的,沒有必要的時候,何必要取人性命?」唐三成說道:「你那一套,已經過時了。」
白逸就閉上了眼睛,身子躺在座椅上:「或許就是這樣。」
車隊終於浩浩蕩蕩地回去了,處理車上的東西是白逸他們的任務,沮喪的四人回到古董店裡,意外地看到雪紛依然還坐在櫃檯後面。
蘇柏的精神頭這才起來了:「雪紛,你不是請辭了嗎?」
雪紛抬起頭來,面色潮紅:「唐老闆說感覺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看管古董店,希望我暫時不要離開。」
白墨軒並沒有留意雪紛的面色,更何況,嬰寧又從另一邊探出小腦袋來:「喲,還有我呢!」
「我直接無視你。」蘇柏說道:「你這根小尾巴,什麼時候回青丘國去?」
「姑姑回去了,墨軒哥哥還在這邊呀,我隨時可以過來的。」嬰寧一本正經地說道:「對不對,墨軒哥哥?」
「隨便。」心情不佳的白墨軒隨口應道。
嬰寧跑到崔穎的身邊,抱著她的胳膊說道:「你們這回去哪裡了,講給我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