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萊說:「我從流沙城走之前已經派人前往雲仙城送信,信中並未提及先生。先生並非朝廷官員,我如若突然帶著先生前往雲仙城,勢必為人猜忌。」
公源冷冷地說:「殿下該不是為樂極城中之事而防著我吧?」
子萊說:「先生多慮了!我沒必要防著先生。我知道這樣說,先生一定會生氣,可這是事實。」
公源說:「殿下想殺我?早在樂極城中的時候,殿下就曾經有此意!」
決參驚訝地著了看子萊,又看了看公源,他這才發現原來子萊和公源之間的事並沒有他想得那麼簡單。他可沒想到剛才他們還相淡甚歡,突然就變得殺機四伏。
月神令?
決參突然明白了公源話裡的意思,也明白了子萊的意思!
經過這一個多月來與子萊的相處,決參多少瞭解了些子萊行事的作風和他的個性。
如果子萊現在就殺了公源,他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這世上知道那枚月神令真假的,現在只有他們三個人。如果子萊下令,他雖然不情願,可一定會動手。子萊不殺公源,決參也覺得有道理。
決參全身緊繃,他感覺不久就要有事發生。
子萊平和地笑著說:「如果我要殺先生,先生早就死了。」
公源說:「殿下,你對我有顧慮,我並不怪你。可既然話我已經說了,就一定要作到。無論你答應還是不答應,我都要跟著殿下。就算你會殺了我,我也這樣作!」
有病!
決參發現自從遇到子萊後,他就沒遇到幾個正常人。
人要犯賤,天地不容!
什麼事都可以死皮賴臉地往上貼,可哪有這種事這樣作的呢?
公源接著說:「我知道,只有我死了,殿下才會放心。」
子萊冷冷地說:「動手!」
看著子萊的眼睛,這一刻決參突然感覺自己與子萊之間有了種共鳴。這是種極為奇妙的感覺。決參立刻抽出匕首刺向了公源的胸口。
公源沒有躲,他靜靜地等死。
決參的匕首刺中了公源的衣服,卻沒有刺入公源的胸膛。
公源雖然神情還算鎮靜,可是他的額頭已經冒了汗。他慢慢地說:「殿下,我沒想到你真會殺我,更沒想到你又沒殺我!」
生與死的考驗對任何人來說都不容易!
子萊是如此,公源也一樣。
子萊說:「既然早在樂極城中我沒有殺先生,那麼現在我就更不會殺先生。我不會帶你去雲仙城。你若是記恨我,我不怪你。我們算是有緣,至於是孽緣還是機緣,我們自己想好了。」
公源看了子萊良久才說:「殿下,我自以為瞭解你,可是我卻錯了!殿下之高絕我萬能領會,可卻歎服不已!既然殿下心意已決,我也只能聽命。日久見人心,日後殿下自會明白我的心意。」說完,他恭恭敬敬地向子萊磕了三個頭,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糊塗!
決參是徹底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