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聯繫了那催眠大師謝小姐,這才知道,原來她也是一名心理醫師,心理診所就在市中心位置,催眠是自選項目,必須徵得當事人的完全同意方可進行,一聽說兩人是替朋友預約,馬上語氣冷下來,讓兩人先去徵求本人的同意,兩人只有先去許沐晴居住的公寓樓下等她。
許沐晴經過昨晚一嚇,十分聽從岳青的建議,早早地下了班,趁天沒黑就回家,正提心吊膽地走在路上,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魂兒險些飛了出來,再看到是蘇柏和岳青,馬上興奮起來:「你們怎麼來了?」
兩人將來意一說明,許沐晴就遲疑起來:「催眠?」
「許小姐,恕我直言,那個鬼找上你不是沒有原因的,據我們瞭解到的情況,你和那個喇嘛前世很有可能是一對情人,他因你而死,而且是慘死。」蘇柏一本正經地說道:「他一直不肯投胎,就是想找到現世的愛人,一償心願,你不是說過,你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你看到一間墓室,還聞到一股木屑的香味嗎?難道不想弄清楚,你為會一直重複著這個夢境?」
唐老闆說的,一定要下猛藥,人的好奇心就是最好的藥,果然,許沐晴的表情猶豫起來,那個夢境困擾了她許多年,反反覆覆,來來回回就是這些場景,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可是,催眠靠譜嗎?」
蘇柏搬出謝芸的資歷,果然讓許沐晴動了心,她痛下決心,也提了一個額外的要求,便是讓兩人陪她一晚上,以免得再撞見那鬼,兩個大男人大眼瞪小姐,沒有辦法,只有先依了這姑***,但看她的樣子,已經從失戀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女人心,果然就是海底針,這愛,不愛,也太快了一點,蘇柏想到宮素素,又是一陣惆悵,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過得好不好。
兩個大男人一個躺在沙發上,一個直接睡在了地板上,許沐晴到底還有點提防心,把房門關得死死得不說,蘇柏還聽到了拉椅子的聲音,許是用它來抵住門,多加了一層防護,那錢人傑晚上一到,就如期到來,看到兩人居然闖進了許沐晴的空間,大為不滿:「你們倆,不會是以公濟私吧?」
「你才是。」蘇柏壓低了聲音:「今天晚上那喇嘛再來,你可不要嚇得屁滾尿流才好。」
錢人傑咳了一聲:「我不是怕,我是驚,怕,驚,這兩個字的含義截然不同,我請你弄清楚再說話。」
「我懶得和你玩文字遊戲。」蘇柏扯了一下身上短小的毛毯:「我們現在可是在替你保護你暗戀的人,你不領情,我和岳青走就是了。」
錢人傑立馬換了一幅笑臉:「不要這樣嘛,你們倆在這,那喇嘛鬼一定不敢再來,拜託,呆在這裡,呆在這裡。」
「你呀,做鬼也是沒臉沒皮的。」蘇柏說道:「我想知道一件事情,在你死後的這麼多年裡,你暗戀過多少女孩子?」
「這個……」錢人傑遲疑起來,這讓蘇柏靈光一閃:「這些年來,你暗戀過的女孩子沒有一籮,也有一筐了,這個是你最喜歡的?」
這話問住了錢人傑,他點頭,但馬上搖頭,最終惱羞成怒:「我懶得理你們了。」他的身子消失在窗口,衛卻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想當初,我也曾經暗戀一位女子,不過我連玉都不敢走出去,不過,卻能天天與她肌膚相親。」
蘇柏一頭瀑布汗:「那是因為你被掛在她的脖子上吧?」
「對。」衛固執地說道:「這也叫做肌膚相親,做鬼,不容易的,要是喜歡上大活人,那更是遭罪。」
今天怎麼成鬼的吐槽大會了,岳青說道:「睡吧,明天還要去謝醫生那裡,我看,這裡的正陽符起了作用了,喇嘛鬼今天晚上是不會來了。」
喇嘛鬼一次照面也沒有打,這一夜過去得安穩,第二天,許沐晴請了假,與兩人去見那位謝醫生,謝醫生並不穿白大褂,而是一身得體的職業裝,一頭大波流捲的頭髮披在腦後,染成了淺淺的棕色,她的鼻子高挺,五官深邃,很有混血美女的味道,骨架子也挺大,蘇柏見她長得像混血模特似的,脫口而出:「原來心理醫師可以這麼漂亮的。」
謝芸悶哼一聲:「唐老闆也有你這樣口滑的朋友?」
「我說實話,怎麼成口滑了。」蘇柏委屈不已:「你長得漂亮,難道不讓人說?」
謝芸就笑了起來:「這一分鐘我不收費,從現在開始,計時開始。」
她就按下了旁邊的計時器,蘇柏頭皮一陣發麻,不愧是城中最貴的心理醫師,分鐘也是要計較的,有沒有?
