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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飛鶴傳信 文 / 小小青蛇

    岳青與崔穎都沒有想到,兩人的第一次正式約會居然是在蘇柏的撮和之下,蘇柏還讓蘇打洪準備了愛心便當,連飲品也準備妥當,這份細心倒讓兩人有些尷尬了,平時天天在一塊,突然來一個二人世界,都有些無所適從。

    蘇柏將兩人送到公園的草地上,鋪上地墊,將包裡的東西一一鋪上,馬上又歎了一口氣:「我在想,假如素素在,我也會這樣和她約會的,不過,她不在,你們倆就先實踐一下吧,我就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先撤。」

    這種趕鴨子上架一般的約會讓崔穎一點也不自在,蘇柏一走,她就更加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堪了,爺爺啊,您老人家真是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什麼有緣人比自己小六歲,莫不是你自己胡編出來的吧?

    「那個……」岳青覺得臉在發燙:「今天天氣真好。」

    「是嗎?」崔穎抬頭,今天分明是陰天,天空顯得有些陰沉,太陽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岳青這句無厘頭的話卻讓她笑了出來:「沒下雨,勉強算是好天氣吧。」

    岳青真想抽自己一個巴掌,這麼失敗的話自己居然也講得出口,被這句無厘頭的話攪局,兩人徹底沒話了,好一會兒,崔穎突然趴在那裡笑:「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我真心受不了了,岳青,我問你,你是因為爺爺的壓力對我示好,是同情我,還是真心喜歡我?」

    「我,我是真心的。」岳青說道:「上次我大難不死,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當時心裡的感覺很奇怪,有一種慶幸,慶幸看到的人是你……」

    岳青的話慢慢發自肺腑:「你的眼淚落到我臉上的時候,心疼?當時就是這種感覺,不想讓你哭,還是喜歡平時那個大大咧咧的崔穎,所以我才想哄你,假裝還是不記得你的名字,最喜歡叫你名字時,你臉上流露出來的笑。」

    崔穎雙手抱在胸前,順勢壓住那顆加速跳動的心,再不摀住,她怕它會跳出來了:「好了,不要再講了,我一會兒還想吃飯。」

    岳青的臉一本正經:「你想吐?」

    崔穎實在是無可奈何了:「不是,其實還蠻中聽的。」她再次趴在那裡笑個不停,岳青悄悄地將紙條塞回去,剛才那些話其實是蘇柏寫給自己的「小抄」,看樣子,蘇柏的腦子的確比自己好用,至少現在的氣氛不再那麼僵了,兩人的情況好了不少,打開蘇打洪的飯盒,著實讓兩人驚喜了一番,想不到蘇柏老爸外表那麼粗糙,在飯菜上的功夫卻是精緻備極,居然還在上面做了兩顆心,「怪不得可以追到伯母了。」崔穎感慨著,夾起菜來喂到岳青的嘴裡,明明是香辣的菜,吃到嘴裡,愣是讓岳青感覺到了香甜……

    兩人好不容易習慣「約會」,突然有一隻紙鶴落到了地墊上,正巧落在岳青的膝蓋下面,岳青一怔,撿起來,展開來,裡面幾排血字,他面色立刻一變,崔穎問道:「怎麼了?這紙鶴好奇怪,是從哪裡飄來的?」

    「是飛來的。」岳青說道:「這叫飛鶴傳信,在茅山道術中,如果有同門遇到棘手的事情,自知大限已到,就會在臨死前,利用這種飛鶴寫下遺言,向同門求救,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對方遇上困境,急需要同門搭救,崔穎,時間不多,我們快點過去。」

    兩人的約會就此打斷,匆忙收拾起地墊上的東西,循著飛鶴上的地址就趕了過去,這地方兩人並不覺得陌生,此前,那民國鬼錢人傑就曾在這棟樓的樓頂看美女,岳青與崔穎來到樓頂,岳青就看到天台上一個道士正昏倒在那裡,獨臂,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是玄虛道長!!」

    倒在地上的獨臂道長正是玄虛,他雙眼緊閉,胸口還有一個黑色的掌印,此時還在向外冒著黑氣,岳青大駭,先封住了玄虛道長胸口的穴位,又拿出一枚血光刃的古錢幣來,扒開玄妙虛道長的道袍,在他的胸口不斷地刮著,有些似刮砂,血光刃每刮下去一下,那股黑氣就瀰漫得更厚重,蜂湧著從玄虛道長胸口裡跑出來,漸漸散去,崔穎看到道長胸口已經被刮得紫紅一片,血絲可怖:「沒事吧,這位道長是你們提過的玄虛道長?」

