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便是正在喝酒之時,項茲還穿著那件血紅色的祭司長袍,他的頭臉還藏在寬大的斗篷之中。
柴諾看著那個女人笑著說:「幻兒,你真是個難得的美人,連我這把年紀看了都不免心動。可惜你爹卻不是東西!他怎麼捨得把你折磨成這樣?我要是你,我就把他宰了!」
項幻沒有說話,她低著頭靜靜地跪著。
柴諾長歎了口氣對項茲說:「你就行行好!你也就這麼一個女兒,難道你就這麼冷血麼?你自己已經變成了個怪物,難道還要讓你的女兒也變成像你一樣的怪物?你總要為她找個男人。現在她變成這個樣子,有誰還敢要她?有時候,我真恨不得殺了你!」
項茲把杯中酒喝了,他平淡地笑著說:「你說我是怪物,你又何嘗不是?這是幻兒的命,也是我的命!不受苦中苦,哪能成就大事?她這一輩子注定是他的人,無論受多大的苦,她也要受。日後,等他來了,她的苦也就盡了。有了他,這孩子也就苦盡甘來。到時候,我死也瞑目了。」
柴諾說:「該是你告訴我一切的時候了!」
項茲說:「你等了五年,是不是認為這一天終於來了?」
柴諾說:「是贏是敗,現在還早。子其雖然相信了我們,可大王卻已經不再相信我們。我們能活到今天,大王定有謀劃。論起謀略,我們遠超大王,可是論起權謀,我們卻根本鬥不過大王。」
項茲說:「是啊!我們能輔佐大王,這是我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他雖變了,可這並不能怪他。他本就是這樣的人,我們早就知道。身為大王,他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
柴諾苦笑著說:「可我們算是忠臣麼?」
項茲說:「這是他的命,也是我們的命數。叛賊?忠臣?我們何必在意這些虛名?大王終有一天會明白我們的心意,他是何等睿智,何等英偉,只可惜他太過專權、多疑,他太重於權謀,否則他今日的成就遠不至此。」
柴諾說:「身在王室,天天與陰險卑鄙之人為伍,天天擔心被殺被害,有誰不會多疑?是明月國的王室害了大王,可也是它成就了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