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已經隨著納雅到了面前,吳熙月沒有再問啼有關於「換鹽人」的事情。舒虺璩酉都已經在部落裡,不差晚一點問清楚。
納雅剛同小男孩說完話,見到吳熙月跟啼從屋子裡走出來,嘴裡閃過很喚味的笑容,很豪氣地拍了下小男孩的肩膀指著吳熙月道:「她就是我們蒼措部落最大厲害的女人,巫師月。你以後看到她就要恭敬點,知道不。」
小男孩有一雙像是小鹿一樣的眼珠,漆黑漆黑眼裡有著怯縮,他不安地看了吳熙月一眼,怯怯伸手扯住納雅小手指頭,懦懦道:「你能陪我過去吧?」
聲音很小很軟,透著謹微。
「堯勒,你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剛才還是笑哈哈的納雅立馬陰沉了臉,她甩開小男孩堯勒的手,厲聲道:「巫師月是我們的巫師,你是蒼措部落族人還需要這麼害怕嗎?」
堯勒小臉繃緊,明明要快要哭的模樣,眼水都在眼眶裡打轉了還是很重的點點頭,「我不是他們瞧不起的換鹽人小孩,我身上沒有神靈的記號,我是蒼措部落的族人……」聲音由低沉漸漸撥高,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
吳熙月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納雅這是在用激勵小男孩走出以前的陰影呢。這麼說,「換鹽人」的地方是很低呢,還有,神靈的記號是什麼回事?
這些女人與孩子之間的事情,啼捏了捏掌心裡的小手,才道:「我離開一會,你跟他們說話。」
他很自然地鬆開手,走到堯勒身邊,沒有彎起腰而是對堯勒道:「抬起頭,看著我。」啼的氣強愈來愈強,身上有很強的壓迫感,一個成年人況且不敢直視他,更不用說是一個小孩子了。
堯勒更加不可能抬起頭看著他,習慣性地縮起肩膀要朝納雅身後躲去。又突地想到了什麼,停下退後的動作僵直地站在原地。
啼眼裡有了一點點笑意,比以前好多了,最少沒有他的父輩一樣動不動喜歡躲到旁邊去,半響也不敢把腦袋抬起來。
「堯勒,抬頭!」啼薄蜃微壓,冷冷地吩咐起來。雖然聲音不太,卻是威懾十足,讓納雅都不由把後背挺直。
吳熙月沒有走近,他這是在幫助小男勒走出那張寫滿脆弱,懦弱,膽小的硬殼。雖然沒有見過「換鹽人」,但在小男孩的身上她已經看到「換鹽人」是一群什麼樣的族人了。
堯勒最終是抬起頭,他是哆嗦著手指頭仰起巴掌大的小臉。
啼什麼也沒有說,只有摸了摸他的頭頂幾下,對納雅翎輕輕頷首大步離開。弄得堯勒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首領啼讓他抬頭,卻最後什麼話也不有說。
吳熙月這才走過來,她伸出手對堯勒道:「很高興認識你,堯勒,我是巫師月,你可以叫我月,也可以叫我巫師月。」
她笑容親切很容易贏得小孩子們的好感,在啼身上感受到壓迫的堯勒不由自禁被她笑容吸引,怔站在原地出神地看著。
納雅後面輕地推了推,好笑又好氣道:「堯勒,月在向你問好呢,快伸出手跟月握握手。你不是想學好多知識嗎?以後就讓巫師月來教你,行不?」
這時候的吳熙月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小男孩在以後成為一個傳播甲骨文的使者,他帶著她寫下的甲骨文走遍了屬於蒼措部落的領地,他也成為了一個見證新石器時代,也就是母系氏族最為繁榮時期的見證人。
