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裡忽然傳來微微抖動,暴聖沙注視著那張慘白的臉不由輕喊「輕音……」
羅輕音的眉頭在睡夢中狠狠皺起,像是非常痛苦般,腦袋開始輕微的搖晃,半刻忽然從嘴裡冒出一句話「……展歌,不要走,嗚嗚嗚,我好怕……展歌……」
說不出更悲傷或者更憤怒,只是心臟狠狠的縮了一下。舒榒駑襻
「……小沙……小沙,不要睡,不要睡……聖沙,快救救小沙,快救救她……」
「聖沙……你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好痛,對不起,我會好好陪著你……」
冰冷的眼淚落在緊握的雙手上,暴聖沙悲傷而又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夢魘。現在,他到是寧願不知道她曾愛過他,寧願她能惡毒,這樣至少他還有恨的力氣,不會逼自己如此狼狽。
頓了頓,他攬她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嘶啞著輕歎「羅輕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啊……」……
隨著夜幕來臨,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羅輕音在說了那麼多胡話後,終於清醒過來。彼時醫生們就在古堡裡,忙碌的一番檢查之後,最終確定她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之後,才漸漸又安靜下來。
暴聖沙坐在床邊,第一次如此認真的餵著一個人吃東西,可惜眼前失魂落魄的羅輕音根本無法體會到他的那份仔細。
自從清醒過來,她就是這個樣子,呆滯麻木,彷彿靈魂出竅般。
「輕音姐姐……」敞開的房門外忽然走進宮本櫻和黎瑛,剛才遇見醫生,告訴她們羅輕音已經醒過來,所以著急過來看望。
暴聖沙放下粥碗,疲憊的走向露台,宮本櫻和黎瑛走到了他剛剛坐著的位置。
「輕音姐姐,你怎麼了?嗚嗚嗚,我是小櫻啊……你和我說話啊,你怎麼了啊」宮本櫻在連著說了幾句話後,看羅輕音還是沒反應,趴在床上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黎瑛皺眉安慰她「小櫻,輕音這次受打擊嚴重,肯定恢復的比較慢,你先不要著急」
聽著她們說話的羅輕音,呆呆的眨眼,忽然握住了宮本櫻的手輕輕說「小櫻……我沒事……我只是好累……」
黎瑛和宮本櫻對視一眼,都驚喜的看她「輕音,你真的沒事嗎?」但這次,羅輕音卻又不說話了,只是茫然沒有焦點的看著一處。就在兩人都打算放棄起身離開時,羅輕音忽然又冒出一句「沙沙……它怎麼會咬小沙……呵呵,我一定是在做夢」
站在露台的暴聖沙瞇了瞇眼睛。這一天一夜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情,沙沙雖兇猛,但是對羅輕音的衷心從臨死就能窺見一斑,怎麼會忽然間想要傷害她?就算最近是沙沙的發情期,怎麼偏偏就那麼巧,黎瑛她們來了才出事?
因為這點懷疑,他還特意囑咐帶沙沙去解剖,除了體內雄性激素增高外,再沒有任何異狀。儘管如此,暴聖沙依舊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並且矛頭直指黎瑛。
想到這裡,暴聖沙忽然走向黎瑛扯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半刻功夫,兩個人已經站在離古堡不遠的草坪上。
「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巧合,和你沒關係!」暴聖沙抱著胳膊,冷酷的看著黎瑛說。
黎瑛楞了下,轉瞬嗤笑「你以為是我?證據呢?就因為我愛你,所以就可以這樣揣測我?」
暴聖沙瞇了瞇眼睛「你最好祈禱我不會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黎瑛苦澀的笑「你是認定我做的了?多麼可笑,我深愛了三年的人,卻連這點信任都不能夠給我!暴聖沙,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看見我的心,我的痛苦不比羅輕音少,我對你的愛也不比她少!為什麼,你就不能回頭看一看我!」
暴聖沙微不可查的皺眉,冷酷的神色漸漸放鬆下來。也許,最叫人無可奈何的就是情債,就算在冷酷的人也逃脫不開。天色不知道何時變的如此陰霾,空中落下了細細的雨絲,讓人又想起了那年玫瑰別墅雨幕裡羅輕音的無助。
良久之後,暴聖沙不發一言的忽然轉身向著古堡走去。
三年來所有壓抑的委屈不甘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集體爆發,黎瑛怒吼「站住!……暴聖沙,整整三年了!三年來,我放下所有的驕傲,那麼卑微的愛著你,為什麼你的心就不能有我一點點的存在!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論家世、論背景、論容貌,我哪一點輸給了她!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愛我……」
雨幕裡,暴聖沙皺著眉,沉默半刻才無奈的歎息「抱歉……也許是因為我遇見她更早吧」
委屈的淚水合著雨水劃過臉龐,黎瑛咬著唇搖頭,忽然爆發「不!那是你的借口!當初少年營,我和羅輕音明明是同時間遇見你,甚至,我比她認識你更早,可是你的眼睛裡只有她!你知不知道,在那些訓練的日子裡,你的眼睛追逐著她的身影時,我的眼睛卻在看著你!可是你從來不回頭!我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你就不能接受我!為什麼!」
暴聖沙面目表情的注視著古堡方向,心臟卻一陣一陣發緊。是啊,為什麼呢,黎瑛這份癡情他不是看不到啊,可是為什麼就存不到心裡呢。而那個他深愛的人啊,為什麼又看不到他的心呢?
黎瑛流著淚忽然衝了過來緊緊抱著他,再一次哽咽的開口「聖沙……求求你不要在折磨自己、折磨我了。放手吧,
你已經為羅輕音浪費了太多的人生了,這樣破碎疲憊,再繼續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她已經不是過去的羅輕音,一場意外就能讓她喪魂失魄,你愛她就該讓她去過普通人的生活!放下她,看看我吧,我就在這裡,你的身邊啊!」
冰冷的雨水從眼睛流進了心裡般,讓這些日子來所有的痛苦忽然被冰封住了般,但淚水卻莫名掉了下來,嘶啞的開口「……是麼?那樣就能讓她幸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