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世界裡,最值得害怕的事情就是沒有光,黑暗帶給人心的恐怖是無止境的,奈荷是隊伍裡唯一的女孩子,當下就尖叫一聲,張傑原本闖了禍,被訓斥之後心氣不順,此時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女人就是麻煩,我們不是還有手電和手機嘛!」
奈荷怒道:「你這是性別歧視!」
張傑就抽了一口氣,奈荷還聽到他喉嚨裡有痰滾動的聲音,這個男人是有多生氣啊,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奈荷想到了文森特,還是他好,這種時候一定會衝到自己身邊保護自己,才不會像學長一樣嘲諷自己,奈荷沒好氣地說道:「你用得著氣到這個程度嗎?」
她話音剛落,教授就「呀」了一聲,墓室裡像下了淅瀝的小雨,有些「雨點」滴落在頭上和臉上,奈荷抹了一把,血腥味馬上瀰漫開來,血進到了嘴巴裡,腥甜的味道讓奈何的腦子一蒙,她嚥了一口口水,想到嘴中有血,馬上又朝地面吐過去,張傑的聲音傳了過來,吊著一口氣的感覺:「你是什麼……什麼……」
聲音消失了,地上有液體在湧動,這在靜謐的空間裡,那聲音格外地清晰,轉眼前就到了奈荷的腳下,鞋底已經被沾濕,那液體是什麼,奈荷的直覺已經告訴她了,她抬起腳,粘稠的液體帶起來,不少濺落到她的褲腳上,濃稠的腥味爭先恐後地往她的鼻子裡鑽,死原來也會是有味道的,心臟收縮,縮到身體產生了疼痛感,雙腿卻是麻木的,想要逃,身子卻完全不受控制,雙腿絲毫也移動不了。
恐懼讓奈荷想起了文森特,她在心中喃喃念道,森特,救我,救我……
「你應該感謝她,會讓你保全全屍。」
這個聲音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陰沉得像是死神的聲音,奈荷來不及多想,只覺得有一股風朝自己吹過來,風過,身子……變得好無力,她努力睜著眼睛,想看清那風的來處,卻已經沒有時間了,身子倒在血泊中,模糊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影子,奈荷沾滿血污的手抬了起來,朝那個影子伸過去,手剛剛抬起來,黑暗徹底侵蝕過來,一切,都結束了。
奈荷的講訴讓文森特寒毛倒豎,當時在黑暗裡的奈荷該有多害怕呀,文森特又喃喃道:「對不起,奈荷,我真的對不起你。」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奈荷的語氣突然淒厲起來,她突然吃吃笑了起來:「其實我應該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就不會遇上他了。」
崔穎歎了一口氣,女人的第六感果真靈驗,也好,既然奈荷說穿來,她也不用再顧忌文森特了,此時文森特終於明白過來,他結結巴巴地問道:「奈荷,你說的他是誰?」
「是搖光。」崔穎沒好氣地說道:「其實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已經不再是愛著你的那個奈荷了,她心裡有別人了。」
文森特回過神來,得到這樣的結論,猶如一記重拳打在心窩子上,痛,而且有些酸,崔穎的直接讓蘇柏有些意見:「姐,你也太直接了吧?」
「你懂什麼,感情這種事情,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崔穎不愧是在國外長大的:「難道要看著他欺騙自己,繼續現在的狀態?」
文森特衝到奈荷面前,雙手想要去搖奈荷的雙肩,想到剛才摸空的經歷,雙手握著拳頭縮到胸前:「是真的嗎?,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那個男人是誰?所以你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已經有第三者了?」
蘇柏的脖子動了一下,險些扭斷了,書獃子就是書獃子,人家奈荷都講得很明白了,文森特的反應讓奈荷有了一絲愧疚之心,她再也不像剛才那般理直氣壯了,她歎了一口氣:「森特,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年紀還小,那時候的我,還不懂愛情。」
一句不懂愛情就否定了與文森特的過去,這有些太殘忍了,崔穎是寫小說的,在她的小說橋段裡,曾經出現過這樣的情形,她並不會為其狗血程度而覺得不妥,就拿世界知名的廊橋遺夢來說,男女主角相識在錯誤的時間裡,但世人還是為他們的愛情所打動,可是,事情真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時候,看看文森特,再看看奈荷的狠心,崔穎就惱了:「喂,你怎麼可以這樣,變心也太快了吧?」
「你也是女人,看到吸引自己的男人難道不會動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