堯勒看到她的手很乾淨,沒有一點黑色在指甲縫裡,下意識抬起手在自己伸上搓了搓,露出很靦腆的笑容,伸出手學著吳熙月的話輕聲道:「你好,我是堯勒,很高興認識你,巫師月。」
「嘿,這就對嘛。你可是我們蒼措部落的族人,一個最偉大部落的族人呢。以後不許再把後背彎起來,不許再一個人躲著玩,不許再看到族人就立馬跑,知道了不?」納雅鬆了口氣,這個孩子她教了很久了,可是……使終沒有辦法像巫師月那樣把阿措那教得那麼好。
吳熙月摸了摸堯勒的小臉,心裡暗道:真是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呢。
「堯勒現在跟誰住在一起?以後部落裡的小孩只會越來越多,我們要安排專門照顧小孩的族人才對。」提到小孩,吳熙月不由想到懷孕的格桑,「格桑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肚子應該大起來了吧,我算了下怎麼著也有五個月左右時間了。」
她是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納雅理了下才笑嘻嘻道;「堯勒現在跟我們住,有時候我要幹活就讓他在屋子裡照顧小毛蟲,格桑會在旁邊照顧看著。她現在比我舒服我了呢,我懷孕的時候還到處跑,她直接是坐在屋子裡就行,有時候會跟女人們一起去摘漿果,有時候就是在屋子裡幫助我們做草蓆,縫獸皮。」
堯勒很認真的聽著女人們說話,他雖然小,但也知道這個陌生女人就是族人們最常提到的巫師月。
他沒有見過巫師月,可阿父們常說巫師是很不好相處的人,就是因為巫師說他們身上有著神靈留下的罪惡記號,換鹽人才會被自己的族人拋棄。
聽得多了,自然對巫師帶了敵意。剛到蒼措部落裡的堯勒那可是一聽到男人,女人提起巫師,就像是一頭憤怒的小獅子,伸出還沒有長開的爪子撲上去跟男人,女人撕咬。
吳熙月見到了是已經改善許多的堯勒了。
「我們到前面說,阿依裡她們三個一直在門外面等你醒來,結果啼一過來就把她們給打發走。現在跟央姆坐在前面纏草蓆呢。洗了果子,就等你過去吃了。」納雅很熟稔地說著,順手牽堯勒偏瘦的手,又說了句,「堯勒還需要你來照顧才行,我們都認為你照顧小孩最行了。」
「阿措那現在了不得了,哈達都說這小子力臂力氣很大很大,他現在看到野獸就用擲石頭就可以把野獸給打死。」納雅很自豪的說著,時不時發現嘖嘖嘖的感歎道。
吳熙月自然是高興了,阿措那是過莫河前救下的小男孩,有出息當然是好呢。不過,他的阿母現在怎麼樣了?很少見到她出來。
「烏那拉央現在怎麼樣了?」吳熙月問完,眼角餘光看到堯勒時不時地瞄她幾眼,遂是回了一個很陽光笑容給他,反是讓這個小男孩驚到跟小兔子似的,不敢再看。
納雅道:「她很好啊,畢竟比我們年長一些,喜歡呆在屋子裡不出來。反正你是知道她的,一個很不愛說話的女人。但對族人們很好,是屬於默默關心族人們的女人。」
重新溶入一個新環境裡來是需要一個過程,烏那拉央是屬於慢熱型,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溶入新環境裡,現在聽納雅過得不錯,那肯定是過得不錯了。
「堯勒!你又把手指頭放到嘴裡了!」說著的納雅一聲大吼,吳熙月樂呵了,當了阿母就一樣,對小孩挺嚴格呢。
堯勒手一縮,連脖子都縮起來。
手掌一揮,納雅拍了下他後背,恨鐵不成鋼道:「說了你多少次了,又不是沒有食物吃,你需要吃手指頭嗎?還有,後背給我挺起來!誰給你受委屈!」
