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曹澤銘比自己後悔。舒榒駑襻
曹澤銘已經很多次說過了,喬以陌歎了口氣,是的,後悔又能怎樣?人生很多際遇,不是後悔就可以解決的,很多事做決定的時候,這樣那樣的想過,做了另外的決定,能保證不悔嗎?不會的。人生是個不斷進步的過程,總會向著山高水長的未來前行,無論你承認與否,你阻擋不住規律的發展。
曹澤銘卻不知道她問這話什麼意思,但是,他卻有點意外,甚至心理有點安慰,這是不是代表,她有悔過跟顧風離之間的事?
「你知道車希言的墓地嗎?」喬以陌輕聲道。
「嗯?」曹澤銘更意外了,不知道陌陌問這個做什麼,他還是點了點頭。「知道的,在b城!」
「我想去看看,可以嗎?」喬以陌小聲道。「你陪我去好不好?」
曹澤銘不知道喬以陌因為什麼突然要去看車希言,「為什麼突然想去看她?」
喬以陌仰頭看向他,然後說:「不想騙你,但是不能說,你別問好嗎?」
曹澤銘面對她懇求的眼神,竟是點了點頭。「好!」
他的大度,讓她感動。不追問,也讓她覺得愧疚。
中午就出發了,一路上,沒有說太多的話,車子在b城下來時候,喬以陌在花店買了一束鮮花,車子開進了b城最大的墓園。
時間已經是下午的4點半。
「我想自己去看看她,你等我好嗎?」她在墓園門口跟曹澤銘道。
曹澤銘微微一愣,有點訝異,看著她的眼睛良久,點點頭:「就在c區,第八排第7列,你過去就可以看到!」
「嗯!」她一步一步沿著台階而去。
曹澤銘站在車邊,卻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怎麼了?
此時,黃昏的墓園裡,喬以陌找到了那一排一排的墓碑,還沒有找到具體那座,就被一個身影震住了。
在一處墓碑前,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裡,寂寞無聲,只是縱然無聲,也似乎散發著寂寞的氣息,那樣深濃。
而那個身影,是顧風離。
喬以陌整個人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突然到來,會在b城遇到顧風離,原來他也來看車希言。
喬以陌就那樣停下腳步,遠遠地立在一旁,看著顧風離,內心是酸楚的。
在顧風離的心裡,車希言永遠是他最愛的,最懷念的,無可替代的。
她也終於明白那一次,他說出的那首詩時候的悲哀。
紅葉黃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飛雲過盡,歸鴻無信,何處寄書得。淚彈不盡臨窗滴,就硯旋研墨。漸寫到別來,此情深處,紅箋為無色。
喬以陌默默地站在大約十五米遠的距離,遠遠地不去打擾顧風離的哀思。
墓碑前,擺了一束紅艷艷的玫瑰花,火紅的玫瑰,屬於情人間的花束。
不是追思的白桔花,而是玫瑰花。
顧風離一直像是進入了幻境般不發一言。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夕陽西下,太陽都快落山了,直到顧風離那抹高大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變成了孤獨的剪影,他才終於轉身,準備離去。14663478
只是,轉身的剎那,他突然看到了站在一片墓碑中捧著一束白桔花的喬以陌。
那一剎那,他有點錯愕。還有,一剎那他猛地回頭看向車希言墓碑時候的慌亂和緊張,他是心虛的。
喬以陌知道自己已經不該去計較,但是她的心還是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再然後,顧風離轉過臉來,以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她。
而黃昏中,整個墓園,就只剩下了喬以陌和顧風離,他們四目相對,她的眼底是一片平靜,看他的眼裡都是漠然。
顧風離的眼神卻有一瞬間的驚慌,喬以陌這時候走了過去。
水不定想。顧風離沒有動,喬以陌跟他擦肩而過,她把花放在了車希言的墓碑前,然後,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光線其實已經很暗了,以至於她都看不清楚上面的照片。但是,依稀還是感受到了屬於車希言的明媚。
是的,希言是明媚的女子!
而她,屬於暗夜的孤魂。
誰也替代不了誰。
這個世界,給予的永遠是獨一無二,誰也不是誰的替身。
她如今看到希言的墓碑和照片,想到自己曾經愛過車希言的男人,此時面對這張照片,卻是感到從未有過的酸楚和迷茫。
希言,我不是你的替身。
愛顧風離的時候,與你無關,不愛顧風離的時候,也與你無關,呃!怎麼能無關呢?一切早就注定了,她承認,不愛顧風離也跟車希言有太多的關係,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感受。
看著那張明媚的臉龐,喬以陌是羨慕的,她也想要那樣的笑,只是,做不到。一生晦澀也是注定的,只是想到這個女人年紀輕輕就走了,留下了禪兒,那麼可愛的孩子,她還是忍不住的眼圈紅潤了。
她如果是她的姐姐的話,那麼她是否也背負了屬於梁青的罪孽,遭到了報應,所以年紀輕輕香消玉碎。她們,屬於梁青那種沒有人倫道德的人的後代就注定了命運悲慘吧!
