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忙完了手裡的工作,外面的天都已經大亮,一整晚,就這樣過去了。舒殢殩獍
她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不禁驚呼出聲,「天哪,都已經四點多了!」
看來是不能回房睡覺了,她計算著時間,約莫估計了一下,九點陸擎軒過來接她,行禮都已經準備好了,等下洗個澡就去準備早餐,再把屋子打掃一下,送仔仔去幼兒園……一樣樣都有條不紊的計劃好,許願拿著熬了一夜才做整理好的資料,出了書房。
她下了樓,走進客廳的時候,就看見在客廳忙著批改文件和資料的夏洛休。
看樣子他似乎也是一整晚都沒睡,一直坐在這裡邊整理文件邊等她嬖。
一見到她出來,夏洛休便放下了手裡的文件,看著她眼底淡淡的青色,不禁瞳孔縮緊,關切的道,「你晚上睡覺了嗎?」
「啊……」她揉揉眼睛,避開這個話題,相反直接將手裡的文件遞給他,「喏,已經整理好了……」
他先是一驚,接著深吸口氣,接過了文件大致翻了翻朗。
「關於這次文化節的召開,董事大會上可能涉及到的問題,我都已經標注了,貼在旁邊的是相關要整改的幾個地方,因為要彰顯出西郊地區數十年的歷史,所以我徵集了一下員工們的建議,當然了這些建議裡面,也包括lov公司員工們提出來的,是我讓凱西幫我咨詢整理的……」
許願在旁一一詳細的解釋著,為了這份文件,她熬了整整兩個通宵,白天還跑了好幾個地方去調查和整理相關資料,勞心又勞力。
一時,夏洛休握著手裡的文件,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許願不自製的打了個哈欠,靠在沙發上,疲憊的道:「你先看看吧!如果有什麼問題,或者還差了那些,你就給我打電話,或者上網給我留言也行,一般情況下,我去了韓國,晚上也會上網的。」
「這麼多資料,你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整理完了!」他淡淡的,聲音裡隱藏著一種難言的悲傷。
「當然了,不是說這份文件對你很重要嗎?那我就算是熬夜也要把它快點做完了。」許願笑了笑,準備去廚房做早餐。
他冷笑出聲,似乎有些諷刺的反問,聲音卻很清冷,「你這是在為了我才熬夜做事?」
許願怔了下,不悅的鼓起了嘴巴,「你這說的什麼話啊?是你讓我幫你整理資料和弄文件的,還說什麼就當兼職好了,那我馬上就要出門了,當然要在這之前幫你做好了呀,不然耽誤了你的工作怎辦?你怎麼就那麼不理解別人的心意呢?」
對於這樣的解釋,夏洛休輕蔑的苦笑,是她一直都不理解他的心意吧!還真是諷刺呢!
見他這樣,許願心裡更窩火,賭氣的道:「算了,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會懂的,滿身迂腐又沾滿了銅臭味的商人,怎麼能奢望你懂我們這些平常人的心呢?當我沒說好了!」
說完,她轉身上樓。
夏洛休幾步追上她,手臂攔住了她,「我怎麼不懂得你的心了?」
「我已經累的沒有力氣和你再吵嘴了,資料是弄完了,你好好工作吧!」許願聲音裡浸滿了疲憊,無精打采的從他身邊繞過,要上樓時,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再道:「對了,這幾天我不在家裡,仔仔就拜託你了,畢竟你是他親爹,好好照顧他啊!」
花朵朵年紀小,季川又工作很忙,許願是指望不上這對小情侶,所以在她臨走之前,唯一能托付孩子的也只剩下夏洛休一個人了。
「你等一下,我還有話和你說。」夏洛休放下文件道。
許願愣了下,也沒想太多,走回來又坐到了沙發上,夏洛休坐在對面,他點了支煙,白皙修長的手,夾著煙的動作優雅得體,淡淡的煙草味瀰漫了整個客廳。
沉默了半晌,他忽然開口,「陸擎軒和他老婆真的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了嗎?」
幾乎瞌睡的許願聽聞,猛地驚醒,下巴磕到了膝蓋,好疼,蹙眉的揉了揉,「幹嘛突然問這個?」
「你有見過他們的離婚手續嗎?還是只聽陸擎軒和你說的?」他又問,態度明顯比剛才急了些。
觸及到這個問題,許願的心裡不舒服,她繃著臉,點了點頭,「嗯,你說對了,我確實沒見過他們之間的離婚手續,不過擎軒和我說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他說結束就結束了?感情的事,不是說籤個離婚協議就能完全忘了的!」夏洛休言辭激昂,話語裡似乎暗指了什麼,琉璃的黑眸中閃出難解的憂傷。
許願無奈的歎息,和他反唇相譏,「擎軒都已經和我解釋的很清楚了,而且他和我說過,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夏洛休瞇著眼,定定的望著她,臉色平靜,不起任何波瀾,嗓音淡漠的道,「你就那麼相信他?」