「堯勒,這是蒼措部落,你不要害怕自己受委屈,不要害怕自己會被人欺負。你要記住,你是蒼措部落,一個不怕困難,不會被外族人欺負,不會讓自己的族人受委屈的部落。」吳熙月彎下腰,目光盯盯地看著他,不許這個長期生活在恐懼中,膽小成了他習慣的小男孩再這樣怯下去。
比起納雅的暴力教育,吳熙月的就顯得春風細雨多了。在一個殘酷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小孩會有一顆很敏感的心,不要以為他聽不懂,如果聽不懂就不會在聽到她說話時候,小鹿一般的眼裡噙著淚水了。
這是一個比阿措那還要小的小孩子,最多不過是五歲吧。
吳熙月說完,摸摸小男孩的頭頂,指著前面一群抬著野獸回來的男人道:「去,跟著他們學本事,以後成為一個很會打獵的男人,可以保護族人的男人。」
堯勒沒有馬上離開,噙著淚水的眼睛看著吳熙月,他低下腦袋很輕地說了句,「他們還回來嗎?」
誰?吳熙月還沒有聽明白。
「他們當然會回來,你在這裡他們為什麼不回來。」納雅歎口氣,對吳熙月道:「是換鹽人,走了挺久的也不知道現在到了什麼地方。這小孩子很善良,沒有忘記還在受苦的父輩們。」
堯勒沒有離開,還是看著吳熙月,他固執地等著巫師的回答,巫師不是很厲害嗎?她一定知道阿父們什麼時候回來。
吳熙月目光微動,笑了笑道:「會回來,你在這裡等著,他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呢。就算是現在沒有回來,以後也會回來呢。乖,去找男人們去,你也是個小小男子漢,要多跟男人們學習本事才行,知道不。」
看著堯勒蹦蹦跳跳離開的身影,納雅嘴角抽搐惡狠狠道:「小東西,我說的話就不是話啊!一定要你說他們能回來才走。」
「哈哈哈,這叫做魅力知道不!」吳熙月揚了揚眉頭,看著小小的身影很快被一個男人抱起來,挺不錯的,堯勒會在蒼措部落很好很好的生活下去。
女人們還是喜歡坐在半山坡上的那棵大樹下面,在吳熙月離開之前這裡到處是樹根,兩個月多過去,所有的樹根都被男人們挖出來在太陽下面曬著,等到冬季來臨好做柴火來燒。
她還沒有走近,抱著小毛蟲的央姆一下子就看到,立馬站起來揚聲道:「巫師月,巫師月……。」她疊了數聲喊著,聲音裡都是溢著歡喜。
很快,坐在一起的女人都起了身,格桑還挺著肚子走過來,「終於睡醒了,天快黑下來再不睡,我跟才滿都要過來叫醒你了。」
才滿在旁邊笑嘻嘻打趣起來,「那可不行,怎麼也輪不到我們去叫醒,不還有首領啼嘛。他一定捨不得餓到月的。」
那個剛來部落膽小如鼠的才滿已不見的,眉目間揚溢著獨屬於她的自信。
卜卜山已經成為她與格桑的過去,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害怕男人們會對她怎麼怎麼樣了,而是反過來,男人害怕她不跟他們親熱了呢。
吳熙月一手挽一個,笑到眉目彎彎,「不錯啊,都有膽子打趣我了。一看就知道被男人滋潤得很不錯呢。」
「哈哈哈,還真讓月猜對了。現在我們的才滿可是有好幾個男人照顧著呢。而她啊,只要一個男人,可把另外幾個愁到晚上都睡不著。」納雅笑起來,無論是才滿還是阿依裡,部落裡的女人都不用愁沒有男人寵著。
阿依裡她們三個還有些束手束腳,三個人走近很恭敬地喚了聲,「巫師月。」也不敢多說話在,站在一邊等著吳熙月發話。
「你們三個還習慣嗎?」既然已經成為蒼措部落族人,只要一心為部落著想,不去想著自己以前的部落,吳熙月是不會甩什麼臉色出來。
阿依裡很大方的展顏一笑,誠肯道:「很好。男人們很照顧我們,納雅她們對我們又很好。謝謝你的關心,巫師月。」
