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色.狼偷人時。
寬敞的客廳裡,花朵朵端端地坐於書桌旁,正在給仔仔補習英語。
季川則無所事事的坐在一旁,盯著花朵朵的頭頂端詳良久,眸光凝重,沉思著一縷縷浮雲掠過臉龐,煞有大仙穩坐於雲間,笑看凡人爾虞之勢。
突然,唇邊斂笑,季川直接伸過手,二話不說——
「啊!」花朵朵疼的嗷嗷大叫漭。
她身邊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同時被她的尖叫聲嚇到,仔仔用鉛筆撐著下巴,好奇的看著她:「小姨,你鬼叫什麼呢?」
花朵朵怒目圓睜的憤瞪雙眼,怒氣沖沖的看著身邊的季川,低吼道:「你對我頭髮做了什麼?是不是想用打火機燎我頭髮?」
「天地良心啊!我哪有那麼想!」季川閃著澄澈分明的大眼睛,無辜的眨了兩下劌。
盯著季川的臉,花朵朵不禁感歎,真不愧是美男子啊,一顰一笑都那麼莞爾動人,光是看看,就不禁惹得人芳心亂蹦,遐想非非。
花朵朵呆呆地抿了下唇,目光快速的盯著他手上捏著的幾根頭髮,詫異地道:「那,那你為什麼抓我頭髮?」
季川一本正經的看著手裡的幾根頭髮,從中認真的挑出一根銀色的髮絲,高舉過頭頂,對著燈光照照,「喏,就是為了幫你拔下這根頭髮咯!」
「為了拔這一根?可你都拔掉了我十幾根啦!」花朵朵怒目而視,鼓著小嘴儼然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姿態。
「呀呀,不就幾根頭髮麼,也至於生氣?」仔仔一臉惺忪的拍拍花朵朵的肩。
她卻一巴掌推開他,並反手奉送了他一個響亮的腦瓜蹦,「彭」的一聲,和敲西瓜一個動靜。
小傢伙一手捂著腦門,生氣的鼓著小嘴:「花朵朵,你個潑婦,你要幹什麼?」
「哎呦喂,你這個臭小子,今天是想造反不成?我為了操心你的學習,累的元氣大傷,都長白頭髮了,你不說心疼下小姨,居然還幫著外人說風涼話!」花朵朵很強勢回擊道。
季川在一邊無辜的擺擺手,佯裝可憐。
「小姨是寂寞了才長白頭髮的,和我有蝦米關係?」
仔仔一句話,差點沒讓花朵朵一口氣憋死,氣的臉都變色了,這臭小子就記住這『寂寞』一個詞兒了是吧,說的好像她長夜難耐,慾火焚身的思春少婦般!這話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彆扭!
「寂寞?」季川猛然反應過來,狂笑著差點噴出來。
在她冷冽的氣勢圍攻下,花朵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鎮住這一大一小兩個臭男人。
可季川一想到『寂寞』一詞,低頭又看看仔仔,兩人一時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
與此同時,許願開門回來了。
換了拖鞋後,她灰頭土臉的坐在沙發上,滿屋歡快的氣氛,被她的突襲搞得瞬間冷了下來。
「寶貝妹子,怎麼了?」季川一臉壞笑的側身坐到她身邊,習慣性的一手摟著許願入懷。
許願彆扭的躲開他,往旁邊挪了挪。
仔仔跑過來,幾拳打開季川的鹹豬手,霸道的坐在許願懷裡,摟著她的脖子,撒嬌地道:「媽咪,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呀?」
被炒魷魚了,她能開心才怪!
哀歎了幾口氣,許願甩掉一臉的晦氣,微笑看著懷裡的寶貝兒子:「仔仔,明天是不是幼兒園舉辦活動呀?都需要準備什麼?明天幾點集合呀?」
「呃!」被問到這事,仔仔一反常態的從她懷裡滑了下來。
拿起地上的書包朝樓上走,邊走邊囑咐許願:「明天幼兒園可能要放假,我要睡個懶覺,許願你早上不許叫我!」
花朵朵看著仔仔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唉,這小傢伙心情好像不太好……」
季川起身大掌一撈,將仔仔抱起來摁在懷裡,使勁親了親他的小臉蛋:「許丁丁同學,因為什麼事不開心了?告訴舅舅唄!」
仔仔歪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許願,眼睛裡淚光閃閃,硬生生的憋回了所有眼淚,小傢伙倔強的抬起頭,爽朗地道:「我沒事呀!舅舅,我們回房間去,你教我彈吉他吧!」
「好啊!不過你不是一直喜歡鋼琴的嗎?」季川笑著拖著仔仔,讓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誰說的?」仔仔親暱的摟著他的脖子,「我最喜歡舅舅教我彈吉他啦!」
季川不屑的撇了下唇:「切,臭小子還挺會說話的!」
兩人說笑打鬧著,上樓回了臥房。
而此時,許願一手支著下巴,正搜腸刮肚的冥思苦想著什麼,忽然,她眼珠轉了轉,想到個好辦法……
「朵朵,你上樓先做功課去吧!」許願準備支開所有人,之後再展開她的作戰收網計劃。
花朵朵有些疑惑,拉著她的胳膊道:「姐,你這是要……」
「哎呀,你就別管我了,等下我打電話給你們叫外賣吃,回房去吧,去吧……」許願臉上帶著讓人安心的笑容,推著花朵朵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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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門前的小院。
黑漆漆的夜晚,許願蹲在帳篷旁,心懷忐忑的拿出手機,撥通了夏洛休的電話。
忙音過後,電話接通,那邊傳來沉沉的男聲:「什麼事?」
許願營造了良久的美好心情一瞬間全部被破壞,她努力忍著,柔聲道:「你在哪兒呢?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來?」
「你是我什麼人?我回不回去管你什麼事?」夏洛休冷傲的反問,口氣冰冷的如臘月的三尺寒冰。轉而,他瞇著狹長的雙眼,靠在車座上,忽然想到了什麼,口氣更冷地道:「你是不是以為哄哄我,就能回來工作?許願,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別做夢了,你被開除了,這是鐵定的事實!」
說完,夏洛休那邊就掛了電話。
「靠!這人是吃屎了啊,說話怎麼這麼臭!」許願嗤著鼻子咒罵道。
她氣的兩手緊握成拳頭,可惡的男人,居然以為她想巴結他是為了工作,真是可笑!
