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休眉目微展,雙眸凜然的緊鎖著她,猶豫片刻,又道:「絕對不會錯的,你肯定偷喝別人的咖啡了,或者就是去翻垃圾桶的,不然你會捨得錢買咖啡喝?」
「你……」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惡了!
居然看穿了許願的本質,她的的確確不會捨得花錢買咖啡喝,但這就不代表別人就不會請她呀!
許願又使勁用手蹭了蹭嘴巴,挺直了腰板,喝道:「你這種人,怎麼就不盼著我點好呢?非期盼著我滿街翻垃圾桶啊!」
說完,她捂著小嘴,轉身溜進了房子漩。舒豦穬劇
「喂,提醒你啊,再偷喝別人剩下的東西,小心得了口蹄疫!」夏洛休盯著她的背影,嘮叨的訓道。
進了客廳,許願踩掉鞋子就直接朝樓上臥室走去,她都懶得理他,還口蹄疫,說話也不經過大腦,口蹄疫是她這種漂亮女人該得的嗎?
真是笑話,她又不是豬熠!
夏洛休站在樓下,仰脖掃了眼樓上,聽到『彭』的一聲臥室關門聲,他腥冷的眼眸裡佈滿冰晶,這個笨女人,總是會做些愚蠢的傻事!
他轉過身,突然看見仔仔膽怯的縮在客廳的一角,小傢伙怯怯的抬眸看了眼夏洛休,胖乎乎的小身體正瑟瑟發抖。
他詫異的愣了下,「仔仔,怎麼了?」
「你,你不是得口蹄疫了嗎?那快離我遠點,我還不想被傳染!」仔仔兩手緊捂著小臉,緊張的小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夏洛休哭笑不得,「叔叔是人,怎麼可能得那種病!」
話雖如此,可仔仔仍縮在原地,滿眼疑惑的看著他。
注意到桌子上放著的作業本,夏洛休走到近處,拿起一本仔細的看看,「你剛五歲,就做這種奧數題,有點難了吧!」
「一點也不難呀!」仔仔幾步跑了過來,小傢伙趴在桌旁收拾書包,「我讓朵朵教我的,把這些題都做會了,我就能跳級上小學二年級了!」
「你很想跳級嗎?」夏洛休擰緊眉頭,翻看手裡的作業本,其中很多的奧數題,可能花朵朵都算不出來吧!
沒想到這小傢伙的智商居然這麼高,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質疑這孩子的年紀,到底是不是只有五歲!
仔仔一手拖著下巴,深思熟慮了片刻,「當然想呀,如果跳級的話,就能幫許願省不少學費了,多好呀!」
聽著這話,夏洛休不禁心裡一酸,伸手摸摸仔仔的腦袋,輕聲道:「傻小子,錢的事情不是你該考慮的,你只管健健康康,好好長大就行,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夏洛休奪過仔仔手裡的幾本奧數書,拿到一邊,又說:「不用跳級,書是要慢慢讀的,不要把腦袋給累壞了,你剛五歲,該讀什麼書就讀什麼書好了。」
「咿呀!那怎麼可以?我是個沒有爹地的孩子,我要時刻為許願考慮,她還沒有嫁人,以後用錢的地方有很多,怎麼能在我學習上花費太多咧?」
仔仔反手奪過那幾本書,塞進書包裡。
「你怎麼又成沒爹地的孩子了?」聽這小鬼說話,夏洛休的心裡不住的泛酸。
仔仔閃著澄澈的大眼睛,掰著手指數了數,最後十分篤定的仰頭看著夏洛休,「我真的是沒有爹地的孩紙,從我出生到現在,許願從來沒有和我提過爹地,我也不知道當初她是和那個野人造出我的,好奇怪噢。」
野人?
夏洛休冷然怔住,這叫什麼話?
看著面前的這個小鬼,他心裡不禁喟歎口氣,也許爺爺說的是對的,他光靠在商場上打拼出一片天地,那並不叫成功,真正成功的男人,是要面面俱到。
最少,在孩子這方面,他失敗了太多太多,可能已經多到了無法彌補。
伸手一把抱過孩子,他歎息著道:「對不起啊,仔仔……」
仔仔仰起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期待,「叔叔,你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捏?」
「叔叔是替你野人爹地和你說聲對不起啊,這幾年是野人爹地不小心把你弄丟了,他沒能守在你身邊,看著你長大,都是野人不好,野人就是個大壞蛋,一個不可饒恕的大壞蛋啊!」夏洛休哀聲感歎,緊緊的摟著兒子,心裡湧上很多種複雜的感情。
「那叔叔你知道那個野人是誰嗎?」仔仔又問。
「這……」他有心直接告訴仔仔,可話到嘴邊,又猶豫著道不出來。
看他那副為難的表情,仔仔眼珠一轉,從他懷裡跑了下去,「沒關係的,叔叔,我並不想找那個野人爹地,你不用為難的!」
這個小鬼……剛五歲啊,怎麼就會看著人的臉色行事?
夏洛休愣愣的看著仔仔,感覺這小鬼似乎已經猜出他的身份了,不然剛才不會繞著彎子問他那麼多。
「叔叔,我上樓做作業了!」仔仔提著小書包,朝夏洛休揮了下手,飛奔上樓。
看著孩子的背影,夏洛休心裡泛起無數惆悵。
如果孩子已經知道了夏洛休是他是什麼人,那剛才他的吱唔不言,豈不是又讓孩子失望了,而且還錯過一個和孩子坦白的好機會!