「嗯,這就好。蒼措部落是你們的部落,部落裡的族人也是你們的族人,對你們好是應該的。」吳熙月說笑著又跟央姆她們幾個擁抱,這才坐在大樹下面。
彼時,太陽已經西沉,天際邊湧出一大片大片的火燒雲出來,絢麗多姿,晚霞如錦非常的漂亮。
與女人聊一會兒,幾個男人拱著已經洗乾淨的生肉過來,「巫師月,今晚上我們吃獐子肉!」
女人們很快就忙了起來,她們拿著老達他們打磨好的石刀把生肉一塊一塊割下來,吳熙月看到阿依裡她們三個忙著把割下來的生肉再叉到樹枝上面。
而央姆她們幾個則是把枯草鋪好,把叉起來的生肉放到枯草上面,等著男人們把火生起來直接拿去烤就行。
女人們分工合作,男人們完全不需要擔心到時候會不會沒有肉吃。吳熙月又能看了下她們收疊一邊的草蓆,這都是用來冬天放到房屋頂上,很厚實也很重。
一張這樣的草蓆需要好幾個女人一起才能完全。而且還需要很多很多的草,且要撿長草才行。
別小瞧了這活兒,其實也是很細中有重的事情。
有沒有更好的辦法代替呢?用瓦那是不可能,現在還不具備建大瓦屋的技術。得慢慢來才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呢。
用草來編織還是太慢,活太細了,得考慮用別的代替才行。至於用什麼,還沒有想到,得看到後才知道那一種是最適合做屋頂。
夜幕很快來臨,男人們已經把火生起來準備晚上的食物。
被吳熙月暫時給遺忘到腦後的吳起,吳剛跟著芒一起出現,吳熙月囧了;她還真把這兩個人給忘記鳥,遂是起身對他們道:「這裡以後就是你們的部落,以後安心下來跟著我們。」
又對坐在火堆邊的族人介紹,「這兩位也許會是下任巫師,吳起,吳剛,他們的名字。」
巫師月帶回來的男人,又說會成為下任巫師,族人頓時肅目起來。看向吳起,吳剛的眼神不再充滿審勢,而是含著善意了。
讓族人們立馬對未來的巫師們有敬意那是不可能的,吳熙月也是做了很久才得到蒼措,格裡兩個部落族人的敬意。
吳熙月也是需要考驗考驗他們,簡單介紹後就由著他們倆人怎麼跟族人相處了。
一邊吃著烤肉,吳熙月從聊天中又知道納雅她們這些女人經常去叢林裡摘野菜,弄木耳,還摘了許多果子放在陰晾房裡,都已經做成了乾果。
這些,都是她曾經說過的話卻讓女人記在心裡,並一一完成。
入夜,夜蟲低鳴;經過一天勞累族人們吃過烤肉,又去水池邊的汲了水把一身汗味洗乾淨這才三三兩兩回到屋子裡。
吳熙月是最後才去洗的,啼跟芒站在月光下面,面色柔和不知道在低聲說些什麼話;等到的不到汲水倆人才停下來。
一天的炙熱只有到了晚上才會感到清涼,芒抬抬在月光更加盈潤的眸子,對啼道:「狼王這小子在回來的路上就跟月親熱了,我還沒有來及下手已經回到部落裡。」
「你想說什麼?」啼修眉挑了下,清冷冷地眸子裡劃過淡淡浮光,緊接著道:「我沒有打算把月今晚讓給你。」
芒靠近一點,俊顏含笑道:「不需要你讓,可以考慮今晚一起上。你覺得,如何?」他不可能退讓,啼也不可能退讓,最後的辦法就是……兩個一起上了!誰也不落下誰,誰也沒有多大意見。
這主意,倒是不錯。啼頷首,表示他也沒有什麼意見。
吳熙月把身上汗水洗掉,都不用把水珠擦乾淨抱著竹罐,腰上圍一塊小獸皮,上半身幾乎是果(諧音)著出來。
丫的,反正是雙手抱臂,大晚上的誰看得見誰啊。
看著她走近的倆漢子目光微微閃了閃,月光下走來的女人身上好像塗了什麼會發光的東西,灼得自己的視線都沒有辦法離開。
「你們快去洗一下,我在這裡等。」晚風很涼爽,如果說屋子裡不怎麼透風她不如就在外面席天而睡了。
等他們倆人洗完,吳熙月都睜不開眼睛了。忘記自己的半身上還是個果著,閉著眼睛伸手,「來,抱著咱回去。困死了。」
