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呆呆的,彷彿一下子腦袋就懵了,任憑夏洛休拽著她的手往前走,恍恍惚惚的,整個人如行屍走肉般。舒殢殩獍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她忽然反應過來——
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神色呆滯的蠕動下乾裂的雙唇,弱弱的道:「不行,我還有話沒和他說呢……」
「不會的,他不會就這樣,絕對不會……」她魔障了似的,嘴裡不停的叨念著。
「肯定是我誤會他們了,事實一定不是這樣的,肯定是因為安小姐又回來找他,所以擎軒才……」這麼想也解釋不通啊,許願茫然的怔住,她自言自語的說了很多,乾裂的雙唇一張一合的,臉蒼白的如白紙一樣綺。
半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目光遲鈍的望著夏洛休,之後又慌裡慌張的想再跑回去。
只是她還沒等跑出步,瘦小的身子便被夏洛休孔武有力的雙手鉗住,接著他一把摁回了他的懷裡,狠狠地板過她的頭,夏洛休強迫著許願與自己平視,那澄澈的眼眸裡,有無數晶瑩的液體閃動,她艱難的咬著下唇,才強忍住沒哭。
此情此景,見她那副淒楚的模樣,夏洛休眼眸一陣緊縮,鬆了手,心疼的展開臂膀將她摟在懷裡,動作小心翼翼,好似懷裡的是一無價之寶,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會傷到了她攸。
他心裡喟歎口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平靜的開了口,道:「你知道幾天前陸擎軒為什麼沒和你說一聲,就突然消失了嗎?」
許願一臉的茫然,木訥的抬眸看他。
接著,他深呼吸,「就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姥姥去世了,所以他才趕過去幫忙的……」
言猶在耳。
字字句句,都好似開了刃的尖刀,朝著許願柔軟的心口!
一下又一下的狠紮著,戳痛了她的要害,讓她始料未及,震驚之餘心裡有種被欺騙和玩弄了的感覺,疼的渾身顫慄。
「他為了幫那個女人,放棄了你們精心安排的旅行,也放棄了你,許願,你還要再執迷不悟下去嗎?」他握著她的雙肩,不停的搖晃著,情緒頗為激動,「到底要什麼時候,你才能徹底醒悟啊!」
她神色木然,兩眼無神,在視線和夏洛休交錯的一瞬間,許願又迅速別過頭,嘴裡重複著之前的話,「不會的,擎軒一定不會的,一定……」
夏洛休怒極反笑,索性鬆開了兩手,插在褲兜裡,噙著冷笑的唇角微微向上撇著,瀟灑的一塌糊塗,「還有什麼不會?許願,你是豬腦子嗎?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還不肯相信,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其實,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不是她,而是夏洛休他自己!
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許願,可卻還要假裝成沒事兒人一樣,站在人群裡當旁觀者,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她,根本就容不下別人,可卻還要假裝漫不經心的和別的女人談情說愛,目的只是為了讓某人可以正大光明的戀愛約會最強改造最新章節。
五年前,他無意擺了她一道,本以為從此,兩人便可天各一方,可上天真會捉弄人,又再次把他們圈到了一起,想要做到心甘情願的看著自己前妻和別的男人談情說愛,又談何容易?畢竟那曾經是他的女人啊。
許願皺眉,抬手抹去了臉頰上的淚水,眸光篤定的搖著頭,說了句話,轉身就走,「不行,我要回去和擎軒問清楚……」
她剛要走,夏洛休一把就鉗住了她的手腕,從而拉住了她,「你沒長腦子啊?現在回去找他,能問清楚什麼?他們夫妻倆已經和好了,你現在回去,是想看著他們夫妻倆親熱啊?」
說話時,夏洛休因為過分激動,幾乎都是咆哮出來的。
他氣喘吁吁的低吼著,猩紅的雙眸裡燃起熊熊大火,憤怒的表情是許願以前所沒見過的,她不由得心裡有些駭然。
頓時,她低垂下了頭,哽咽的小聲說:「可是……擎軒他不會騙我的,他說過他不會拋下我不管啊……」
「什麼都是他說的,他說的,戀愛時男人說的話,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你都分不清嗎?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還要再被他騙多少次才能醒悟啊?事實剛才不是已經擺在眼前了嗎?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刺耳的一陣咆哮,如只發了狂的獸,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他人玩弄,夏洛休的心裡疼到了極限,但更多的感覺,他還是不甘,裡面翻江倒海的翻滾著,牽動著他一張俊美無比的輪廓,瞬間坍塌而破敗不堪。
許願錯愕的看著他,眼淚在臉頰上蔓延四溢,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淚流滿面。
她緊閉著微顫的眼瞼,心裡疼的險些窒息,她張了張嘴,好像說點什麼,可試了半天,也沒道出半個字出來。
良久。
他們兩人就是這樣站著,夏洛休喘著粗氣的盯著她,許願抽噎的淚流不止。
過路人的人注意到他們兩人怪異的舉動,有好多好事者,開始駐足圍觀。
