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事,你活與不活不用跟我說,你也無需昭告天下,至於你說的東西,你願意拿出來就是拿出來,我不強求!」冷酷的語調沒有半點的感情,甚至帶著一絲譏諷的冷寒,顧風離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腕表:「如果你喊我就是和我說這個,完全沒有必要.」
「你對我似乎很反感!」曹應之倒也沒有生氣。
「談不上!」顧風離淡淡地回答,如果眼前這個男人只是給予了希言和陌陌生命,那麼也只是給了希言和陌陌生命而已。
「都寫在臉上了!」曹應之聳聳肩,笑了笑。
「你很有自知之明,是,對你挺厭惡的!」
「因為生而不養?」
「對!」
「你呢?不也如此?」曹應之淡淡地反駁……
顧風離臉色一變,微微一怔後,點了點頭:「的確,我跟你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
「風平浪靜後把孩子接回來養吧,別像陌陌一樣,到現在,不願意跟說一句話!」
「你也得配才可以!」顧風離對這個人十分十分的厭惡,怎麼都想不到曹應之會這個時候還跟自己這樣雲淡風輕地談天。
「你愛上了我的兩個女兒!」曹應之笑著掃了掃他的臉色,「可惜,最後都沒有得到!」
顧風離不再發一言,他的臉上蒙上一層黯淡,是的,生離死別,他都遇到了,這一生,只怕再也不會愛人了,如果可以,他倒是寧願再去愛一次,但是,他知道,他已經愛無能了,或許從來都是如此,愛無能。
「言歸正傳吧,魏晨然在哪裡?而你又要給我什麼?」顧風離不想再浪費時間,魏晨然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依照遲雲的脾氣,怎麼可能放過魏晨然呢?
「魏晨然並不在這裡,我給你的東西,自然是有用處的!」說著,曹應之拿出一個優盤遞給他。「回去看吧,對你有好處!」
「魏晨然在那裡?」折騰了一圈,不在這裡?他不太相信,難道嚴叔叔給的情報不準確?
「一個小時前轉移,因為發現了被人追蹤,你現在就算是全部進去,也找不到人,並且絲毫的證據都找不到!」
接過曹應之手裡的優盤,顧風離原本冷沉漠然的臉上此刻卻聚集起一股的惱怒,這個遲雲,還真是狡猾。
但是,曹應之真的可信嗎?
他瞇起眸子探尋地掃向曹應之,他微微一笑。
顧風離森冷著一張臉大步離去,等待著他的蕭寒看到他一張生人勿擾的冷酷面容,那冰冷的氣息讓所有人都感覺到後背發冷,這是咋了?
「風離?」蕭寒有點擔心他。「他找你幹嘛?」
「進去看看,我不信姓曹的話!他說一個小時前把魏晨然轉移走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完全沒有必要留在這裡。我覺得其中有詐。」顧風離把優盤小心地放在自己兜裡,這裡面的東西,他看了再說吧,意義有多大,都得等看過了才能知道。
山中有幾間別墅,真正的出於深山之中,連信號都是時有時無,但是卻是真正的生態環境。
包抄了幾路人進去,顧風離和蕭寒也跟著進去。
遠處曹應之歎息了一聲:「這孩子果然是不信我,不過總算是做對了!」
黑暗裡,在別墅的每一個角落都仔細搜尋了。
「難道真的轉移了?」蕭寒有點狐疑,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不會!」顧風離突然篤定地說道:「繼續找!」
「這裡有一間地下室!」黑暗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下去看看!」
五分鐘後,下面傳來喊聲:「人在這裡,可能快不行了」
顧風離的心咯登一下子,緊跟著下去,當手電筒照射到裡面的人時,他是呆了。
因為,魏晨然渾身都是鞭傷,衣服如破布片一樣身上都是血,人也陷入了昏迷了,看到他那樣子的人,都會以為這個人真的不行了!這個樣子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送醫院!」蕭寒趕緊喊人抬走魏晨然。
這時候,負責帶隊的顧風離打過電話的林副局長下了命令:「把傷者送到醫院,調查一下別墅的主人!」
「是!」有人領了命令去排查。
回去的路上,顧風離接到電話,是嚴叔叔的電話,嚴辰在電話裡告訴他:「風離,這件事還真的不太好辦了,那間別墅的主人,登記的是你父親的名字!擁有者是老首長!」
顧風離腦海裡翁的一下炸開,難道這些年,父親跟遲雲?
不!
這太殘忍了!他們應該沒有一直藕斷絲連,應該是斷了的!
