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多,這三十多個小時裡,她沒有上廁所,如果不是因為最後被尿憋醒,大概還會睡下去。舒殢殩獍
中午醒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她躺在病床上,而病房是單間,腦海裡一片空白,甩了甩頭,爬起來上了廁所。
「以陌姐!」宋易欣剛從外面走了進來,後面跟著護士。15397450
「易欣?」喬以陌完全疑惑。「你怎麼在這裡?」
「你病了,貧血加營養不良,林大哥打電話派人接我過來照顧你的,聽說曹大哥出了車禍,以陌姐,你不要著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喬小姐,你醒了?」護士看到她醒來,似乎很高興:「你這一覺睡得可有夠久的,一睡睡了一天一夜還多!」
「現在是?」
「下午三點多了!」護士說。
「我昨天就睡了嗎?」她很驚訝,怎麼會睡那麼多?
「是的!你貧血,營養不太好,可能會比較容易疲憊。」
「貧血?」她身體挺好的啊,除了流產後呃,是趕在獻血和大姨媽一起來的緣故嗎?「這裡又是哪裡?我怎麼在這裡,我先生呢?」
「以陌姐,曹大哥在別的病房裡,離這裡很近!」
護士把體溫表放下來。「量一嚇體溫,等會我來收!」
「謝謝!」喬以陌道謝,接過來:「我得先去廁所。易欣,哦,不,我要回澤銘那邊,我睡了這麼久,他會擔心的!」
她下了床,腳下一個踉蹌,真暈!
或許是躺了太久的緣故吧!
因為實在是撐不住了。「易欣你幫我去澤銘的病房拿來我的包,裡面有衛生巾,我需要,我先上廁所!」
「洗手間在這裡!」宋易欣指著屋裡門口的那間小屋,扶著她走過去去。「我去給你拿!」
宋易欣去了曹澤銘的病房。
她一進來,曹澤銘立刻就問:「陌陌醒來了嗎?」
「醒了,我來拿東西!曹大哥,林大哥,等下以陌姐說過來的,怕曹大哥擔心!」
曹澤銘鬆了口氣。
林銳皺了皺眉頭。
「曹大哥,以陌姐的包在哪裡?」
「壁櫥上面!」曹澤銘看喬以陌好像是放在那個壁櫥的上層的。
易欣打開壁櫥,拿喬以陌的包,一不小心帶出一個袋子,掉落在地上,她很尷尬,感覺自己做事毛手毛腳,立刻蹲下來袋子,裡面有幾件衣服,同時散落的還有喬以陌的獻血證。
「呀!」幾乎是同時,宋易欣就驚呼一聲。
她已經來不及去考慮私人物品不能亂動,她幾乎是同時打開袋子,拿出那個本本,當上面看到獻血日期和名字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怎麼了?」曹澤銘直覺有點不對。
「獻血證!」宋易欣目瞪口呆地說了三個字。
林銳拿過去,掃了一眼,丟給曹澤銘,幾乎是同時,曹澤銘的臉色蒼白。
日期是在他手術後,「為什麼去獻血?」
林銳幾乎是同時就明白了什麼,他看向曹澤銘,以一種無比同情的眼神,「澤銘,這個女人咱不要了,可以嗎?」
「林銳!」曹澤銘的聲音低了下去,已經迸發了憤怒的情緒。
「曹大哥,你不要生氣!」
林銳也受不了了,有種不吐不快地心情:「她的心思就一直在顧風離那裡,顧風離為了你獻了600cc的血,她心中覺得虧欠了他,所以她陪著他自虐,這還用說嗎?明擺著的事!」
曹澤銘愣在那裡,目光呆滯。
看到他突然一句話不說了,林銳一頓,把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克凡如何冤枉顧風離,而喬以陌跟顧風離之間的眉目傳情。
「澤銘,你清醒點好嗎?」
曹澤銘低下頭去,久久說出一句話:「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易欣,幫我照顧好她,謝謝!」
他的反應讓林銳和宋易欣都很意外。
宋易欣很自責,「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
「這不關你的事!」林銳把那獻血證拿過來,然後跟著宋易欣一起下樓。
喬以陌一直等在那裡,她在洗手間裡想起來暈厥前的一幕,自己挨了顧影的耳光,之後顧風離到來了,她在暈過去的時候聽到了顧風離的大喊,時至今日,消除不掉顧影的怨念,她沒有去怪她,畢竟她也是心疼她的弟弟,為了她的弟弟出頭。只是,那個耳光,也還清了她心底的所有虧欠,以後,不會再那樣忍了!