夏洛休深吸了口氣,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道了一句,「是我錯了,這個時候,我不該說那種話的,對不起,別哭了,我們回家吧!」
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拽著她上了車,超炫的法拉利跑車在路人的羨慕聲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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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許願自從回到家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她的心彷彿也跟著掉進了冰窟了,冷,渾身上下都很冷……
已經很晚了,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牆上老式掛鐘『當當……』的整點報時,她在心裡默默地數著,一,二,三……
凌晨三點多了,以前少睡一個小時,她都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可現在她居然能整夜整夜的不睡覺,而且還毫無睏意。
低下頭,看著手腕上的表,許願閉上眼睛,將那塊代表了濃情蜜意的手錶從手臂上摘了下去,身體有些無力的癱到了床上,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眼神呆滯。
陸擎軒,如果你愛她,那我呢?那我又算什麼?許願一遍遍的在心裡重複著這句話,她行不通,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不是已經完全放棄了嗎?為什麼,只因為一個人的去世,就能讓原本相愛的我們,就徹底分開了呢?難道愛情這個字眼,在她和陸擎軒的世界裡,就如此廉價貶值嗎?
夜空的另外一邊與警花同居:逆天學生。
夜晚的風很涼,颼颼的席捲而來,陸擎軒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衫,站在陽台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
他已經戒煙四五年了,只是在剛認識安又晴時,偶爾抽那麼幾根,如果不是突然發生了這一切,也如果不是他此時此刻心裡鬱悶的受不了,又如果他不是安又晴的丈夫,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晚了,什麼都晚了!
現在的陸擎軒,已經是安又晴的丈夫了,即便是兩人還沒有復婚,可他也是離過一次婚的男人,他也是安又晴的前夫,對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與義務,他不可能看著她孤苦無依,還坐視不管,更不可能放任著,讓她一個人去體會孤單的滋味。
香煙燃到了盡頭,感覺到指間發燙,陸擎軒才快速的回過神,扔掉了手上的煙蒂。
迎著吹來的冷風,陸擎軒深吸口氣,陰騭的眼眸瞬間閉上。
片刻後,他睜開陰騭的雙眸,從褲兜裡拿出哥精緻的小盒,摁了下上面的按鈕,盒子裡面放著一枚璀璨耀眼的鑽戒,在星光的映襯下,特別漂亮。
頭腦中漸漸浮現出許願的模樣,她的眼角眉梢,一顰一笑……細緻到她的舉手投足,每一個小動作……
原來,在不經意的時候,他就已經愛上她了,這場愛,他用盡全力,拼勁了所有,也愛的無法自拔,所以陸擎軒不知道都他該怎麼辦了,這場感情糾葛中,他已經注定了將自己陷的太深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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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清早。
許願悶在房裡實在睡不著,天剛濛濛亮,她就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
她輕手輕腳的下樓,一階,二階……心裡默默地數了二十三階後,眼看再有兩階就下了樓,一道沙啞又低沉的男聲滑過耳畔——
「你還能有點出息嗎?就為了這麼點事,鬧騰的一晚上不睡覺啊!」
許願嚇得窒息,身子一踉蹌,整個人身體傾了下,驟然從樓上摔了下來。
這一跤摔得是結結實實,她趴在地上,哎呦的直叫痛。
再抬起頭,夏洛休正好從黑漆漆的客廳內走出,他在她身邊定住,挺拔頎長的身形罩住了趴在地上聲嘶力竭大嚎著的許願。
一見是他,許願就鼓了鼓嘴,氣就不打一出來,鼻子不屑的『哼』了聲,自己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夏洛休氣的倒吸了口冷氣,許願無視他,從他身邊繞過,逕直出了門。
聽著玄關門『吱嘎』被拉開的聲音,夏洛休有些著急,忙問,「你去哪兒啊?還這麼早呢!喂……」
他說話時,許願已經走遠了,她壓根不理他,弄得夏洛休一頭霧水,比較費解。
……
天灰濛濛的,已經天亮了,只是早上起了霧。
許願著急出門,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針織外套,清早的風有些冷,她裹緊了外套,朝街角的咖啡屋快跑了幾步。
這裡是她迄今為止,唯一想去的地方,曾經,他們幾乎每天都要在這裡見面約會,可以後……許願不敢再想下去,低頭抹去了眼淚,朝著咖啡屋的方向跑起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