「那就從現在開始吧。」蘇柏馬上說道,謝芸便又笑了:「賬單我會送到白先生那裡,不需要你們買單。」
蘇柏大鬆了一口氣,做了一個鬼臉:「那麼慢慢來也是沒有關係的。」
許沐晴將自己做的夢全盤托出,包括是從哪一年開始,發夢的頻率,以及夢中的一些細節,謝芸的表情很淡定,只是時不時地瞅著許沐睛的身子,連腳也沒有放過,然後嘴角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待許沐晴的講訴完畢,謝芸按停了計時器:「我有話想和你們兩位說,許小姐,能否麻煩你在外面等一下。」
許沐晴一出去,岳青便問道:「有什麼不妥嗎?」
「你們的朋友看上去很樂觀。」謝芸開口見山:「不過都是裝出來的,她有很重的抑鬱症,非常嚴重。」
「抑鬱症?」蘇柏與岳青對視一眼,許沐晴一直給他們的印象就是大方開朗,和抑鬱症絲毫沾不上邊。
「抑鬱症分為兩大類,一種為內源性抑鬱,內源性則是由軀體內部因素所引起的抑鬱症,帶有明顯的生物學特點,如遺傳成分比較突出,是抑鬱症的一種常見類型,還有一種是外源性抑鬱症,通常是指由外部環境事件所引起的抑鬱症,是對挫折、生活中的不幸事件、工作和學習的壓力等精神刺激事件反應的結果。如反應性抑鬱症、抑鬱性神經症等。」謝芸說完,轉起手上的筆來:「長期對某事件的壓抑引起的。」
見兩人沉默,謝芸說道:「我用我專業心理醫師的角度提出忠告,對於有這種病症的患者,催眠也是危險的,可能會加重病症,要繼續進行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終於艱難地做出了決定:「繼續。」
催眠是由各種不同技術引發的一種意識的替代狀態。此時的人對他人的暗示具有極高的反應性。是一種高度受暗示性的狀態。並在知覺、記憶和控制中做出相應的反應。雖然催眠很像睡眠,但睡眠在催眠中是不扮演任何角色的,因為如果人要是真的睡著了,對任何的暗示就不會有反應了。催眠這個名字本身是帶有一定誤導性的,蘇柏真心希望,在催眠中,許沐晴可以記起多羅格格的事情。
看著謝芸將許沐晴帶進去,兩人都雙手抱在胸前,岳青說道:「都怪我們,要不然,也不會生了這許多事端,好端端的煞局,讓我們給攪和了,還險些害死一條人命。」
他所說的人命,是指許沐晴的前男友,兩人在外頭等了許久,只聽到裡面放著舒緩的音樂,大約幾分鐘後,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然後,門被打開了,謝芸的臉露了出來,她的臉色陰森:「不好意思,催眠失敗了,因為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驚醒了許小姐。」
蘇柏與岳青大為失望,此時,許沐晴抱著自己的包包走出來,一幅怯生生的樣子:「對不起,都怪我,我忘記設了手機鬧鐘,這個,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看著她的背影,謝芸的語速快了起來:「接下來的話是免費贈送的,不收費,這位許小姐從剛才的講訴開始,就一直避重就輕,而且她在講訴的時候,一直採用自問式,同時不斷地點頭,自己在確定好答案後才繼續,這可見,她一直在思索怎麼表訴,還有,她的腿和膝蓋一直繃得很緊,相當戒備,還有手,她的雙手一直絞在一起,一幅不安的樣子。」
謝芸見兩人沒有問話,繼續說道:「剛才的催眠馬上就可以進入正題,可是手機鬧鐘響了,可是在正式開始前,我已經提醒過她,要將手機關機,她也答應,並且做出了手機關機的動作,這個點,首先不是起床的時候,其次,也不可能是工作備註,今天已經確定要來我這裡,對不對?」
蘇柏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結論是什麼?」
「她在說謊。」謝芸十分肯定地說道:「這位許小姐並不想接受催眠,還有關於她的夢境,我持保留意見,她可能只說了一半,更甚者,說出來的這一部分,也是編造的,以上。」
蘇柏與岳青大為驚駭,在最想不到的環節上,居然出現這樣的問題!!許沐晴從一開始,就是在演戲麼??
許沐晴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蘇柏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為什麼呀?」
「什麼為什麼?」許沐晴有些慌張,她抱著手裡的包,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