「我許願什麼工作沒有啊?就街邊那些飯店,天天爭著搶著雇我刷盤子呢!不就是一個月上萬的工資嗎?你以為我瞧得上嗎?」許願站在院子裡,憤憤不平的叫囂著。
看著那風中搖曳的帳篷,她一時衝動,蹬腿狠狠地踹了它一腳。
平息了怒氣,許願又心平氣和的撥通了夏洛休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那邊仍傳來不桀的低吼聲:「又打電話來幹什麼?」
「夏洛休,你畢竟住在我家院子裡,現在又這麼晚了,如果你不回來,就要事先通知我一聲……」
「那裡是我家嗎?我住在自己的土地上,憑什麼讓我通知你?」夏洛休心情不順的大喊道。
實在受不了他這惡劣的臭脾氣,許願氣的直想罵人:「你……」
努力克制著自己,她又聞聲細語的解釋道:「養了狗的人,晚上狗不回來,主人都會留著門的,更何況你還是個人,夏洛休,你到底回不回來?」
「不回!」
「好,那你就死外面吧!」
說完,許願一下掛了電話,之後把院門鎖死,讓史丹尼晚上睡在院子裡,嚴防死守堅決不讓夏洛休靠近半步!
******
後半夜。
季川孤枕難眠,躺在寬大的雙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豁地爬起來,光腳踩在地板上,出了房間,一邊脫衣服一邊朝浴室走去。
他順手將扯掉的衣服扔到地板上,吱嘎一聲推開浴室門。
季川赤/裸著精壯的上身,呈現出結實而健壯的六塊腹肌,完美的身形站在噴頭下,閉目享受著全身被溫水淋濕的感覺。
「怎麼這麼多水……」
一道清晰的女聲,赫然竄入他耳中。
頓時,季川神經一震,睜開陰騭的雙眸,循聲轉過身,正好與靠在牆角處的花朵朵目光相撞。
幾秒間,花朵朵迷糊的揉揉眼睛,視線從季川的臉上慢慢向下,被那雄壯的物體吸引了眼球!
她剛要大叫,卻被季川挺身上前一把摀住了嘴。
「噓噓,別出聲!你想把所有人都喊來呀?」季川關掉熱水器開關,謹慎的道。
花朵朵面紅心跳,心裡好像裝了只小鹿,砰砰的一個勁亂跳。
慢慢地,季川一手撐著她身後的牆,將自己的胸膛更貼近於她:「怎麼在這兒睡了?」
花朵朵感覺自己心跳的速度好像要蹦出去,顫聲道:「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難道她有夢遊的習慣?
季川蹙眉深思,花朵朵卻趁此機會想逃,卻被他捉住雙手,反剪到身後:「你都看到什麼了?」
「嗯?」花朵朵芳心大亂,倉皇的仰臉問。
與季川目光交接的一瞬,花朵朵臉紅的快速扭頭避開。
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她的頭,強迫著讓花朵朵看著自己的眼眸,季川邪魅的一笑:「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就別說是我欺負你……」
「你……你要幹什麼?」花朵朵緊張的身子往後縮,直想逃。
「你說呢?」季川沉冷的聲音繚繞著她的耳畔,嚇得她不住發抖,掙扎著想要逃開。
季川一下抓住她的雙肩,徒然將她摁在瓷磚牆上,低頭快速地吻住花朵朵的唇瓣,展開了一段暴虐的狂吻。
霎時的動作裡,花朵朵頭腦幾乎一片空白,發大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俊美妖孽般的男子,嘴上感覺一陣酥麻。
季川慢慢地抬起身,看著她木訥的樣子,左側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然後指著門口方向,道:「快出去,我還要洗澡……」
花朵朵神色呆滯,怔了怔,不等回過神來,趕忙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