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9歲認識你,你是天霸集團的總裁,也是黑道天狼門的門主。舒榒駑襻你有一個妹妹,叫八兩金。你很喜歡喝羅媽的紅豆粥,喜歡從巨幅的落地窗前看城市的風景,喜歡飆車,喜歡光腳走在地毯上、喜歡喝紅茶、喜歡安靜。你很強大也很冷靜,當然,記性也很好,否則也管理不好那麼大的集團……」
隨著暴聖沙夢囈般的聲音,羅輕音的心口又開始了那種隱隱的痛苦,直到暴聖沙頓住腳步看她時,那張臉已經蒼白的扭曲成一團。「你怎麼了?」
羅輕音張了張嘴,話沒出口,大顆的眼淚卻先落了下來。暴聖沙皺起眉頭,轉瞬輕輕放她下來,見她狠狠捏著心臟部位不由懊惱的歎氣「沒有準備好聽,就不要那麼好奇,到時候還不等想起來過去,就該活活被痛死。」
羅輕音的臉色更加蒼白,捂著胸口的手忽然用力,就像要把心臟掏出來般,與此同時頭部那股劇痛也忽然炸開,就彷彿一把尖銳的匕首狠狠插了進去。讓她淬不及防向著暴聖沙跌去。
「羅輕音!羅輕音……你鎮定點……」暴聖沙變了臉色,猛的打橫抱起她急急的向古堡走去。
顛簸的懷抱中,羅輕音被幾乎破碎的身體吞噬了理智,一些殘缺的畫面彷彿快鏡頭般的急速掠過她的腦海,讓她痛苦不堪的無意識的呢喃出一句「暴聖沙……幫我……我的心好痛……我的頭也好痛……不要再離開我……不要……」
夕陽漸沉,朦朧的臥室裡,羅輕音卻依然陷入昏迷中。醫生說,她有可能刺激過度,導致深度睡眠。就像當年那個笑話,真正的睡美人公主。能不能醒來,她要睡多久,醫生們誰也不敢向他保證。
守在床邊,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張蒼白的臉龐。想起昏迷前她直呼他的名字,那句『不要離開我』,讓他痛苦的幾乎呼吸停頓。不是他要離開她啊,明明是她推開了自己、背叛了自己,可是偏偏那句話裡有那麼深的痛楚絕望,讓他提不起任何一點懷疑的心。
也許是那句話,也許是現在的羅輕音也開始叫他放不下,總之他真的一直守在了她身邊,可是命運多麼像笑話,她卻又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他還以為不會在失去她,卻不想,無論是強大的羅輕音,還是這樣脆弱的羅輕音,他都注定是不能擁有的啊。
緊緊握住她受傷的右手,那纏繞的紗布又刺痛了他的眼睛。彷彿展歌說的不錯呢,他一直在傷害著她。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可是,他明明是想用力的去愛她啊。
眼角忍不住的淚光閃動,他壓抑的機械眨眼,忽然間就奇異的看見了她清澈的雙眸。
「你在為我難過嗎?不要自責,我沒事了,頭也不痛了心也不痛了,只是好可惜,還是沒有想起來……」
暴聖沙如同夢裡般,怔怔的看著那虛弱的笑容,半刻才伸出手指拂在她的臉龐上,輕語「是嗎,那就不要再去了想了,這樣就很好……很好了……」
暴聖沙的淚無意識的重重落了下來,讓羅輕音驀然的又心口痛了下,不由著急的開口「你不要哭嘛,這樣又會叫我很痛心,對不起,是我沒用,總是讓你這麼難過。我保證……就算以後在好奇也堅決不問了。」
暴聖沙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臉頰,這才發現居然有淚痕,原來自己的心是這樣脆弱的,理智還沒有反應過來,眼淚就替他做了決定。
「羅輕音,真的不想讓我再難過下去,就好好呆在我身邊,也許有一天我會原諒你曾經犯下的錯誤,會幫你完成你的心願。」
羅輕音疑惑的看他「啊?心願?那是什麼啊?」
