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人傑居然一反常態,沒有呆在許沐晴所住公寓的樓在,而是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山上的公墓,看到三人過來,他還是坐在一根樹枝上,一手撐著下巴,胳膊放在大腿上,哀聲歎氣,簡直是林妹妹上了身,好個哀愁!
「你今天怎麼沒去守夜?」蘇柏打趣道:「又失戀了?這是多少回了?」
「從來沒有戀過,哪裡有失戀一說?」今天的錢人傑倒有些民國才子的味道了:「我只是突然悟了,人鬼殊途,喜歡上誰都是沒有結果的,何必浪費心力呢。」
「好了,不要林妹妹上身了,快把那天喇嘛現身的情景詳細地講給我們聽一下。」蘇柏說道:「你放棄也是對的,那個許沐晴根本就是個瘋子,配不上你。」
「唉,其實她根本不叫許沐晴,而是叫楊晴。」錢人傑一語震住了所有人。
蘇柏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擦,連名字也是假的!你怎麼不早說?」
「面對兩名陌生男人,有一定的提防,這也算正常啊。」錢人傑說道:「我倒是為此還欣賞過她的心思呢,不過,你們也知道了,我看了她這麼久,沒道理不知道她的本名,楊晴。」
崔穎說道:「這女人簡直是頭髮絲兒都有鬼,從頭到腳,虧你們倆還整晚守著,生怕她有什麼不測,傻帽。」
蘇柏嘴皮子再利索,現在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崔穎說得沒錯,他們倆真是傻帽,人心叵測,這回當真是領教了。
錢人傑將那一晚的情形詳細講了一遍,那一夜,他被蘇柏和岳青慫恿進到楊晴的房間裡,剛進去沒有一會兒,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那喇嘛鬼魂出現的時候,楊晴居然可以看到,這種是符合的,喇嘛是有法力的鬼魂,可利用自身力量讓對方看到自己,那楊晴一看到喇嘛,妝連後退了好幾步,嘴中大叫:「我不是多羅,我不是多羅……」
蘇柏一揮手,打斷了錢人傑的話:「我問你,楊晴自己說自己不是多羅格格,那喇嘛有沒有說什麼?」
「他聽到多羅兩個字,十分激動,嘴裡念著,原來你才是。」錢人傑看到蘇柏的臉色變了,趕緊將剩下的話說完:「後面,你們來了,那喇嘛就匆忙離去,從頭至尾,就這麼簡單。」
「那就奇怪了,許沐晴,不,楊晴不願意接受催眠,很有可能是她其實記得前世的所有事情,但又不願意讓謝醫生和我們知道,假如楊晴早就知道自己是多羅格格,那肯定會被前世的感情所擾,看到喇嘛,她怕什麼?」蘇柏180的智商讓他瞬間有了偵探的范兒:「所以,很不對勁啊。」
崔穎說道:「還有一種可能,她根本不是多羅格格,可是,她為什麼會知道那間墓室,還有那種木屑的香味兒?」
前後矛盾,三人大惑不解,蘇柏說道:「而且她恨極了素素一樣,她和素素可是第一次見面,居然就下死手,要不是我挺身而出,素素就要受傷了。」
崔穎見他一句話,居然說出三個素素來,只覺得蘇柏陷得很深,搖搖頭:「你呀,真是沒藥治了,不過,這楊晴和素素能有什麼關聯,真是奇怪了,不然,再去找楊晴問問?」
「她還願意見我們嗎?」岳青遲疑道:「經過白天的事情,恐怕她對我們徹底產生了戒心,坦誠,恐怕是不要想了。」
「謝醫生……」崔穎說道:「假如她願意幫忙就好辦了,找到楊晴,對她進行催眠,我是說強行催眠……」
崔穎的想法不錯,可惜,謝芸聽完他們的來意,立刻面色一沉:「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心理醫師,我所做的催眠,只是幫助患者瞭解他們的現狀,幫助他們恢復身心,我要是配合你們了,豈不是成了歪門邪道?而且這也不符合我們這一行的規定,催眠必須經過當事人的同意,而且全程錄音攝像,這是行規,也是職業道德。」
「可眼下情況不一樣啊,謝醫生,我知道你受過專業訓練,接受過高等教育,可是你相信有前世一說嗎?」蘇柏迫切地說道:「楊晴的情況很不一般,她如果不是真記得前世的事情,就是有妄想症,而且有了暴力傾向,這可能是一條人命啊,破例一回,可不可以,你要多少錢,我願意付。」
「這不是錢的事情。」謝芸的眉毛高高挑起,一屑不顧:「是道德。」
去,蘇柏真想罵人了,想到現在是求人,馬上重新賠上了笑臉,正要重新說服,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是白墨軒:「謝醫生,這小子說的有道理。」
見到白墨軒,謝芸的臉色好看了不少:「你怎麼來了?」
「自然也是為了這件事情。」白墨軒與謝醫生十分熟悉的樣子,一進來,就站在了謝芸身邊,他望向三人:「事情我都知道了。」
唉,難道這一回,又是他白墨軒一出馬,事情就迎刃而解了?蘇柏在心裡狂吼,這種時候,你為毛要跑出來搶風頭,究竟誰是主角呀!