    「對,就是他,當年救了蘇柏的命,是蘇柏的貴人。」岳青見黑氣跑得差不多,終於舒了一口氣,將道長的身子扶正,見他依然昏迷不醒:「先將他帶回古董店再說吧。」

    玄虛道長的傷是被邪氣所傷,對手不簡單,可以重擊道長留下魅印,蘇柏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重見道長,雖然高興,但看他昏迷不醒,有些擔心:「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不會。」岳青說道:「道長暈迷之前實行了自救,用飛鶴傳信來尋找同門搭救,這麼巧,正好我和崔穎在附近,也要多謝你,哪個公園你不選,選到哪裡,離得近,這也算是你間接救了道長一回。」

    「命裡注定的。」蘇柏看著道長,有些感動:「我媽說過,當年要不是道長,我剛出生就是夭折的命,道長是用自己的道行救了我,不然的話,今天他撞上的東西未必傷得了他。」

    這小子原來是內疚了。

    玄虛道長很清瘦,望著他的獨臂,蘇柏心酸之餘,也對道長與外婆的交情上了興趣,是怎麼樣的交情,能夠讓道長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去救外婆的外孫??

    玄虛道長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蘇柏一見他醒來,就端來溫熱的粥:「道長,先吃點東西吧,我試了,熱度正好。」

    「是你?」玄虛道長沒想到會第三次遇上蘇柏:「果然是斷不開的緣分麼?」

    「是岳青救了您。」蘇柏說道:「那只紙鶴正好飛到他那裡。」

    岳青一直候在邊上:「道長,是什麼東西重傷了你?」

    「是一位喇嘛。」玄虛道長說道:「他要附體,我豈能坐視不理,與他纏鬥上了天台,他怨氣極重,我一不提防,就被他傷了。」

    喇嘛!岳青與蘇柏對視一眼,不久前在長白山裡破了宮氏一族設下的煞局,不要好死不死,正好是那一位吧?

    見他兩人神色不對,道長問道:「怎麼了?」

    「道長,那喇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岳青說道:「他要附的是什麼人的體?」

    「是一位年輕男子。」玄虛道長說道:「看年紀,也不過二十四五歲,那小伙子從他的命宮來看,運勢正盛,按理說,不會是被附的對象。」

    命宮正是指人的印堂,從面相學來說,人有十二宮,透過面相十二宮的分析,可以判斷一個人的一生中各種運勢的吉凶。想要知道兄弟之間的關係,就看兄弟宮;想知道事業發展,就看官祿宮吉凶;想看愛情,就看夫妻宮吉凶,斷吉凶的關鍵在於看所在宮位氣色、光潤度、紋路、痣相等,岳青在這一塊,研究不多,但道長顯然十分在行。

    「所以,他是被找上了?」岳青明白過來了。

    「沒錯,是被找上了。」玄虛道長說道:「他下手極重極狠,煞氣非常地重,他強行附在那男人身上,被附體的小伙子還不被折騰個半死?我雖然是偶然路過,但見此景,不能不理,不能看著一條人命被害,誰知道……」

    玄虛道長苦笑起來,蘇柏說道:「怪我,當初要不是您救我一命,影響了您的道行,今天恐怕也不會這樣了……」

    「你,」玄虛道長當真是嚇了一跳,這些時日不見,這小伙子居然知道自己何人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媽都告訴我了,道長,多謝你,你的救命之恩,我都不知道拿什麼來報了。」蘇柏說道。

    「咦……」玄虛道長看著蘇柏的命宮:「奇怪,按理說,二十年之期馬上就要過去,你是劫數難逃,可是現在命宮卻出現了變化,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柏便將尋找龍脈,以風水格局來改變命數的事情一一道來,順便將破壞喇嘛墓煞局的事情一併托出,那玄虛道長連連搖頭:「想來是同一人沒錯了,你們當真是闖了大禍,他今天附體沒有成功,難保不會繼續附體,要阻止他才可以。」

    「我在想,」蘇柏的腦袋搖了一下:「他跑到這裡來,難道是在找多羅格格的現世?」

    「我看我們先去找錢人傑打聽一下情況。」岳青看著玄虛道長:「道長,您先在這裡休息,有事叫外面的崔穎。」

    「你們多加小心。」玄虛道長吩咐道。

    走出古董店外的蘇柏突然想到了老媽,老媽一直在找玄虛道長的下落,通知柏凌過來後,蘇柏跟著岳青去到那幢建築前,岳青與錢人傑之間之前就建立了聯繫,想要找到他並不難,而且錢人傑喜歡看熱鬧,這裡出了事兒,早就跑過來了,只是這一回,他的臉色不怎麼好,大晚上的,蹲在那裡,抱著自己的膝蓋哀聲歎氣,蘇柏沒好氣地說道:「喂,民國鬼,今天怎麼這麼沒精神?」

    「唉……」錢人傑又歎了一口氣:「我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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