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又有誰知道?
白痕覺得自己輸了。『.
他這一生都沒敗過,可是卻敗在了幽州。
此時白痕想起了,在他前往明月國時,羲中對他說過的一句話:「能忍能敗才能成就天下大事!」
羲中瞭解白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白痕是同樣的人。羲中敗過,其中的錯雜之痛,他深有體會。正是因為敗過,羲中才更強大。而羲中就怕白痕敗不起也忍不住,因此他才會對白痕這樣說。
此時白痕當然還不能完全體會出羲中此話的含義,可是日後等他明白後,他就更會如有神助。
白痕如風一般輕輕地落在了龍兒背上,他騎著龍兒一個人前往安平城。白痕手下的將領和士兵們都沒有跟去,他們就眼睜睜地看著白痕走了。可是叛軍卻沒有亂,他們在靜靜地等,等白痕回來。
誰都知道,白痕這次是像子萊那樣一個人去敵營。
看到一人一騎如踏著風雲一般前來,至流立刻就猜出此人必是白痕。
英雄惜英雄!
這種共鳴不用言語,天地能與之輝映。
至流飛身跳上狂煞,他騎著狂煞飛一般地去見白痕。
虎威令風動,馬傑令雲流。
而人呢?
兩傑相遇,天地沉寂。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們靜靜地看著對方。
這才是至流!
這才是白痕!
至流平靜地說:「什麼時候再戰?」
白痕平靜地說:「通州!我等你!」
兩人再不說話,他們分開,各自而去。
就這樣兩軍的將士開始打掃戰場。曾經的死敵現在卻突然好像成了朋友。為了搬運各自軍隊將士的屍體,官軍的士兵和叛軍的士兵夾雜在了一起。他們都不說話,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有時候他們甚至會互相幫上一把,但誰都沒有說個謝字。
只此一戰,無論是誰都獲得了對方的敬重。
深夜的時候,安平城外燃起了幾處大火。這是官軍和叛軍在為陣亡的兄弟舉行火葬。
火花照亮了一張張憔悴而悲苦的臉。
血還在臉,淚在眼中。
不知道是誰開始唱起了思月曲。無數的將士開始跟著哼唱了起來。他們在用此歌為陣亡的兄弟們送行。
漸漸地,歌聲之中有了哭聲。這哭聲越來越大,在黑夜中的天地之間流轉不去……
人人眼中都有淚。
白痕有,子萊有,至流也有。
白痕默默地想:「殿下,你真應該來看看!明月國的將士絲毫不比我熾陽國的將士差!我秋然對不起他們!」
欲成大事卻要作卑鄙小人,這種矛盾是常人難以體會的。
白痕知道,就算他回到通州,要是子萊整兵來打,他就必敗了。他的軍隊已經名存實亡。這並不是說白痕已經全軍覆沒,而是說他已經知道,這些將士都是一家人,他們都是明月國的將士而不是他白痕的將士。以後這些人絕對不會跟著他去投奔羲中。不僅如此,他們反而會舉刀相向。
而且還有子萊!
這個卑鄙無恥卻又令人不得不服的不入流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