由啼來打橫抱起,半睡半醒間吳熙月聽到芒對她說,「吳起,吳剛的屋子沒有建好,我把我的房子讓出來給他們睡。月,以後我跟你住了,屋子不要建太多。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在喇達烏拉山繼續住下去。」
啼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聲色斂緊淡道:「不在這裡住下去,我們還能去什麼地方?」
許多沒有跟女人在一起,好像又多了許多他不瞭解的事情。
「外面乾旱很災重,好幾個部落已經沒有水喝了。月說過,如果一直沒有雨下,我們就需要重新尋找新的領地。」芒修眉蹙起,提到災難他一下子少了許多想親熱的念頭。
啼隨著同是皺起眉頭,芒皺眉的時候只會讓女人很想撲上來將他的眉頭撫平,而啼的眉頭皺起,只會讓女人,男人們速度閃身。
他抿抿嘴角,問道:「石林裡的大巫師怎麼說?各個部落沒有水渴,他身為巫師應該要出面處理吧。」
啼並不知道大巫師留在古巴拉部族,沒有歸回石林的事情。
在他的懷裡,晚風徐徐讓吳熙月沒有一會就睡過去。沒有聽到芒冷聲道:「他算是什麼大巫師,把所有事情都甩給月,自己留在一個據說是蒼山山脈最古老的古巴拉族裡,不回來了。」
「古巴拉族人竟然還有?」寒眸裡劃過詫訝,啼道:「大巫師也是古巴拉族人嗎?」
芒目光詢問看著啼,「你怎麼知道古巴拉族人?這是支什麼部落,怎麼跟血巫族一樣神秘?」
血巫族是什麼部落他是不知道,古巴拉部落倒是阿依裡她們三個女人嘴裡知道了點。啼寒眸虛瞇起來,頗為神往道:「這個部落據說是一個很厲害的部落,他們不需要依靠巫師,也不需要依靠巫醫,在這片領地上沒有別的部落時,整個蒼山山脈都是他們的領地。」
「直到有一天,一支部落進入蒼山山脈,這只部落是一個有著巫師的部落。古巴拉族人的族人很善良,便同意這些部落留下來。」
「外面來的部落留下來後,發現收留他們的古巴拉族人很聰明,便有些害怕起來。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古巴拉族的族人本是好心收留了這支外來部落,結果,讓外來部落開始反擊起來。」
「後來,古巴拉族對巫師從來沒有好感,他們認為都是巫師的錯誤才導致部落族人的死亡。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蒼山山脈裡來了更多的外來部落。這些部落怕聰明的古巴拉族族人更加強大起來,便乾脆聯起手來對付古巴拉族人。」
啼緩緩的說道,似乎對古巴拉族挺佩服了,末了,他聲色清冷結尾道:「沒有想到這樣一隻部落竟然還有族人活下來,大巫師要是古巴拉族人的話……,呵,他成能為大巫師就不奇怪了。」
「原來如此,難怪大巫師要滅掉教了自己本來的血巫族。」芒了然笑起來,他目光細細看著已經睡著的女人,她的睡顏很漂亮,還偶爾會把嘴唇嘟起來,總惹得他每次看到都想撲過去啃一啃。
事實證明,不止他有這麼個衝動。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啼直接低頭,在妹紙的嘴唇上面啃了好幾回來。
芒:「……」深呼吸,再呼吸,才憤恨道:「你還要不要聽我下面的話?」
「我親我的,你說你說。」啼都啃上癮的,原始社會時期的男人更加容易精蟲上腦,一啃不發收拾,然後……本是一個人的啃變成了兩個人的啃。
接下來,本是兩個人的親熱,變成了三個人一起親熱。苦逼的妹紙這回……是著著實實野戰了,夜夜**要不得在,太tm傷身了!