「謝醫生。」白墨軒說道:「那個叫楊晴的女人,極有可能真記得前一世的事情,她現在有精神分裂的跡象,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最關鍵的是救人一命,可能不是一條命,你也知道,現在一位精神病人發狂,會有多少人遭殃,明知道如此,為什麼不提前干預,避免悲劇呢?再說,您除了是一位心理醫師,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另外一重身份,蘇柏豁然開朗:「難道謝醫生也是……」
「沒錯,組織成員之一。」白墨軒雙手抱在胸前:「否則,你們為什麼能夠享受到特權,想見就見,反應也太遲鈍了一些。」
擦,這貨的嘴巴,多少天沒有刷過牙了,臭狐狸,臭狐狸,蘇柏在心裡狂吼了兩聲,反正他白墨軒又不會讀心術,在心裡罵他,他也聽不見。
謝芸無可奈何:「都怪符羽,糊弄我進去,現在害得我要做出有違醫德的事情來。」
「不,是救死扶傷。」白墨軒笑道,他這一笑,就像頭頂閃現光圈,謝芸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邊上了:「好,就這一回。」
白墨軒只是笑,身為陰人組織成員,這種破格的事情想只做一回,是不可能的,陰人組織有自己的規章,但最核心的一條就是在組織需要的時候,就必須合理利用自己的資源,破格,算什麼?就算是現任組織的首領三叔,也不知道破格多少回了,女人就是愛欺騙自己。
謝芸換上了一身利落點的衣服,她望向崔穎,讚歎道:「可惜了,這麼好的身材,應該去當模特才是。」
「我對娛樂圈沒有興趣。」崔穎笑道:「有一個白墨軒就夠了。」
「他都被雪藏了,姐,你可以出馬了。」蘇柏連忙趁機打擊白墨軒。
「不好意思,已經解凍了,不過目前我只拍廣告。」白墨軒冷笑一聲:「不然你以為這些天我消失到哪裡去了?要不是我師父讓我來,我可沒有這個閒功夫。」
字字如利箭刺向蘇柏的胸膛,蘇柏悶哼一聲,謝芸已經準備妥當:「走吧。」
楊晴沒有去公司,看到宮素素的一刻,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頂,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是誰了,沒有任何的猶豫,她只有一個念頭,假如她不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好,後面的事情,完全失控了,意識到自己行為的過激,楊晴嚇壞了,屋子裡貼著的符紙,她唯恐它們掉下來,重新拿膠水粘得嚴嚴實實,又準備了觀音像,現在,她正抱著觀音像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對門鈴聲充耳不聞。
白墨軒已經不耐煩起來,掏出一根細鐵絲,直接探進了鎖孔裡,蘇柏張大了嘴巴:「喂,你這是幹嘛?」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卡嚓一聲,鎖已經打開了,堂堂的大明星,居然在還會撬門開鎖,這也算是明星風範?
門開了,楊晴像受驚之鳥縮在角落裡:「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幸好是白天,但崔穎馬上就將門關上,謝芸看了一眼白墨軒,快步地走上前,聲音柔和:「你不要緊張,你現在很害怕,對不對?」
「你們,我以為你們不會管我了。」看到謝芸身後的岳青和蘇柏,楊晴的聲音激動起來:「你們不管我,他會殺了我的,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謝芸的聲音越發溫柔,蘇柏注意到,在她說話的同時,她的雙手正輕輕拍打著楊晴的肩,很輕,而且極具其,她的聲音配上這樣的動作,讓楊晴的情緒略微平緩下來:「沒事,你看,我們大家都來了,什麼人都傷害不了你,所以,你現在先放輕鬆,深呼吸一下,這樣你會好受得多。」
她的聲音充滿著誘惑,楊晴果然按她說的,深呼吸起來,謝芸抓住時機,手就向口袋裡掏出,蘇柏在心裡念道,一定是塊懷表,在多少小說和影視劇裡看到過了,凡是這種場合,懷表就是必備道具,蘇柏眼睛盯著謝芸的口袋,待謝芸掏出來了,他有些意外,居然是一顆小小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