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月色依舊掛在天邊,靜靜地守候著這一片大地,靜靜地守候著無邊的黑夜,靜靜地在遠
方觀看著這塵世間的愛恨情仇,誰是誰非,誰對誰錯,又有誰可以說得清楚。舒榒駑襻
平秋閣中燭光搖擺不定,顧澤遷靠在床邊,為已經熟睡的舒菀月理了理被角,看著她那在睡夢
之中依舊緊鎖的黛眉,他緩緩抬手,試圖將它撫平,感覺到他細微的動作,她輕輕抿了抿嘴,
又再一次陷入沉睡之中。
「菀兒。」顧澤遷輕輕撫摸著她那白淨的臉龐,目光落在她那已經隆起的小腹,他手心微微
撫了撫她的腹部。如今,她已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腹中孩子的蠕動,每一次細微的動作都
讓他的心格外溫暖。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他心愛的她的孩子。
這個孩子,這個意外得來的孩子有時真讓他感覺措手不及,他或許還不適合做一個合格的父
親,甚至他連一個合格的丈夫的都不是。他心中一陣疼痛,葉挽幽,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
個女子。舒菀月,他沒有資格去面對這個默默為他奉獻著一切的女子。
「太子。」穆青在門外輕輕叫喚。
顧澤遷微微一愣,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緩緩起身,整了整身上的長袍,大步走到門邊。看著
一臉狼狽的穆青,他全身上下的黑色夜行衣已經沾滿了大片大片的血跡,不清楚那到底是他
的血還是別人的血。
「該處理的,處理了嗎?」顧澤遷漫不經心地玩弄著袖口的龍紋,越過穆青,負手而立,仰
望著夜空。
「太子。」穆青跪倒在地,低頭,有口難言。「太子爺,我,我們今晚的突襲失敗了。請太
子殿下降罪。」穆青低頭,等待著顧澤遷的斥責,他很清楚自己這次失職會造成什麼樣的後
果,以顧澤遷的個性,他是絕不會輕饒他。
「算了。」顧澤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上前扶起穆青。他這一舉動讓穆青頓時愣住,呆呆地看
著顧澤遷,不知所措。
「太子,你如果不降罪,小的心裡不安。」穆青戰戰兢兢,對顧澤遷突如其來的寬容不知道該
如何應對。
「算了,夏景塵和安素淺是何等角色,哪有這麼容易得手,這次就算了吧。你手臂好像也受
傷了,快去藥房取藥療傷吧,傷口發炎了可不好。」顧澤遷扶著穆青的雙肩,神色凝重,眼
中卻不乏關心之意。
「太子爺,如果不是南宮謹出現我們早就得手了。夏景塵護著安素淺根本就不可以大展手腳,
要不是南宮謹,我們一定得手,請太子爺再給屬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穆青掙脫開顧澤遷
的手,再一次跪倒在顧澤遷面前。
「南宮謹,又是這個南宮謹。怎麼每一次都是這個小子壞我的好事!」顧澤遷一拳打在柱子
上,雙眉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