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軒將屍鱉收起來,看著自己身上這一身泥濘,顯得有些煩躁,他將背包打開,取出一身乾淨衣服,這一扯一帶,一個物件兒滾到了地上,這不是自己的東西,白墨軒拿起來一看,這是一個圓形的像骨頭的玩意兒,如孩子的拳頭般大小:「這東西打哪裡來的?」
崔穎一愣,突然想到昨晚,戴傑麗曾經靠近過白墨軒的背包:「會不會是戴傑麗留下來的?」
「定情信物?」蘇柏一把從白墨軒手裡奪過來:「讓我來看看。」
他這個動作惹惱了白墨軒,白墨軒與他這一爭一搶,那東西滾到了地上,撞到一塊石頭上,裂開了……
蘇柏這下子傻眼了,連聲賠不是:「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大明星,我真的錯了,糟了,這下子把定情信物給弄毀了。」
岳青低頭去撿,卻看到一把小小的鑰匙躺在下面,鑰匙的一頭還在骨球裡,顯然是骨球摔裂以後才露出來的:「這鑰匙怎麼會藏在這個裡面,等等……」
裡面還有一張紙條,岳青抽出來:「我說了謊。」
「你說了什麼謊?」崔穎一時間有點蒙。
岳青有些哭笑不得,取起手上的紙條:「不,這紙條上面有四個字我說了謊,我看,這肯定是戴傑麗塞到白墨軒背包裡的。」
白墨軒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天來到這山洞裡,他只離開過自己的背包一次,那就是出去吐口氣,這個女人若是接近自己的背包還不讓自己發現,只有那麼一次機會了,而且,白墨軒從岳青手上接過那把鑰匙:「不像是保險箱的鑰匙。」
戴傑麗說她在姐妹的遺物中沒有任何發現,現在卻留下這個東西離開,又承認自己說謊,這前後一對應,只有一個結論了,戴傑麗其實是有發現的,但她一開始並沒有袒誠,也不知道這女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臨走了,又留下這麼一個東西,白墨軒看著鑰匙上刻著一個號碼471,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女人,莫名其妙留下這個,讓我們怎麼去查!」白墨軒只覺得無限煩躁,這鑰匙打哪裡來的,這女人好歹也交代一句呀,沒頭沒腦地留下這麼一把鑰匙,這不是給人添麻煩嘛,白墨軒雖然覺得不爽快,還是將鑰匙收起來。
崔穎說道:「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這唯一的發現留給我們,白墨軒,其實你應該對她好一些,她雖然做過很多不應該的事情,可是她也是個可憐人。」
「要是天底下的可憐人都要對他們好點,這個世界就大亂了。」白墨軒說道:「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
崔穎想反駁,仔細想了一下,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終,她無可奈何地雙手抱在胸前:「白墨軒啊白墨軒,究竟哪個女人可以讓你溫柔一點?」
「有。」白墨軒壞笑道:「她的名字叫符羽。」
三人無語,此時外面再度天黑,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窩在山洞裡已經一天一夜的蘇柏與崔穎只是盼著天黑,岳青與白墨軒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倆這幅德性,總要換個水源點清洗一下,原本兩人想單獨去,不過,想到另一方還有五人,弄不好並未出山,留下蘇柏與崔穎實在不放心,當下決定一起下去,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岳青一沉吟,將火堆弄滅。
四人在黑夜的山中行走,各種聲音入耳,難免讓人心跳加速,月光皎潔,他們都沒有開頭燈或打開手電,就在月色下慢慢行走,等聽到水聲時,都歡呼雀躍起來,崔穎背過身去,兩個髒兮兮的男人馬上跳進了溪水裡,雖然溪水冰涼,兩人卻像是見了天大的寶貝,崔穎背對著兩人,神色坦然,蘇柏抵到她的背上:「老姐,想不到岳青的身材真不錯!」
崔穎聞言,馬上回頭去看,蘇柏沒想到她這麼大膽,馬上將身子挪動一下,擋住了崔穎:「擦,你來真的啊。」
崔穎哈哈大笑:「不是說身材好麼,總要驗證一下吧。」
「真不愧是海外派,我是無話可說了。」蘇柏翻了一個白眼,無奈地說道:「你始終是個女人,好歹要保持住你可愛的一面,偶爾也要小女人一下。」
崔穎正要反駁,一抬頭,突然看到他們剛才呆過的山洞裡,亮起了光:「你們快看,那裡好像去人了,是手電的光。」
白墨軒與岳青嘩地一下從溪水裡站起來,兩人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就扔在那裡,蘇柏說道:「會不會是戴傑麗去而復返?」