「仔仔,其實我就是你爹地……」
臥房裡,夏洛休躺在床上自言自語的反覆嘀咕著。
多麼簡單的一句話,可從他的嘴巴裡說出來,卻又無比的艱難!
他是大豪集團的總裁,夏氏龐大的家族企業繼承人,憑空意外多出個兒子,這會讓外界傳媒怎麼報道?
不行,他還沒有做好生活中橫空多出個兒子的準備,更沒有找到一個能來搪塞住輿、論的悠悠之口的合理理由,一切都不能操之過急,必須再等等。
吱嘎——
花朵朵推開了許願臥室的房門,她懷裡捧著十幾件衣服,全部都仍在沙發上,挨個放在身上比劃幾下,嘴裡嘀咕著,「姐,快點幫我看看,明天學校組織校慶,有舞會的!」
許願窩在被窩裡,整個人身體蜷的如海螺般,頭都也藏進了被子裡。
等不到許願說話,花朵朵又照著鏡子,自言自語的嘮叨道:「這件怎麼樣?會不會顯得太幼稚了?哎呀,胸部這麼平,真氣死我了!怎麼辦啊?」
「姐,你說我吃點什麼能讓胸變大?木瓜呢?還是雞爪子?」「吃多少個能有一個飛躍式的變化啊?」
花朵朵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身材,胸部平平,儼然如一個沒發育完全的小丫頭嘛!也難怪季川會天天喊她丫頭了。
突然,花朵朵詫異的一愣,她感覺今天的許願好像有點奇怪呀!
她好奇的跑到床邊,一把掀開被子,許願貓在被窩裡,兩眼無神,空洞的好似一個沒了靈魂的木偶。
花朵朵有些疑惑,「姐,你怎麼了?該不會是今天和lov公司的那位大叔約會,喝咖啡時,對他突襲了?」
聞聽『突襲』二字,許願猛然彈身而起,聲音拉長的哀嚎道:「朵朵啊……」
「不會吧!姐,你真的突襲那個大叔了?」花朵朵大為震驚。
許願尷尬的點了點頭,雙頰一片緋紅,羞愧的不知如何是好,低頭絞著手指道:「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能有點意亂情迷吧!反正……就稀里糊塗的吻了他一下……」
「吻?」
花朵朵心裡忽悠下,她又想到那日晚上在浴室,季川也吻了她一下,那是她平生第一次和人接吻。
「朵朵啊,你姐我今天可是丟大人了!完了,以後我可怎麼出去見人呀!」許願後悔莫及,頓足捶胸。
花朵朵順勢掀開被子,也鑽進了被窩,和許願躺在一起,趴在她身邊,八婆般神經兮兮的又問,「那你突襲了他之後,他說什麼了?說不喜歡嗎?」
「那倒沒有,不過……好像有點嚇著了!」
她害羞的縮在被子裡,兩手抓著被單,糾結的使勁撕咬著。
花朵朵咋舌,嘖嘖著歎氣出聲,「哎呀,我的老姐呀,你可很能耐耶,強吻,這種霸氣外漏的行為,像你這種柔弱溫婉的女子,也能做的出來,還真給力呀!」
「我都煩死了,你還取笑我!」許願翻身坐起,猛拍了花朵朵腦袋一下。
她急忙兩手捂頭,可仍被許願的行為雷到不行,苦笑道:「好了,反正那個大叔也沒說不喜歡,怕什麼嘛,沒事!」
轉而,花朵朵拿著根香蕉,盤腿坐在許願身邊。
她大模大樣的幫她分析著說,「我仔細的想過了,姐,為了你以後的終身幸福,陸擎軒是你唯一的出路了,懂不?」
「為啥子?怎麼我就混到只剩下擎軒一個咧?」許願木訥的反問。
「笨呀,那個陸擎軒可是lov集團的總裁,剛三十歲,完全屬於事業有成型的,長得又那麼帥,現在附和這條件的男人,能有幾個?」花朵朵慷慨激昂,板著小臉宛如一副情場老手。
許願皺皺眉,豎起手指向隔壁,就在那邊,還住著一個同等要求的高富帥,夏洛休嘛!
「別提他!」花朵朵推開許願的手,「那個是你前夫,他啥樣你還不知道?你這幾年都毀他手裡了,還想讓再毀你下半生啊!那種男人,必須遠離!」
「話也不能這麼說。」
當初他們結婚也是形勢所迫,許願並不怪他,相反,其實她還有些感謝他,如果不是夏洛休,她也不會得到仔仔那個寶貝兒子。
這可能就叫因禍得福吧,許願一直這麼認為。
花朵朵明白她心裡想的是什麼,她沉默的點了點頭,「行,就算這幾年你吃的這些苦都不怨他,但夏洛休也不喜歡你呀,姐,咱們做女人的,得有自知之明,不是嗎?」
聽她說這話,許願鼻子都快氣歪了!
許願一腳踢開花朵朵,她冷然地翻過身,「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巴不得貼夏洛休身上似的,就他那樣的臭男人,白給我都不要!」
花朵朵摔在地上,兩手捂著屁股,疼的哇哇亂叫。
「朵朵,你給我記住,我和夏洛休那是永遠永遠都不可能的事,別再和我提他了!」許願憤憤地又補充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