次日,吳熙月是扶著累到發酸的腰,兩行熱淚就這麼迎風流了。
尼瑪,不是人啊不是人!一個一次,一次一宿!伺候完兩隻禽獸,尼瑪的!這天都是大中午了!
給她送漿果,烤肉的納雅很是幸災樂禍,「月啊,你昨晚叫狠了吧。嘿嘿,我們下面的族人都聽到了呢。」
無視妹紙那殺人一般的眼神,納雅摸著下巴道:「看樣子啼跟芒確實很強大啊,一做就是做到了大天亮。嘖嘖嘖,我家歸阿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強大過來,唉,懷念啊。」
「你是給我送吃的,還是過來吐槽你家男人性無能的?」只瞇了一會眼睛便睡不著的吳熙月瞪了對方好幾眼,心裡裝著事情是沒有辦法睡好覺。
拿過漿果,烤肉,喝了幾口水把肚子添飽點才道:「小毛蟲又丟給誰帶了?別總想著偷懶,她們再怎麼細心也不是小毛蟲的阿母。」
「嘿,不是她不帶,是她們幾個搶著帶呢。阿依裡比我更細心,她在母巴部落帶的小孩多得去。」納雅是滿不在乎笑起來,她過來不是來看巫師月是怎麼被啼,芒干到出不了屋子,而是有正事的。
「月,讓你男人拿著把小麥曬乾,這東西太不好曬了!放在石頭上面,……我們還沒有轉身,這些東西就從石頭上面滾下來了。弄得央姆,依裡,朵爾三個人在石頭縫裡找小麥。」
吳熙月已經把大半的食物進了肚子,聞言,嚥下嘴裡的烤肉才慢悠悠道:「你們找幾塊獸皮拼在一起,不就可以把小麥曬乾了。走,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
走了兩步,吳熙月突地朝納雅詭異一笑,「納雅,我找到以後可以替我們干苦活的人了。」種小麥是需要幫手了,丫的!不如讓密索部落族人來弄吧。
「干苦活?我們部落裡哪裡需要干苦活的人啊,所有族人都樂意幹活呢。」納雅皺皺鼻子,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月,你是不是以為族人有偷懶呢?真沒有,我可以保證。」
吳熙月白了她一眼,「你又想多了,我指的干苦活可不是說打獵之類的,而是讓一些人給我去挖土,刨地!」
……
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納雅完全提不起興趣來。很泛味道:「你現在說我可是不明白,回來了,你就得去看看我們弄回來準備過冬的食物能不能吃才行。」
吳熙月想著等到時候就知道荒地開墾是件多麼苦逼的事情了。
小麥曬了幾天就可以揚了,說實話……,她還真不知道小麥原來是連著麥桿,用一個以靈甩動的農具去掉。
到了三天後,吳熙月終地是照著《徽農要記》上的圖形,做出一個揚小麥木掀。準備來揚小麥了。
工具,依舊是幾個老人做出來的,吳熙月拿在手上……心裡挺打鼓的。這玩意兒,她沒有見過,也沒有使過……用起來相當不順手啊。
特意找了塊草地練了下手,吳熙月覺得順手了才拿著木掀前去揚小麥;現實往往是骨感的……,沒有一塊平整的地方,揚個毛的小麥啊!