「就算是,也不止她一個人。」崔穎說道:「光不止一束,看來我們今天晚上要另擇地方住下了。」
四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待回頭完全看不到那些光時,才研究要在哪裡露宿,他們的運氣不錯,擇了一處背風的所在,鑽進去,火也不升,四人靠在一起,身上搭著薄薄的毛毯,岳青與白墨軒經過長時間的勞累,現在完全鬆弛下來,馬上進入了夢鄉,崔穎就著外面的月光,看著岳青熟睡過去的臉,忍不住伸手去觸碰,蘇柏看在眼裡,心裡突然一酸,將頭扭向一邊,手摸著頸上的血珀項鏈,眼前卻浮現那張熟悉的臉……
蘇柏毫不例外,又是最後一個醒來的,崔穎看到他眼角還有淚痕,這傢伙,是在夢裡哭過了?崔穎叫醒蘇柏:「是時候出山了。」
四個人決定從相反的方向出山,以免與那群人撞上,在羅盤的幫助下,四人順利地找到了出山的方向,回到城市的感覺就像新生,蘇柏覺得自己像是破殼而出的小鳥,看著城市的一切,居然覺得新奇無比,因為有預感會在機場撞上,四人並不急著走,先在酒店裡住下來,三天以後才返回,這一趟,他們的收穫頗盛,不過撇去這些明器不說,最有價值的其實是岳青對面具男的發現,還有那把只可能是戴傑麗留下的刻有471的鑰匙。
此前,眾人一直懷疑那位面具男手上擁有《奇鬼志》,畢竟《奇鬼志》與骨生金有不可或缺的關聯,這人又出手搶走黃金面具,再往前追溯,《奇鬼志》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岳白的師父處,而師父暴亡,師兄與《奇鬼志》一同消失,這面具男是否正是岳青的師伯?
岳青將看到的面具男脖間的胎記一講出來,岳白就頹然下來,他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臉,樣子十分難受,岳青說道:「爸,真的是師伯?」
「要是他就好了!」岳白的臉從雙手裡抬了起來:「要命的就是,這個人不可能是他!我和你師伯好歹一起生活過,他身上沒有胎記,脖子上面乾淨得很!」
這個消息實在不是好消息,白逸與唐三成對視一眼,臉上帶著一絲苦笑,唐三成說道:「不是你的師兄,這個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現在又回到原點了,《奇鬼志》是否在他的手上,也成謎了。」
岳青有些懊惱,他滿以為自己的發現會讓事情有進展,結果卻是不進反退,看到他頹然的樣子,蘇柏安慰道:「沒事,少年,現在我們至少知道這個人不是你的師伯,這也是一個有利的信息。」
唐三成看著岳白:「我說岳白,你再好好想一下,當年在山上,你和你師兄之間的那些恩怨情仇外,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尤其與《奇鬼志》有關的事情。」
岳白抬起頭來,他很用力地回想,師兄設計陷害自己,其後自己回去,師父暴亡,師兄與《奇鬼志》一同消失,他突然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該死,我盡記得師兄陷害我的事情,那之前的事情我怎麼會忘記!」
「看來你的年紀是真的大了。」唐三成毫不客氣地說道。
岳白也不惱,但表情有些迷惑:「這件事情我也不太確認,師父當年,每個月的十五都要會客,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位客人,每個月的十五,師父的房門緊閉,裡面有烹茶的聲音,還有說話的聲音,卻不見有人上山,那人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個人怎麼會這麼神秘。」唐三成說道:「你就沒有打聽過?」
「怎麼可能沒有。」岳白說道:「我不敢直接問師父,就向師兄打聽,你們也知道,那傢伙看我極不順眼,怎麼可能告訴我,還警告我,不能看的不要看,不能聽的不要聽吧,去他的,打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問過他,那個人還是每個月十五過來,再悄然離開,我是一次也沒有見過,但聽聲音應該是個男人,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這個人這麼神秘……」唐三成說道:「若是光明正大,有什麼不能見光的,可惜,可惜了,你沒有看到臉,不過,你沒有見過,你師兄有沒有看到過那位客人?」
岳白一愣,舉起他的右手來,指著天,一幅有話要說,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最終他一巴掌拍到自己的大腿上:「該死,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