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草坪一角,羅輕音看著白潔被亞瑟鋒利的犬齒緊緊咬住的胳膊,微微愣怔之後轉瞬反應過來的撲過去抱住亞瑟的脖子,「亞瑟,張嘴。舒骺豞曶」
本該是充滿力量的命令,卻因為胸腔的憋喘變的虛軟,亞瑟的喉間依舊低沉的響著嘶鳴,白潔求救的看向暴聖沙邊哭邊大喊「沙,快救我,快救我……」
白潔長袖的雪紡襯衣隱隱透出血跡,不過在羅輕音的命令下,亞瑟雖然沒有放開,卻也沒有再加重力道,就在羅輕音劇烈咳嗽完一陣之後,想再次開口命令亞瑟,忽然亞瑟嗷的一聲帶著她的身體飛了出去,半刻重重的落在地上。
羅輕音短暫的眩暈之後,瞳孔聚焦看到的一幕就是亞瑟側臥在她身邊,腹部重重的塌陷下去一個坑。
莫名的心痛翻滾的湧上來,下一刻羅輕音急急的抱起亞瑟,滿腔的怒意匯聚在一起射向暴聖沙「你居然下這麼重的手,咳咳咳……暴聖沙,我真後悔那天沒有一槍打死你……」
「哼,那是你的失誤,羅輕音,再也不會有那種機會了。它咬傷小潔,我本該要了它的命。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留下它,至於它能不能活,那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羅輕音抱著微微顫抖的亞瑟,胸腔裡的悶疼讓她喘息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嗚……沙,我好疼,明明剛才亞瑟還乖乖的,輕音姐姐還看著它,怎麼會忽然……咬我,就像被人下了命令一樣,好疼,真的好疼……」
「是麼?記住,離這個女人遠一點,她連自己的弱智妹妹都想殺,沒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羅輕音彷彿被亞瑟的顫抖傳染了般,咳嗽喘息的緊緊摀住胸口,目光對視中,那冷酷的眼睛就如一把尖刀一樣,將她內心最後的一抹溫情剜割。痛,劇烈的痛,從心底穿過,瀰漫在眼底。
……
「輕音……」
她忘記自己抱著亞瑟有多久,麻木僵硬的身體就這樣跪在草坪上。直到身上忽然多了一件衣服,溫柔的話語響起。
「亞瑟需要治療,放手吧……」
羅輕音木然的看著夕陽中這張溫暖面容,他修長的手指蓋在自己的手上,卻分不開她僵硬的手指。
短暫的對視,那溫柔的眼神像是熱水般一點一點澆灌她凝結成冰塊的心,知覺一分一分回來,那股劇痛也猛然回來,下一刻,毫無預兆的,「噗」一口鮮血從她嘴裡噴出,濺在南宮浩奶油白的馬甲上,有觸目驚心的感覺。
「輕音……」心痛的眼神凝聚在她臉上。
「南宮……不要讓亞瑟死……」越來越虛弱的喘息中,她說出最後一句。
夕陽下,南宮浩抱著羅輕音向玫瑰別墅走去。二樓的某間房間裡,一雙眼睛黑的深不見底,彷彿如地獄魔王的覺醒。
自從那天被暴聖沙強行帶到草坪上受到重創,一連五天,羅輕音都是虛弱的躺在床上。直到今天終於精神有所好轉,南宮浩特意去了她原來家裡一趟,從自幼就在羅家工作的羅媽那裡取了她最喜歡的紅豆粥。
明亮的光線中,羅輕音半靠在床頭,南宮浩輕輕攪動紅豆粥,半刻細心的吹涼餵在她嘴裡。
「還是羅媽的紅豆粥最好喝。」羅輕音精神不錯的淺笑,有孩子氣的天真。這幾日的朝夕相處,她和南宮浩已經相當熟稔,除了共同經歷痛苦會讓人快速建立友誼的原因之外,自然還有羅輕音的故意敞開心扉。
「是麼?那就多喝點,你最近都沒有怎麼好好吃過東西。」南宮浩溫柔的淺笑。
「亞瑟恢復的怎麼樣?」
「它可要比你強壯,你還是好好照顧自己吧。」
羅輕音失笑「有你照顧,我想不好也是困難,不過南宮,你沒考慮下做個廚師?真不愧是天才,連做飯都那麼好吃,想要我命的人一定很失望,他們恐怕沒有想到,自己不僅在食物裡下不了手腳,反而還讓我享受了那麼美味的食物,嗯,現在我覺得做羅輕音也不錯。」
南宮浩無奈的搖頭,卻並不說話。因為羅輕音說的是實事,一個其實他並不想被點破的實事,他要的只是默默關心她為她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怎麼不說話?做好事不留名?讓我在心裡感動一輩子?呵,南宮,天才的邏輯果然是常人難以想像的」羅輕音促狹的說。
「或許吧,好了,看起來你恢復的不錯,要不要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