「這件事很蹊蹺,你先不要著急,老首長不可能有這樣的別墅的,也許是個套!」嚴辰又說。
「嚴叔叔,我知道了!」顧風離的腦海裡快速地閃過什麼,也許,這就是遲雲的手段,她想要壓制住一切,不用法律手段來調查,只要進入了公-檢-法必然會有一個結果,而她,習慣了用多種手段相互牽制,這個女人還真是惡毒。先派來喬以陌和希言的父親曹應之,接著出事的別墅名字寫的是父親的,他很意外,到底證件如何跑到遲雲手上的?風不無用。
魏晨然在半途醒來,很虛弱,看到顧風離的時候,他似乎愣了下。
「晨然哥,怎樣?」
「風離?」魏晨然張口喊了他。
「是我!你被救了!」顧風離簡單地陳述事實。
魏晨然倒也沒有興奮,只是自嘲一笑:「我這種人,救不救的又有什麼意思?」
顧風離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於是說了一句:「靜寧姐很擔心你!」
他沒有說大嫂,用了靜寧姐的稱謂,那是之前小時候的稱呼,而魏晨然在那一刻有一剎那地驚訝,繼而之後不再說話了。他身體半躺在車裡,不多時,又陷入了昏昏沉沉裡。
一個小時後,一院。
魏靜寧已經等在了那裡,當看到從車裡抬下來的魏晨然時,她也呆了。
顧風離看到大嫂的眼圈紅了,她別過臉去抹了把眼鏡,似乎在擦眼淚。
魏晨然被送進急診室做了個全面檢查,拍片化驗後,得出的結論是內臟有輕微損傷,不是很厲害,大都是很嚴重皮外傷,縫合了被鞭子抽開的皮肉,但是需要在住院靜養,而且這樣厲害的皮外傷已經讓魏晨然高燒不退。
送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是凌晨零點了。
魏晨然也被送到了普外,顧風離在那一刻猶豫了良久,往曹澤銘的病房走去。
當他敲開門進去的時候,喬以陌正在給曹澤銘擦臉,好像要準備睡覺了。
看到顧風離風風火火地進來,喬以陌和曹澤銘都有點意外。
顧風離就那樣冷著臉站在病房裡,看著他們。
她看到顧風離的手臂上似乎有血跡,那一剎那,她不自覺地拔高了聲音:「你的手怎麼了?為什麼都是血?」
她以為是遲雲在出手,遲雲不會罷手,她要報復顧家,顧風離只怕也首當其衝。所以,她擔心的是,遲雲會要了他的命,而今看到他手上的斑斑血跡,一時間有點著急,就把關心脫口而出。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顧風離身子一僵。
曹澤銘躺在病床上笑了笑,眼底閃過一抹自嘲的笑意,陌陌還是放不下顧風離啊!
而喬以陌也意識到什麼,不再說話了。她之前跟曹澤銘說過,還會為顧風離心疼,的確,她還是會為了他心疼。
但是,顧風離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望著曹澤銘,開口地第一句話,聽起來語調裡沒有感情,但是確確實實地問了他。「恢復的怎樣了?」
曹澤銘躺在病床上。「托你的福,我還活著!你怎麼了?受傷了?」
其實,曹澤銘也很擔心自己的母親會傷顧風離,而顧風離此時的氣色並不太好。
「不是我的血!」這一句回答,讓曹澤銘和喬以陌都鬆了口氣,但是接下來也都很疑惑。
「誰的血?」
「我們談談!」顧風離開門見山。「陌陌,你先出去!」
喬以陌怎麼都沒有想到顧風離會半夜過來,也不知道他來到底做什麼,她有點擔心:「顧風離,你來做什麼?澤銘身體不好!」
「我不會要了他命!」
其實喬以陌知道顧風離不會要了曹澤銘的命,不然開始也不會救他了,還給輸血那麼多,她只是心裡沒有底,不知道顧風離來做什麼。
她一怔的時候,耳邊傳來顧風離那疏離淡漠的聲音:「喬以陌,我跟曹澤銘有話說,不是跟你,請你出去!」
那一剎那,她錯愕了一下,看到顧風離面無表情的容顏。
「陌陌,你去走廊等一下!」曹澤銘道。
喬以陌只好點點頭,走了出去。
她走到走廊盡頭,走廊裡異常安靜,如今只是亮了一排夜燈,不像十一點前,燈火通明,四周很安靜,安靜的似乎能讓人忘記一切的罪惡,喬以陌閉上眼,靜靜的讓自己置身在這片安靜裡。
窗邊有冷風吹過,喬以陌不停的顫抖著身子,蒼白的臉上凝聚了無邊的哀默,眉頭緊緊的糾結在一起蕭。
走廊盡頭的一間病房裡,走出一個熟悉的人,喬以陌一愣,那個人已經走了過來,並且喊了一聲:「喬以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