在女人們,老人們的注視下吳熙月……淚奔了。
「是不是不太好用?」老達以為他們做錯了,問得很小心翼翼。都是按巫師月的吩咐做到……,應該沒有做錯啊。
吳熙月木著臉道:「沒有,工具是對的,就是沒辦法用上。」看著曬到粒粒飽滿的小麥,吳熙月嘴角抽搐了好幾下。
丫的,沒找到的時候愁,現在就在眼前了……她又愁沒工具脫殼了!
「都收起來,都收起來。我再想想別的辦法……。」至底萎菜的妹紙很無奈,只得吩咐女人們把小麥收好,一個人默默地回到屋子裡。
接下來幾天,族人們就看到他們的巫師月不停地在到處是石頭的地方來來回回,不讓族人靠近,就一個人撿了這塊石頭,又撿了那一塊石頭,好像是在挑什麼寶貝。
一直等到狼王找過來,吳熙月已是蓬頭散髮了。她手裡拿著一根磨棒,目光發直地盯著走近來的狼王,後知後覺說了句,「你要離開了?」
回來……好像快有十天了,狼王已經把需要帶離開的野狼都集合,準備今晚上起程。這一次,狼王知道他需要很久才回來。
他修長富有力度的雙腿筆直筆直走到吳熙月身邊,單膝曲地抬手扶了扶她的臉頰,眼角微挑的雙目裡未語已是柔情滿滿。
「今天晚上走,可能要到冬季才能返回來。」
吳熙月聞言,心裡不是狠狠地一撞,撞到她半口氣沒有提上來摀住胸口,嗆咳到淚水直流。
淚水是被嗆出來,還是因為分離而淚就不太清楚了。
狼王心裡倒是一急,他每次離開確實是需要很久。惹得女人哭就是他的錯了,傾過身子抱緊她,柔軟的身子很順從地依在自己的懷裡,狼王道:「不要哭,我還會回來。這次,是必須要離開。想想你的族人,月,想想你的族人以後不會沒有食物吃,就不會因為我的離開流眼淚了。」
說得好聽,她能不哭嗎?拭了拭眼角邊的淚水,吳熙月悶聲道:「你來看看我這個東西做得行不?」
沒有多的話,再說下去她保不準用自己把門堵住,不許狼王離開!
記得以前她說過,不會再讓狼王遠離自己。可笑啊,在一個蕩亂的時代裡,分離實在是太正常了。
狼王怔了下,怎麼一下子轉到別的事情上面了。狼王雖然聰明,但處事沒有啼,芒兩人的圓滑。
反應倒是很快,看了一眼女人手裡的木棍子,道:「這個到處都有,這個我就少見了,你打算用來做什麼?」
他指的是一塊中間微凹,上下微翹的石板。
這是吳熙月糾結了半天,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在某個地方看到過,然後找了兩天的石頭才把現在的石磨盤弄出來。
這是一塊黃砂岩質的石盤磨,黃砂岩石質軟,容易打琢製。既然小麥不能用木掀揚殼,那只能是靠最原始的方法打磨了。
狼王瞧出來又是一個族人們用得上的工具,雖不知道具體是要做什麼,他還是點點頭很配合道:「不錯,你費了很大力氣。」
打磨石器本身就是一件需要耗力氣的事情,女人其實是可以交給老人或是年輕族人們去做的。
「想給自己找點事情要做,你晚上什麼時候來離?我來送你。」吳熙月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整到狼王加快節奏跟上她說話的步伐。
搖搖頭,甘冽地聲色輕輕道:「不用,我會在部落裡吃過烤肉再走。好幾天沒有吃烤熟的肉了,吃上生肉還有些不太習慣。」
知道要分開,狼王的話不免多了些。
吳熙月乾脆指著還沒有打磨好的石盤磨道:「來,你力氣大,給我打磨平一些。中間好像太凹了。」
中間太薄受力就會過多,到時候頭尾沒有壞掉,倒是中間給磨損了。
大約以後這些有殼之類的糧食都需要用上這個石磨盤才行。
狼王的力氣大,他拿著石頭學著老達他們,往石磨上面澆了水,手臂肌肉繃得鼓鼓的,嘴裡微有粗氣喘來,立馬進入幹活狀態。
