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荷是文森特的同班同學,兩人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的典型,兩人同樣熱衷於考古,假如,那一次原本應該自己前往的考古,自己若是沒有讓給奈荷,死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基於這一點,文森特從來沒有原諒過自己。
那一次,他們倆人的教授要參加一項考古工作,按照以前的老規矩,可以帶一名學生前往,教授的第一人選當然是文森特,「奈荷特別喜歡明朝歷史,幾乎到了癡迷的程度,自從她知道這一回進行考古挖掘的是一座明朝墓室以後,就一直吵著要去,」文森特戴上了自己的眼鏡:「我從來不缺少機會,所以自認為慷慨地把這次機會讓給了她,那一次,發生了重大事故,只有一個人存活下來,就是我的教授,當時,他因為忘記取自己的筆記本,回到了地面,當他再下去的時候,慘案已經發生了,所有人都以不同的死法死去,現場十分慘烈,這件事情在當時的影響很大,為了不誤導大眾,消息被按壓下來,所有遇害者的家屬都得到了一筆賠償,簽了保密協議。」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蘇柏很不滿意這種處理方式:「出了事就用這種方法掩蓋,真是可惡。」
「教授私底下告訴了我當時的情景,死的一共有七個人,」文森特說道:「其中四人與你們今天看到的死法相同,還有三人,一個被斬首,而且頭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一個被開膛破肚,還有奈荷,她的死可能是最奇怪的。」
「還有比老金更奇怪的死法嗎?」蘇柏想到那血,那肉,情不自禁地又想吐了。
「不,她不是死得慘烈,恰好相反,她沒有一處外傷,死的時候,嘴角還在微笑,屍身完整,幸好如此,她的父母還能安慰一些。」文森特說著說著,聲音又哽咽起來:「就算這樣,也於事無補,死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之後,蘇柏和岳青才知道,以前的文森特是個英俊的小伙子,自從奈荷死後,他發誓要弄清楚奈荷的死因,所以埋頭研究各種墓室的資料,把自己折騰成了高度近視,不得不戴著厚厚的眼鏡,人也沒有了以前的風采。
「又是明朝墓室。」岳青說道:「這事兒和明朝脫不了干係了。」
「我們肯定要重回奈荷當初下去的墓室。」蘇柏望著唐三成:「是吧,唐老闆。」
「這是必然了。」唐三成說道:「不過你們這兩個初丁,這一次必須準備充足,否則休想行動,除了文森特外,還有人會給你們上實戰課程。」
兩人沉默不語,上一次的烏龍整太大了,真是丟人,此時,文森特又說道:「上一次的事故,警方的結論是兇手已死,這一次的調查恐怕也是一樣。」
「兇手已死的結論是,警方認為是自相殘殺?」蘇柏的腦子轉得飛快。
「沒錯,警方勘察了現場,沒有發現除了那七個人的指紋和足印外,沒有其他人的痕跡,頂多算上教授的,教授當時回到地面,是有時間證人的,地面上的工作人員都可以作證,在發現地下的慘烈情況之後,他第一時間通知了地面工作人員,他並沒有作案的嫌疑,最讓人費解的是,七個人身上都有對方的指紋和血,不,也不對,至少奈荷的血沒有在其他人的身上,她的身上也沒有血漬。」
文森特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所以,當時警方曾經有過這樣一種結論,他們認為奈荷是最大的嫌疑人,這怎麼可能呢,以奈荷的身高力量,又沒有任何凶器,她不可能徒手讓另外六個人死得那麼慘烈,別的不說,就拿腰斬來說好了,沒有斧頭或是重件的利刃,根本無法做到,幸好,警方也認為這種可能性沒有,這件案子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因為案件太詭異,這件案子恐怕還躺在檔案裡無解。」
「這麼說起來,和今天的情況有些類似。」岳青說道:「文老師,你後面查到了什麼沒有?」
「那間墓室是空的。」文森特說道:「空墓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很可能前代就有人進去後,將裡面一掃而空,也有可能,那間墓室只是虛塚,那件事之後,我和教授重新回去過,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裡面沒有石刻,沒有銘文。」
沒有石刻,沒有銘文,岳青與蘇柏對視一眼,至少這一點與他們這次去的明朝墓室很相似,蘇柏歎了一口氣,地下的世界真是不可用常理來解釋,性命在其中,是那麼地輕如鴻毛,動不動就生離死別,實在是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