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著詩:
滿臉塵灰煙火色,
污手淚痕為食捨,
誰知烹飪出何味?
雞鴨殺絕稻盡盒。
巨靈神廟。
眉目之間,鬼魅之色。
惡夢如斯,幻然悠遠。
美目如玉,是驚是悲?
她站在廟堂邊,夕陽之光下,她只與自己的影子相伴。
她的眼睛沒有眼珠,整個眼睛都是灰白色的,白得就像一顆令人傷感的珠玉。
昏黃之光在她的眼中璀璨,,泛發如迷一般的光彩。
她輕輕地晃動著手中的玄滅環,清脆之聲如夢如幻。
從幽暗的廟堂中走出一個人。
他正是國師項茲。
「幻兒,他終於來了。」項茲還戴著寬大的斗篷。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藏在黑暗之中,無論在哪裡面對誰,他都不會以真面目見人。
項幻的眼中流下了晶瑩的淚珠。
淚水之華,雖明而傷情。
「去吧!去找他吧!我已經幫你找好了替身。你已經不必再呆在這個地獄之地。」項茲的語氣之中儘是悲苦。
沒有了項幻,頂茲就真成了孤鬼。
項幻跪倒在項茲面前,她哭著說:「爹,你不要趕我走!」
項茲苦笑著說:「爹沒有趕你走。柴諾說得對,作為人父,我罪大惡極!可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他若不要你,我就殺了他。」
項幻抓著項茲的衣袍說:「爹!爹!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裡,我不走!」
項茲長歎了口氣說:「爹老了,我苟延殘喘至今即是為了大王也是為了你。忘了這裡發生的事,過女人該過的日子去吧。你別怪爹心狠,幻夢□□害人不淺,爹不教你卻是為了你好。爹這一生成於此法也亡於此法,身受百催,實屬我命。爹也連累了你。我死後無臉去見你娘,就讓我身入地獄而還你們母女的債吧!」項茲從項幻手中拿過玄滅環,他轉身向廟堂陰暗深處走去。
清脆之聲若有若無,如生命絕響,即將逝去……
「莫以夢境而癡然,勿以血親而亂心。」項茲的聲音是如此悲苦,它撕扯人心,痛不能已。
項幻的哭聲在廟堂之中迴響,這離別之悲,永不會去……
環璃金殿。
月神環璃降世之所。
威儀之姿,雖為瘦弱之體可卻不為狂風所動。
王者之氣,凡身之體然處處流露無疑。
從容之態,若繁花紛飛,亂人心眼,雖悲而自成幽然。
皓月之風,身處金玉之地而卻如雪傲然。
豪邁之度,未動而滲人心脾。
威嚴之色,冰冷而不失大度。
瀟灑隨性,藏於何處?而誰人不知?
氣韻四方,如月光幽長而甚比熾陽。
子萊站在金殿之中,他靜靜地看著子蠻。
子蠻也靜靜地看著自己這個奇怪的兒子。
看著子萊,子蠻心裡升騰出一股至極的悲痛。
他想到了子好。
那個天下聞名的好兒子。
而自己這個兒子,他雖沒有天下聞名,在他在明月國的名望已經不小。
五年未見,子萊變了。
曾幾何時,子萊還是個不更事的不入流王子,而現在的子萊氣度不凡,身處金殿而如置身於污穢之中的九彩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