宋易欣進來敲門給她包。
林銳在門口等了一陣子,等到喬以陌出來的時候,宋易欣跟她道歉:「以陌姐,我做錯事了!」
「易欣,說了跟你沒有關係!」林銳沉著聲音從外面推門進來,走到喬以陌的面前,啪的一下把獻血證丟在病床上:「你是什麼意思?」
喬以陌低頭看到獻血證,有一瞬間的疑惑。當看到獻血證的時候,她輕輕地哦了一聲:「哦!」
「喬以陌!」林銳怒斥:「你為什麼要去獻血?」
喬以陌訝異,愣愣地回答:「獻血救人啊!」
「你這身體獻血?」
「我不知道我貧血啊!」她很無辜地開口,「如果我知道貧血的話,我不會獻血啊!」
獻血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啊,再說醫生當時也沒有說她貧血,她哪裡知道獻血後自己貧血了,還整了個營養不良。
面對她無辜清澈的眼神,林銳突然失語,好半天才問:「你,確定你獻血不是因為顧風離?」
喬以陌臉色一僵,坦坦蕩蕩:「有一部分原因!」
林銳皺眉。
結果,喬以陌說:「林大哥,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發火,謝謝你的關心,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顧風離給澤銘獻血我很感激,那種感激要比對任何陌生人都強烈,因為他跟澤銘的複雜的關係,你不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可以做到為澤銘輸血,我無法不感激。這個世界我最不願意欠的人是他,卻無法還了。我獻血的時候只想著救人,為澤銘積福,也為所有需要血救命的人祈禱,倘若有狹隘的想法,那就是我不想欠著顧風離,隨你怎麼想吧!」
她說完,準備收拾東西去看曹澤銘。
林銳卻又來火了。「我真的沒有辦法相信你,你知道不知道你昨天昏過去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做夢都握著顧風離的手不放還說別走,你知道澤銘昨天有多難受嗎?」
錯愕著,喬以陌有點疑惑:「我握著顧風離的手不放?」
看她的沒退步皺起來,林銳再度道:「的確,你那種本能的不願意放手的樣子,讓曹澤銘對你都不得不放手!」
他把昨天的事一字一句地跟喬以陌都說了。
喬以陌卻是震驚的,她很努力回想到底是因為什麼,她似乎做了很多的夢,夢到了太多的事,夢到了小時候,夢到了很多人,可是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抓住了顧風離?
林銳似乎也覺得自己說了太多,然後長歎了口氣:「你們這些破事,真是讓人看著累,愛咋咋地吧,老子不管了!」
說完,他走了出去。
喬以陌愣了良久,沒有說一句話。
「以陌姐!」宋易欣很自責:「都是我不好!」
喬以陌搖搖頭:「這和你沒有關係!易欣,我去看澤銘!」
「曹大哥的臉色不太好!」
「嗯!」如果真的如林銳所說,澤銘看到她在昏迷裡握著顧風離的手不放還喊著別走的話,獻血也可能因為顧風離而自虐的話,那他臉色要是好,真的奇怪了。
她去洗手間收拾了下自己,然後洗漱乾淨,臉色好了很多,臉上的手印淤青也似乎沒有那麼明顯,她這才走出去。以陌還大空。
回到曹澤銘病房的門口,林銳在走廊裡抽煙。
喬以陌跟宋易欣說:「易欣,你先在外面坐一會兒!」
「嗯!」宋易欣點點頭。「可是你」
「沒事的!」她拍拍她的手,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裡,曹澤銘躺在病床上,點滴還在滴,他的鬍子沒有刮,只是一天,就沒有人照顧好他,她一進去,看到他視線望著窗外,也不看她這邊,似乎不知道來人是誰,只說了一句話:「出去,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
喬以陌把包放回壁櫥,然後從壁櫥裡拿出刮鬍刀,走到他身邊。
曹澤銘看到她,一下訝然。
喬以陌沒說話,只是打開刮鬍刀,然後幫他刮鬍子。
這個情況很是讓他意外,他幾乎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她怎麼可以跟個沒事人一樣,又跑來給他刮鬍子?
就這麼傻愣愣地看著喬以陌,她的臉色真的不好,臉上還有紅手印,可是只要一想起昨天她那樣握著顧風離的手,他的心就跟撕裂了一樣的疼。
直到鬍子刮完,她也不說話,關了刮鬍刀,然後去洗手間兌了水,回來幫他擦臉,擦手。
整個過程裡,她一句話不說,表情淡然,眼睛清澈。
終於,曹澤銘受不了了。「你說句話吧,要死要活別給我這麼吊著成嗎?」
喬以陌這才眼神對上他的,輕聲問:「說什麼?說我握了顧風離的手喊著不讓他走嗎?還是說我獻血不是因為你,而是自虐自己?」
曹澤銘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12bzy。
喬以陌又說:「澤銘,我不知道為什麼抓他的手,我夢到很多人很多事,也想不起因為什麼,所以無法解釋。」
曹澤銘一聽這話,立刻蔫了。
喬以陌望著他的眼睛,過了良久,一字一句道:「曹澤銘,你不是個男人!」
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