吳熙月先是手托腮看著自己的男人幹活,後來便配合著往石盤上面澆水,好讓他能更好地打磨石盤。
日幕落下,吳熙月才跟著狼王一起離開屋子到空地,習慣狼王不在部落的族人並不知道這次狼王需要離開很久很久,還很笑哈哈的跟著狼王打起招呼。
在男人們眼裡,這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男人。因為他在,部落裡的男人完全不需要去放哨,也不需要到領地上面巡視,除了峽谷裡由哈達他們負責外,其餘的族人只需要附近巡視巡視,並需要離開部落很遠。
然而,當狼王說他要離開很久,需要到冬季才能回來時,族人們都怔住了。
包括啼,芒在內。
「怎麼想著要離開,還要離開這麼久?」啼走到狼王的左側,手已經很自然搭上狼王的肩膀,關心道:「野狼群裡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狼王把他為什麼要離開的原因很簡要說出來,啼跟族人們都沉默了。這是件沒有辦法阻止的事情,他們不想跟野狼有一天會廝殺一起。
「早點回來,我們會在部落裡等你。」芒也走來拍了下狼王的肩膀,玉色的眸子裡有著為送別族人依依不捨的傷感。
噹一聲聲狼嚎聲在月夜裡迴盪開來,狼王帶著許多烤熟的肉很快消失在夜色裡。他走得很乾脆,連一個擁抱也沒有給自己的女人。
吳熙月沒有起身相關,她面無表情大口大口吃著烤肉,火光映在她的眸子裡有著點點水光在閃動著。
女人們輕輕歎氣,格桑想要走近安慰讓納雅拖住手臂,她搖頭輕道:「別去,月有心事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我們坐好看著她就行。」
狼王的離開族人也沒有心情再吃烤肉,都是心情低落很快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次日,吳熙月握著石磨盤來到儲存食物的屋子時,這是一件全部用泥與石頭砌成的屋子,裡面鋪著很厚乾草,女人們準備用來過冬的乾貨也儲存在這裡。
她把石盤磨放好,打開裝著小麥的獸皮袋,舀出一把小麥開始磨起去殼。麥殼已經曬到只需要輕輕輾壓就可以去掉,吳熙月把連著殼一起裝好,等全部磨完後再用工具揚一揚就行了。
哦,工具……,尼瑪!還差一個簸箕。
吳熙月就這樣有些昏沉沉的渡過兩天,甚至是有些無意識支配自己把所有小麥都磨了來後,才有些清過神。
真正讓她清過神的是納雅一腳踹開木門,一臉見鬼模樣跑進來,氣喘吁吁道:「月,麻煩來了,麻煩來了!英子這個死女人竟然沒人經過峽谷,從絕壁上面繞過來到我們部落裡來了!」
吳熙月正把磨殼好的小麥裝到獸皮袋裡,聞言,手一抖打了上激靈,抬起頭錯愕道:「什麼!她是一個人來的還是所有密索族人來了?」
「就她一個!神靈啊!這死女人膽子真大啊!哈達說他一個大男人都不敢從絕壁上面走。你快出來看看,她現在就跪在山下面,說一定要見到你才行。」納雅拭把汗,跑得太急很容易出汗。
這傢伙太大膽了,絕壁啊!她一個女人還真敢過來。
吳熙月這回是真清醒過來了,她指了下剩下沒有裝好的小麥道:「你把它們裝好,我過去看看。」
如果說,英子真是從絕壁上一個人過來的,倒也是個人才;她有膽量,不怕死!不是人才還是什麼。
往山下面衝下去,還沒有靠近就看到好幾個女人圍在一起,還有幾個男人也站在旁邊看著。
「巫師月來了,快讓開一點。」
「巫師月,這個女人到我們部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