「對,我當然信他了!」她迎著夏洛休的視線,緊接著又道了一句讓他痛心疾首的話,「因為我愛他,所以不管他和我說什麼,我都會義無反顧的選擇相信!」
看著她櫻紅的雙唇一張一合,吐氣如蘭,其中說了什麼,夏洛休已經記不清,只是她那一句『因為我愛他』將他心裡原本築起的信心,瞬間攻塌。
一時,他幾乎頭腦裡一片空白,快速的摁滅了手裡的香煙,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再次端倪著身邊的她,心痛的無法言語,他使出了所有的氣力,又賭上自己的自尊,再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他欺騙你了呢?許願,你就寧肯選擇相信一個剛認識幾個月的男人,而不相信我嗎?」
「這事怎麼又和你扯上關係了?」她生氣的鼓了鼓嘴巴,抱著靠枕兩手托腮,皺著眉頭思考著夏洛休說的話,「如果有一天發現他欺騙了我,那……我也只能認命了,誰讓我當初心甘情願呢?」
「心甘情願?」他譏笑出聲,「為什麼要認命啊?你難道就不會讓自己學聰明點嗎?你們又沒有真正結婚,你還是屬於他的人呢!」聽了他一席話,許願忽然沉默了。
良久,她抬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眉心緊蹙,「你為什麼從來都不盼著我點好啊?一次次的為什麼要總針對擎軒呢?」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世界上最不值得信任的就是像他那樣的男人,花心還薄情,對女人始亂終棄,又見異思遷……」
許願氣的小臉成豬肝色,她最不喜歡別人說自己男朋友的壞話了,緊咬著牙,咆哮道:「擎軒什麼時候對女人始亂終棄,又見異思遷了?」
「還沒等離婚就和別的女人開始交往,關係不清不楚的,這還不能夠證明他對女人始亂終棄見異思遷嗎?」夏洛休火冒三丈,怒火中滿是痛苦和她所不能理解的憤懣。
許願皺了皺眉,完全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詭辯道:「那是因為擎軒很有魅力,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啊!」
「所以你也喜歡他這種花心的男人,不管他有沒有離婚,還一再的為他遮掩找借口,明知道他帶著你旅遊的目的,也要跟著他去,對嗎?」話已至此,夏洛休感覺自己的心很疼,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裡面翻江倒海剝骨抽筋,牽動著每一處的神經,讓他無所適從。
「你怎麼知道我要和他去旅行?」她愕然的呆住,記得自己沒和他說過與陸擎軒一起去韓國的事啊……
夏洛休緊抿著雙唇,臉色非常難看,「我是怎麼知道的還重要嗎?」
聽聞,許願尷尬的抿了抿唇,連忙搖頭解釋,「你誤會了,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了,擎軒去韓國是去辦事的,lov的一個分公司就在首爾,我是單純的旅行看風景,基本上我們……」
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想到了什麼,豁地下,許願猛地抬起頭,「喂,你該不會是不想讓我和擎軒去韓國,所以……才故意安排事讓我做的?」
腦子還不算笨,夏洛休尷尬的俊臉微紅,他低了低頭,算作承認。
看著他點頭,許願大驚失色,「你真的是為了不讓我去旅行?你……」
「是,我是存心的,因為我根本就不想讓你和陸擎軒那種混蛋一起出去,所以才一直安排你做事想纏住你,行了嗎?」
他凜冽的話語,如機關鎗般,突突的朝著許願一陣開火,弄的她本來要發火的,卻突然沒了脾氣,反倒理虧的垂著頭,不知所措起來。
看著眼前的她,夏洛休心疼的發顫,話到嘴邊哽咽了多時,才聲音沙啞的道:「一個男人說要帶著自己的女友出去旅行,目的是想做什麼,你應該知道吧!」
許願沉默無語,其實她心裡清楚夏洛休的言外之意指的就是男女之事,關於這個,她也想過,只是這種事,只能發展一步算一步,看感覺而定,她也相信陸擎軒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不然他也不會一直守在她身邊,等到現在了。
「我不想讓你成為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他陸擎軒說帶你走就走,如此一個負心薄情的花花公子,你還傻傻的喜歡他,我很擔心你會被他欺負,會再一次受到傷害……」一口氣道了這麼多,夏洛休皺眉閉了下眼,轉而睜開陰騭的雙眸,看著她冷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擔心你,你不用再說什麼了,就當是我在多管閒事好了!」
說完,他歎息一聲,轉身,從許願的視野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