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趕緊跪下說:「我萬沒想到殿下會來此地。剛才我多有不敬之處,請殿下莫要怪罪。」他一跪,其他的村民就都跪倒。
子萊趕緊把山伯扶起來,他說了些寬慰山伯的話。村民們圍著山伯歡呼不止,決參恬不知恥地開始胡吹。
等眾人說笑了一陣後,子萊對山伯說:「山伯,我想去看看剛才那位老婦。不知道鄉親們答應不答應。」
子萊想見,村民們當然不會反對。就算子萊真把那只病雞帶走,他們也不會阻攔,反而會十分高興。
屋子裡低矮而陰暗,屋子裡沒有什麼傢俱,僅有的幾件傢俱也破爛不堪。一進屋,子萊就聞到了刺鼻的霉味。老婦住在這裡地方,可想而知她過的是什麼日子。
老婦躺在床上,她一動不動。
才這麼一會沒見,老婦的氣色已經大變。前不久還精神爽利的她現在已經處於彌留之際。
子萊覺得很難過,要是他們不來,老婦人絕對不會變成這樣。他走到床前輕輕地說:「老人家!老人家!」
山伯靠近老婦的耳邊說:「子萊殿下來看你了!你快睜眼看看。」
無論山伯怎麼呼喚老婦,她一直都沒有睜眼。決參趕緊過去查看。看到決參的表情,子萊就知道回天無力了。
決參長歎一口氣說:「我們本不該來的。」
這時老婦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雖然老婦醒了,可子萊不敢再留下,他知道老婦不願意見到他們。
「帶,帶它,走,走吧……」老婦有氣無力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子萊的眼睛一陣刺痛,他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他無心卻作了大錯事。
「老人家,我們不會帶它走。它是你的。」即有同情、憐憫更是愧疚,看著老婦消瘦而滿是皺紋的臉,子萊很心痛。
老婦輕輕地搖了搖頭,看著子萊,她竟然笑了。她伸出顫抖地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布包。她把布包交給子萊說:「拿,拿著。」
布包裡沒有裝東西,布上面有一個用血畫成的銘文。
「我,我,我把,把它,藏好了。誰,誰,誰也,拿不走……」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老婦,有不少村民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子萊突然轉身跑出了屋子。
阿丑正看著那只怪雞傻笑,而阿牛也傻傻地盯著怪雞看。
子萊一把抱起怪雞,他跑進屋子來到床邊,輕輕地把怪雞放到床邊。
怪雞看著老婦,它即不動也不叫。
「我,我想起來了!我,我叫,叫護娘。」說到這裡,老婦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好,好累。我,我終,終於,可以好,好好睡了。」老婦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眼角雖然還有淚,可她臉上卻是幸福的笑容。
子萊的眼淚流了下來。
決參跪在床前,他流著淚說:「老人家,我對不起你。我本不該來的,是我害了你!」
可是無論決參現在說什麼,老婦都已聽不到。
這真是:
雲飄何處風隨遲,
遙遙愁盼雨自知,
幾番苦盡緣自來,
蕭蕭牽夢盡已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