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左右,清冷的辦公室裡。舒蝤梟裻
夏洛休坐在漆黑陰暗之處,臉龐沉溺於皮椅的後面,寬大的落地窗透過依稀的月光,卻照不見他的面容。
黑暗中,他纖細文弱的手指上夾著根正在燃的煙,夾著煙的手指被微微泛黃,紅色的煙頭一明一滅。
煙霧屢屢上升,夏洛休發呆的望著窗外,不知不覺中,竟然有些走神。
腦中逐漸回想起樸美琪睡夢中呢喃出的名字,陸擎軒,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他啊潺!
仔細的思前想後,一瞬間,夏洛休似乎終於弄懂了什麼……
「其實仔細想想,我為什麼要放著身邊這麼優秀的男人不要,而非要追著那種根本對我不屑一顧的人呢?」
「洛休啊,有時候仔細的想想,感覺我們才是最般配的!抬」
「以前的我,太傻了,居然會那麼不知臉皮的追著一個根本就不喜歡我的男人跑……」
……
一遍遍地回想著樸美琪曾經有意和無意間和他說過的話,夏洛休突然有種荒謬的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
但許久後,他還是忍住了!
慢慢地,夏洛休閉上了陰騭的雙眸,有些無力的靠在皮椅上,樸美琪,你真的愛他嗎?
鈴鈴鈴……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辦公室的靜謐。
夏洛休有些不耐煩的轉過皮椅,抄起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人名,臉上不禁冷沉下來,眉頭緊皺,接起了電話:「你打電話又想幹什麼?」
「為什麼一接電話就先吵了呢?」許願打了個哈欠,一手揉揉惺忪的睡眼,一手拿著電話,「這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呀?」
她都睡醒一覺了,正準備去外面鎖門時,才發現家裡還少個人,夏洛休還沒回來,所以才打電話詢問下。
「為什麼你總要多管閒事?我回不回去和你有關係嗎?你又是我什麼人啊?」夏洛休那邊像吃了槍藥般,一口氣連吼了她幾句。
頓時,驚擾的許願困意全無!
眉目冷然的看看電話,在確定自己沒有打錯電話之後,許願朝他還擊地嚷道:「你吼什麼?你現在可是寄宿在我家,都這麼晚了,你要是不回來就打個電話說一下,別總是這樣,你都那麼大人了,還需要別人替你操心,真愁人!」
「我為什麼要打電話說一下?你和我有什麼關係?」夏洛休心情不爽,口氣不桀地叫囂著。
許願被他氣的臉蹙成一團,「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她氣的兩手直握拳,可仍舊努力心平氣和的和他說,「你聽我說,這養寵物的人家,如果寵物晚上沒回來,主人還都會一直開著門呢,更何況你還是個人,你今天晚上到底……」
剩下的半句『晚上到底回不回來了』許願沒等說出去,夏洛休那邊勃然大怒,電話裡傳出他沉冷而負有磁性的咆哮聲:「什麼寵物?你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完沒有完?」
「我說的是玄關啊,還有大門得鎖門的……你要是不回來住,打電話不方便,那你發個短信也行啊……喂,你……」
聽著電話那邊出來的『嘟嘟』忙音,許願這頭氣的肺都要炸了!
這算什麼男人?什麼男人啊!
蒼天啊,大地啊,哪位神仙睜睜眼,處理掉這個臭男人得了!
「沒禮貌,沒禮貌!」許願朝著玩具熊,一陣瘋狂亂錘。
她邊去玄關鎖門邊氣咻咻的咒罵著:「他吃屎了呀,說話這麼難聽!我有說錯嗎?一點也不禮貌,真不知道他小時候父母都是怎麼教育的!太沒素質了!」
最後,還嫌不解恨,許願又在地板上狠跺幾腳,「他簡直就是道德淪喪!應該拖出去槍斃!」
放下電話,夏洛休又靠在皮椅上,一臉疲憊的閉上雙眼,一手輕揉著眉心,頭腦中又浮現出樸美琪和許願的影子。
為什麼會多出個許願,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這個笨笨的女人,居然還傻乎乎的天天圍著陸擎軒轉悠。
回想到白天見到許願時,她跟在陸擎軒的身邊,來大豪公司開會,一想到當時他們在一起的情景,夏洛休冰冷的雙眸裡又蹦起了火花,生冷的臉上冷冽到一定程度!
