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萊擔心的倒不是羲中,他是怕元馮對付不了全尚和向舉。現在倉州這盤棋也是極為微妙的。倉州不比衛州,它丟了就丟了。若是倉州丟了,那麼子萊不僅會損失了自己長久經營之地,刃絕也會腹背受敵,刃絕管的那向個州也要完蛋。而梁州是子萊重要的糧倉,倉州一丟,梁州就危險。接下來子萊再想對付羲中會越來越難。
子萊手裡的牌不多,丟了一張牌,他就多一分危險,而更可怕的是隨後產生的一系列連鎖惡果。
子萊知道倉州的重要性,而羲中何曾不知道?
又一場大戲要在涼山城這個不起眼的邊遠小城上演,可是這裡卻異常平靜。
沒有人慌亂!
連年的戰事,連年的災亂,把當地將士和百姓磨礪得有了死水一般的宿命之感。
餓死,戰死……
這個結局是如此讓人無奈而悲涼。
倉州之地若是一片枯草之原的話,那麼子萊就是這片草原的微弱火種,他的出現和到來燃起一切或是焚盡一切……
從都城到了倉州,現在子萊終於達到了他在都城時的計劃,可是此時他卻根本開心不起來。
子萊要的是贏不是守,可是卻怎麼能贏呢?
一直到現在,子萊還沒有得到炙日的半點消息,雖然這不是好事可卻算得上是好事。這至少證明炙日沒有戰敗。
如此局勢,子萊不是沒想過讓刃絕逐步撤兵。可是刃絕一旦撤兵,炙日的計劃就會完蛋。但要是還不撤兵,恐怖以後再想把軍隊完好地撤出來的可能性極小。
子萊吃得越來越少,睡得越來越少,可是決參卻根本沒有想辦法調理子萊的身體。
心病萬藥莫醫。
落日的餘暉讓世間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而蕭瑟。
站在夕陽中,子萊和決參顯得那樣落寞。在這裡,他們倆人根本不必再掩飾,這時他們才能活回到真正的自己。
現在決參是明月國的左將軍,雖然他依舊放蕩不羈,可是卻有了假裝出的作為將軍的威嚴與沉穩。
這是決參最不願意過的日子,可是現在他卻喜歡這一切。
因為難,甚至是太難!
大丈夫生在天地間,能如此一生怎會後悔?
「決參,我們相識有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現在決參甚至不敢去想在樂極城那短暫得不能再短暫的日子。那時的「受罪」相比現在是如此地舒坦,可是此一去再不還。
決參難過地說:「刃絕那個混蛋已經準備死了,他送來的軍報根本不是軍報,那其實是遺書!殿下,你要想辦法救刃絕。吾太死了,刃絕不能再戰死。」
救?
可怎麼救?
子萊幽幽地說:「現在能救刃絕的不是你,更不是我。能救他的卻是我們的敵人。坤止一直不出兵,他在等什麼?」
決參苦笑著說:「我要是知道,那就好了。殿下,你應該拿出在都城的本事來。坤止雖然是承天國的大王,可他和你的那些兄弟一樣,甚至和老主一樣,他所想的你應該最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