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畢竟是太子妃,與挽幽身份有別,挽幽不得不小心禮節。舒榒駑襻」葉挽幽小心地反手攙扶住
舒菀月的手臂,卻不料舒菀月反而安心地甩開身旁的侍女,與她挽手而行,此時此刻,一個
懷有身孕的女子能夠對她如此放心,實在難得。
「什麼太子妃不太子妃的,都是一家人,不必在意太多。二爺他最近身體還好嗎?」舒菀月句句
客套倒也頗有長嫂之風,讓葉挽幽心中暗暗佩服。
「托太子殿下和菀妃娘娘的福,二爺他最近身體並無大礙。」葉挽幽攙扶著舒菀月行走在花園
的石徑之上,她嘴角微微一笑,心中一陣酸痛。顧澤清好像也有沒有很多天沒有像今天早上
這麼討好她了。
「幽兒,聽說你上次受傷了,傷,還好嗎?」舒菀月緩緩轉身,反手握住葉挽幽的手,輕輕撫了
撫她的額角,滿眼疼惜地問道。
「多謝菀妃娘娘關心,『纖影樓』那天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嗎?」葉挽幽長長地數額了一
口氣,輕輕甩開舒菀月的雙手,她緩緩仰頭,看著晴空萬里的天空,原本水靈靈的雙眸中閃
爍著揮之不去的陰雲。
「京城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段時間太子為了讓我安心養胎,他在府中封鎖了一切外界
不利的消息和傳聞,但是這些東西還是可以從下人的閒言碎語之中那裡聽到不少。」舒菀月長
長地舒了一口氣,立於葉挽幽之側。
「菀兒,對不起。」葉挽幽緩緩垂下雙眸,低聲說道。
「幽姐姐,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你這麼叫我了。」舒菀月的嘴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無奈
地搖了搖頭。
「菀兒,想當年你我一起長大的情分,如今已經所剩無幾了。」葉挽幽痛苦地閉上雙眼,滿眼遺
憾。
「幽姐姐,情分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建立的,但是要是想放棄一段感情卻是那麼的容易。」舒菀
月雙目呆滯,看著遠方湛藍的天空,腦海之中掠過童年時那些歡快美好的回憶,總是那麼的讓人
意味悠長。
「菀兒,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好,這些年都是我的錯。」葉挽幽低頭,雙手不斷攪動裙帶,不敢對
視舒菀月的目光。
「姐姐何必這麼說呢?記得小時候,姐姐與我兩小無猜,你我不知道多少次承諾要做一輩子
姐妹,小時候我們總是喜歡比拚我們的相似之處,命運還真會捉弄人,你我竟然還相似到愛上
同一個男人。當年那個總是讓充滿安全感的挽幽姐姐如今卻因為家族輩份就稱呼我一聲姐姐,
可笑。」舒菀月目光幽怨,沒有人看懂此時此刻她心中所想。
「菀兒,世事弄人,如果當初知道我們四人竟會是這樣的局面,我寧願當初從未與你和太
子相識。」葉挽幽輕輕抬袖,拂去眼角的淚水,回憶起過去的種種,她心中一陣愧疚,讓人
揪心,讓人惋惜。
「世事確實弄人,姐姐,你一句寧願當初將一切推得乾乾淨淨,只可惜不走到最後,這世上沒
有人會知道結局。說句不中聽的,或許若干年坐在金鑾殿上的不是當今的太子而是二皇子,三
皇子,四皇子也不一定。」舒菀月輕輕撫了撫長袖,漫不經心地說道。
「妹妹多慮了,太子殿下是皇上欽點的儲君,這是任何一位皇子都無法得到的殊榮。況且,二爺
性子淡薄怎麼會有此非分之想呢?三爺身負殘疾自然不可能是未來的皇上,四爺更是對皇室厭倦
有加,金鑾殿的皇位將來只會屬於太子一個。」葉挽幽故作鎮定的擺了擺手,她真的不敢置信一
向生性淡泊的舒菀月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呵呵,生性淡泊!姐姐怕是當我還是當年那個跟著你一起瘋,一起傻的笨丫頭吧!這些年我是
深居簡出,但是對朝中之事還是略知一二,二爺與太子明爭暗鬥,早已勢成水火了吧!」舒菀月
饒有興趣地看著葉挽幽,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怎麼敢?妹妹從小聰慧,姐姐又怎麼敢欺騙妹妹呢?我在這裡以性命擔保,二爺並沒有半
分非分之想。」面對如此讓人捉摸不透的舒菀月,葉挽幽無奈地豎起三指對天發誓。面對如此
信誓旦旦的她,舒菀月依舊淺笑。
「是嗎?姐姐你又不是顧澤清,你怎麼知道?況且外界不是一直傳聞你與他面和心不和嗎?你
們表面是夫妻,暗地則是敵人嗎?如果你對太子還有一絲眷念,你是不是應該站在我們這邊對
付他呢?」舒菀月滿臉戲虐,明顯對剛才的誓言不屑。
「你!菀兒,我們姐妹一場,你又何苦苦苦相逼呢?太子他是你的丈夫,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
呢?」葉挽幽被舒菀月一席質問問得一陣不知所措,她直視著舒菀月那清澈見底的雙眸,眸
中透著憤怒。
「丈夫?葉挽幽,你還有把他當作是我的丈夫嗎?這些年,我對你們的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忍得還不夠嗎?你這個有夫之婦卻來勾引我的丈夫,你到底是愛他還是顧澤清派來害我們夫妻
的奸細!」舒菀月怒視著葉挽幽,滿臉不悅。
「菀兒,我對不起你。」葉挽幽低頭,面對她的嚴詞,她無言以對。不可否認,她心虛,舒菀月
所說的一切皆是事實,她不可抗拒。
「道歉有用嗎?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纏著太子,僅此而已。」舒菀月緩緩轉身,背對著葉挽幽。
「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你好好保重身體,我,我先走了。」葉挽幽痛苦
地閉上雙眼,眼角的淚水滑落,轉身離去。她偷偷側頭,瞟了一眼舒菀月冷漠的背影,今日的
一席話將多年來的姐妹情分最後一層屏障打破,永遠無法修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