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參說:「如果這裡的人都死了呢,只有殿下你一個人呢?」
子萊說:「那我也不會走。」
決參說:「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殿下為什麼這麼死腦筋!」
子萊說:「你要是我,你就自然會明白。」
決參說:「可我不是,所以才問你。」
子萊說:「想聽實話?」
決參說:「那當然!」
子萊說:「既然我選了離開王宮,我就不會再回去。可我更不能沒有尊嚴地活著。」
決參說:「殿下,你這樣活著就有尊嚴嗎?」
子萊說:「有!」
決參說:「可依我看,殿下這樣活著比豬狗還沒有尊嚴!」
子萊竟然笑著說:「先生果真有趣!」
決參說:「尊嚴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拼出來的。」
子萊說:「先生不該學醫而應該去教書先生。」
決參說:「可惜,我這人只喜歡收師父。」……
妍女的屍體還沒有火化完,漸漸起了大風。
可怕的風聲就如同成千上萬隻野鬼在荒野之中慘叫,令人聽了頭皮都發麻。狂風夾雜著沙石呼嘯著肆虐著大地,它就像要把整個樂極城吹到無邊的黑暗中,直吹進地獄裡。原來酷熱的天氣一下變得很冷。
房間雖然殘破可是還算乾淨,傢俱陳列很簡樸,屋子裡到處都是書。這是子萊的臥室。這些書一部分是子萊從都城耀環帶來的,更多的是石成家裡的藏書。正是它們陪伴著子萊度過了無數個如此寂靜而孤獨的夜晚。
除了子萊的房間還亮著燈,其他屋子都沒有點燈。其他人都早早地休息了。
黑暗的天地之間,子萊屋裡的燈光脆弱得就像風中的火星一般。
子萊、決參和石成三人在屋裡喝酒淡天,他們有說有笑,可沒有一個人再談論毒沙蟲和該走還是該留的事。決參見識廣博,他去過九國所有的名山大川,他的故事講上一月也講不完。不知不覺就已到了深夜子時時分。
石先和決參走後,子萊還沒有休息,他到此時還毫無睡意。聽著屋外的風聲,子萊看著燈光想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