暴聖沙深深呼了口氣之後,促狹的笑了笑「等我原諒你的那一天,說不定會告訴你。在那之前,你就好好做你的專屬女傭吧。」……
半個月後
震動的鬧鈴打破了夢境,慵懶的睜眼,外面的天色濛濛。身體的傷口終於好徹底了,又要開始噩夢般的打掃衛生了。
那一次的昏迷之後,她還以為他至少不會再那樣凶殘的折磨她了,誰想到,果真是自己太天真了,就算受傷的這段日子,他都沒有放過自己。
從受傷那天開始,她的手腳雖然不利索,沒有再繼續打掃衛生。可是變相的折磨一樣也沒落下。
比如早餐為他讀早報、他曬太陽她唱歌、他游泳她必須觀眾、他睡覺她讀書給他、他吃不完的東西才能給她吃……最糾結的是,他要抱著她睡,還美名其曰貼身服務,害她連續失眠好幾晚上,最終確定他沒有其他想法,才總算安下心來。
不過,這種親密還真是尷尬啊。尤其是每天一睜眼睛就看見的那張沉睡面孔,讓她不知所措只能再次閉眼。幸好,今天開始,雖然要繼續噩夢般的打掃衛生,卻總有了理由先起床了。
輕輕呼了口氣,羅輕音從枕頭底下拿出了震動的鬧鈴取消,躡手躡腳的在放好,側臉撇了下背後的人,見他還在沉睡,然後就開始了做賊一樣的往床下溜。
好不容易搬開他的手臂,好不容易蹭到床邊,好不容易一隻腳已經搭到地板上,猛不丁的身體忽然被拉回了某人溫暖的懷抱,赫然抬頭看他,暴聖沙緊閉著雙眼,嘴裡冒出一句「誰允許你比我起的早?」
羅輕音尷尬的笑「呵呵……可是我打掃衛生本來就很慢啊,到時候起的太晚,肯定又要拖到很久才能弄完,我沒有飯吃就罷了,到時候沙沙肯定也要挨餓了……」
暴聖沙嘴角無意識的抿著一抹淺笑,淡淡說「那麼是它重要,還是我重要?」
羅輕音無奈的皺眉「當然是……你重要。」
「嗯?」暴聖沙睜開了眼睛,深沉的黑眸裡掩飾不住的玩味。
羅輕音的頭抵在他的鎖骨,並沒有看見他那欠揍的表情,還一味的忐忑尷尬說「真的啦……你最重要,過來是沙沙。可是……你又不會餓肚子……」
暴聖沙忍著笑,冷冷說「那是你的事情,總之以後我沒有起床前,你就不許起床,否則……」
話未完,羅輕音已經無奈的打斷他「好啦,我知道啦……肯定是不給我吃飯,不給沙沙吃肉吧……唔,那你什麼時候起床啊,太晚我真的打掃不完的。」
暴聖沙緊了緊懷抱,慵懶的閉上雙眼輕笑「那就不知道了……最近太累,或許要睡很久很久呢。」
羅輕音當真的著急抬頭,嘴唇無意識的劃過他的下巴,無奈的央求「拜託……這樣不行的……我肯定要打掃不完的……」
暴聖沙赫然睜眼,目光緊緊掠住她的眼睛,也讓羅輕音下意識的閉了嘴。曖昧的氛圍流動在空氣中,莫名的叫她紅了臉龐。心臟處有微微的疼痛和心悸,讓心跳加速,讓身體僵硬。
預料中的吻就這樣落了下來,帶著蠻橫的佔有和發洩侵擾著她的唇腔。羅輕音睜著眼睛,彷彿被這忽然的侵擾嚇傻了般,不懂回應的木木任他糾纏,心底的痛苦一點一點加深,頭部的劇痛又開始了隱隱的發作。直到暴聖沙忽然發現她的不對勁,赫然收手時,她的臉色已經慘白。
「很痛嗎?」自責的輕問,暴聖沙無奈的將她抱緊在自己的懷抱。
羅輕音緊緊皺著眉頭,好半刻才無意識的流著淚說「……很痛啊,為什麼會這麼痛呢?心一痛頭也會跟著痛,那麼痛,好像要裂開一樣……」
暴聖沙皺眉。醫生檢查過她的心臟沒有問題,頭部也沒有問題,只能勉強解釋她的腦部是受到重創後造成的可逆性失憶。可是從這一個月看,她在觸及到回憶的時候,不止心臟劇烈疼痛、腦部也會痛苦。這樣的痛苦模樣……彷彿隱隱約約一直深藏在他的記憶深處……
「我不知道……對不起……暴聖沙,對不起,我不想殺你……我不想……」
暴聖沙赫然睜大眼睛,那幕深埋在心底的畫面忽然閃現,那一天,她在斷崖上開槍殺他之前,陡然的扭曲面容狠狠揪扯自己的頭髮和心臟,那一刻的痛苦,像極了現在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