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岳青對孤身一人下來後的情形隻字不提,白墨軒悶哼一聲:「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讓人捉摸不透。」
字字帶刺,崔穎的面色也沉了下去:「白墨軒,我不管你在外面是多受萬人追捧的大明星,來到這地陵,你和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現在話裡帶刺,一會兒是不是要和我們刀鋒相見?」
「說說而已。」白墨軒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更何況,你們三個人一起上,恐怕也不是我的對手,女人長得漂亮以外,脾氣還要惹人愛才可以。」
崔穎接連深呼吸好幾次才壓制住胸口的怒火,蘇柏扯了一把她:「姐,我們還是進去瞧瞧吧,岳青被附身後是從那裡走出來的,正事要緊。」
難得岳青面對白墨軒的冷嘲熱諷也一聲不吭,只是默默地找到那間密室的機關所在,拉開,率先進入,白墨軒緊隨在後,崔穎只覺得白墨軒始終不相信岳青,沒好氣地嘀咕說道:「裡面不過是密室,難道還怕岳青玩花樣不成,還貼得那麼近。」
女人胡攪蠻纏起來真的很可怕,蘇柏吐了吐舌頭,扯著她一起進去,說是密室其實只是這墓室中多出來的一間罷了,裡面並沒有蘇柏想像的如山珠寶玉器,青銅器都沒有一件:「好歹也是個皇帝,難道他爺爺就連寶貝也沒有留給他幾件……」
蘇柏正糾結於明器之時,白墨軒與岳青同時向頂上望去,兩人幾乎同時拿出黃符,咬破手指,畫上正陽符,然後身子向上一躍……
趕情那密室頂部正有一具粽子緊貼在那裡,正憋足了勁不讓自己被發現,無奈這裡有兩名高手,眼看躲避不過去了,雙眼一閉,任由身子墜下去,硬邦邦的身子跌落到地上,濺起煙塵一片,讓崔穎和蘇柏同時跳開,雖然此舉有些「自殺」的味道,倒是成功避過了兩道正陽符!
白墨軒與岳青正要繼續下手,崔穎看到那具粽子的打扮,出言制止道:「等等!」
那粽子半睜開眼睛,看到暫時逃過死劫,居然哭喪著臉:「長痛不如短痛……」
這年頭,求死的人多,求死的鬼和粽子也不少,不管用什麼形式活著都是受罪似的,前面來個錢人傑,現在又出現一個恨死不能的粽子,眼見這粽子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白墨軒與岳青倒是很有默契地收手,又齊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兩人對於默契有些尷尬,都極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對方,少年氣盛,今天崔穎是見識到了,不過這樣一來,她倒是不擔心了,剛才的衝突無傷大雅,那粽子的衣著打扮有些奇怪,說他是現代人吧,可是衣服的布質有些奇怪,尤其頭上那頂鴨舌帽,怎麼看都覺得是上海灘的范兒,他全身的水分已經乾涸,青筋畢露不說,甚至突出凌越於乾涸的肌膚之上,像是表皮上面生了長長的肉瘤,它們像乾涸的溪流遍佈在乾巴巴的肌膚上,粽子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可是像這樣猙獰可怕的卻是第一次看到,他的頭被自己拿布條蒙了起來,只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
「我不會傷害你們……」這只粽子真沒有主動攻擊的意思,相反,他反倒將自己隱藏起來,被發現後又是一幅慷慨就死的樣子,著實奇怪。
岳青只覺得奇怪,喃喃道:「剛才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你被幻術迷了眼,真實的東西反而看不到了。」白墨軒冷冷地說道。
白墨軒的話說得在理,可是語氣不善,岳青原本就敏感,現在更是皺緊了眉頭,幸好他沒有反擊白墨軒的意思,這一樁原本可能會引起矛盾的事件就此壓制下去,眾人的重心依然是在這具粽子身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蘇柏不知不覺中就退到了岳青的身後,右手揪著岳青的衣角:「喂,你最好不要動,我們這裡有兩個人可以幹掉你!」
真是幼稚的威脅,岳青的心情突然大好,嘴角甚至露出一絲笑意來,那粽子見這些人並不窮凶極惡,也放鬆下來,他的雙膝彎曲卻跪不下去,絕大多數粽子的身體是僵直的,活動並不方便,除去級別高等的粽子,比如毛僵以上級別的粽子……
由此可見,他的級別並不高,這也讓四人放心下來,耐得住性子聽他自我介紹:「我叫肖同輝,原本是西元一九四二年上海的一位私家偵探,我……」
他的眼睛看到了白墨軒,身子突然抖動了一下:「你怎麼可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