天快亮時,夏洛休徑直開車去了附近的馬爾會館。
夏洛休在泳池內酣暢地暢遊了幾圈,直到筋疲力盡,才游上了岸。
之後,他靠在躺椅上休息,樸美琪從一旁身姿妖嬈的走了過來。
「洛休,你也在這裡呀!真的好巧噢!」樸美琪微笑著,坐到了他身邊。
夏洛休略微敏感的皺了皺眉,不鹹不淡的只對她『嗯』了一聲。
樸美琪側身看他臉色有些不對,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卻被夏洛休厭煩的一把推開了。
「怎麼了?休,是昨晚沒休息好嗎?我怎麼看你臉色不太好呢?」樸美琪身著白色的比基尼,峰湧的雙胸,竭盡躍躍欲試。
「我沒事。」夏洛休口氣相當冷淡。
樸美琪撅著小嘴嬌嗔的哼了聲,任性的挽住他的胳膊,「昨天不是說好中午要一起吃飯的嗎?為什麼我給你打電話,你一直都不接?怎麼了?」
「昨天有點事,一直都很忙。」夏洛休找借口敷衍。
「哦,一猜就是有事,不然你肯定不會放我鴿子的!」樸美琪眨了眨眼睛,又道:「那今天中午有空嗎?我可以提前和夏總預約下嗎?」
夏洛休深色的眸光不禁一緊:「不行啊,今天中午也有事的……」
「啊?」樸美琪有些失望。
「美琪啊,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說著,夏洛休站起身,態度凜然的徑直離開。
樸美琪望著他走遠的背影,一陣木訥,他到底是怎麼了?她不記得自己有惹他生過氣呀!
******
叮咚——叮咚——
早上五點,彼得張站在許願家門,一個勁的狂摁門鈴。
起因卻是二十分鐘前,夏洛休突然給彼得張打了個電話,吩咐他立刻去許願那裡為他取換洗的衣服。
做為像夏洛休這種大總裁的隨身小助理,彼得張只能苦命的長歎一聲,悲催的去跑腿。
許願睡眼朦朧,在床上掙扎了許久,最後連人帶被子『啪嚓』一聲,從床上摔了下來。
她揉揉被摔疼的額頭,頓時也清醒了許多。
打開門,彼得張夾著工作包立在門口,許願一看是他,立刻又將門關上了。
「哎,許小姐,我還有事呢……」彼得張又將門再次推開。
「你們總裁今晚沒回來,你去別的地方找他吧!」許願說著,還想繼續關門。
彼得張竭盡全力將門推開,又滿臉賠笑的解釋說:「這個我知道,但就是我們總裁讓我過來取今天的換洗衣物的……」
「哦,換洗衣物……」許願邊揉著眼睛邊重複了一遍,「那你進來吧!我去給你拿……」說著,許願上樓去了夏洛休房間拿衣服。
彼得張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環顧四周,不禁愜意的叨咕道:「哇塞,總裁也太給力了吧!居然這麼快就跟前妻搞上了同居,看來這小日子過的還蠻舒服的,呵呵……」
樓上。
許願在他房間衣櫃裡翻找了半天,襯衣、領帶、西裝樣樣都不差,唯獨缺了其中最重要的一樣——內褲!
「這個死人,把內褲放哪兒了?」許願嘀咕著亂翻起來。
倏然,她的目光鎖定住一個皮箱。
打開一看,裡面整齊的放著很多換下來的襯衫內衣,許願擰著眉低頭嗅了嗅:「咿呀,這些都是需要洗的嗎?一,二……嗯?這件明明都沒怎麼穿,居然亂放!不過……等下……」
許願將裡面的髒衣服都倒了出來,逐一的翻檢,「一星期七天,換了不下二十幾件襯衫,可內褲為什麼只有三條?」
「啊呀,襯衣一天換幾遍,可內褲居然兩天一換,真是個只注重外表乾淨的傢伙!」
她憤憤地將找好的換洗衣服給彼得張送去,走後,許願又上樓將夏洛休那一大堆髒衣服揉成一團,拿進衛生間洗。
許久後。
季川早上起來,看著陽台上掛滿了兩大排男士衣物,不禁眉頭緊皺,「願願,你又幫我洗衣服啦?」
「哦,是啊,左側的所有衣服,都是你的。」許願晾好衣服,從陽台走了出來。
「那右側的呢?」季川納悶。
許願疲憊的坐在沙發上,自己為自己捶捶胳膊,順嘴說道:「那些都是夏洛休的……」
「誰的?」花朵朵聞聽,從臥房裡衝了出來。
她尖細的嗓音,嚇了許願一跳。
「那麼大聲幹什麼?不過就是夏洛休的衣服唄!」這句話說完,許願不禁也錯愕的愣住。
花朵朵鄙夷的掂量著許願,小嘴嘖嘖出聲:「哎呀,可真行呀,都離婚了,前妻還給前任老公洗衣服,傳出去的話,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轉過身,花朵朵瞄見了陽台上的幾條男士內褲,不禁杏眼一瞪,「連內褲你都給你洗了!許願,你可是真瘋了!」
許願自知有錯,她悶悶地,憋著小嘴,一聲不吭。
倒是季川,上前伸手拍了下花朵朵的腦袋,「你個小丫頭,多管什麼閒事?你姐那麼大人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自己都清楚,你不用跟著瞎摻和了!」
「我怎麼叫瞎摻和呢?」花朵朵不滿的鼓著小嘴,轉身指著許願,怒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絕對不能再幫他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