希言,如果可以,我寧願跟你換換,躺在這裡的人是我,而不是你。那樣的話,你們一家可以團聚,禪兒可以幸福快樂的成長,顧風離可以不用去算計任何人,一心一意打拼他的事業。
但是,誰也替代不了誰的人生,這就是現實。
希言,我無法為你去愛顧風離,請你原諒,我所能做的,也只是讓你的女兒受少一點傷。對不起,我無法叫出一聲「姐姐」,因為,雖是姐妹,卻從未同生,原諒我的沒有感情。
她在心底說了幾句話,轉身,離去。
一直走了很久,幾十米開外了,直到墓碑看不見了。
「為什麼來這裡?」顧風離突然沉聲地開口。
喬以陌頓住腳步,心中一絲悲涼。
顧風離的為什麼都是在希言看不到的地方問,多麼可笑啊。她轉過身來,望著他,即使光線很暗,她還是感受到了顧風離的眸光裡的糾結,她的信狠狠地顫動了一下,輕聲道:「自然有該來的理由。」
「陌陌,你不是多事的人?你避我如蛇蠍,為什麼要來希言這裡?」顧風離十分的不解。
喬以陌卻是淡淡一笑。「一些事,你也不必知道!」
倘若他知道自己是車希言的妹妹,都是私生子,他是否還會把他的亡妻當成手心裡的寶兒?他從骨子裡輕看她,她不是沒有感受到。zwdi。
「禪兒呢?」他岔開話題。
「跟你的岳父岳母回去了!」她輕聲道。
「陌陌!」顧風離站在那裡,語調冷漠低沉地道:「這兩天辛苦你了,我跟希言都會感激你。謝謝你的善良的和大度,以及寬容!」
顧風離的話,將喬以陌的心再度推入了地獄。
她自嘲一笑:「不用客氣!」
然後,說完,她就轉身離去。
「陌陌,你不該來這裡!」身後,顧風離的聲音還在響起。
「你放心,我絲毫想要打擾你的愛人的意思都沒有。」她頭也不回地丟出一句話。
「跟曹澤銘好好過日子吧!」他說。
喬以陌皺起了眉頭,沉默下去,那是當然了,她當然要跟曹澤銘好好過日子。
分手之後,結婚之後,短短時間,她看透了太多事,也看清楚了太多事。
原來在這煩擾的世界裡,當一名旁觀者,比當一名參與者更容易看透太多的事。從今天開始,她活過的每一天,都是自己努力換來的,不是別人要求和強迫的。無論幸福和不幸福,都是她的事,與他人無關。
再也不會心不由己,心不由己,有時候,就是賤。人不可以自賤!
大步朝墓園外走去,陰森的山腳下,一抹高大的身影焦急地等在那裡,看到有身影出來,曹澤銘快速地迎了上去:「陌陌?」
喬以陌走出來,長吁了口氣,然後面對他,居然覺得輕鬆了不少,她輕聲道:「澤銘!」
「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找你了,這都天黑了!」
「我沒事!」喬以陌小聲道。
而此時,喬以陌身後高大的身影也走了出來,曹澤銘看到顧風離的一剎那,整個人瞬間僵硬,竟是脫口而出:「他怎麼會在這裡?」
喬以陌回頭看了顧風離一眼,對曹澤銘道:「追思亡妻吧!」
「陌陌!」曹澤銘有點受傷。
喬以陌卻是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然後揚起小臉,溫柔地道:「我們走吧!」
曹澤銘深深地看了一眼顧風離,又看看喬以陌,面度她清澈的眸子,他沒有再說話,而是握緊了她的手,朝車子走去。
看著他們的車子遠去,開出很遠很遠,顧風離的眸子還是悵然所示。
陌陌大概要以為,他心裡只有希言一個人吧?
可是,他今天來這裡也的確是追思希言的,走到無路可走,他就十分的想念希言。
只是,今天,又一次徹徹底底地傷了陌陌。
他知道,愛情,已經真的走遠了。
車子開出了很遠,突然停下來,喬以陌嚇了一跳,車內也陡然一暗,他熄火了,就靠在路邊,車內一片漆黑。
喬以陌什麼都看不見,只能下意識地轉頭,卻在下一刻,被曹澤銘的手突然扣住手腕,喬以陌呆了一下。
黑暗裡,曹澤銘的俊臉靠過來,沉沉地喘息,彷彿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已經耗盡了大半的力氣,然而一雙眼睛卻如同燃燒的火焰,燒了過來。
「為什麼他也在?」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嫉妒的烈火。
喬以陌望著他,輕聲道:「偶遇!」
「為什麼你要來看車希言的墓地?」
他的手緊緊地扣住她的手腕,手心裡有點冰,緊貼著她的肌膚,有種異樣的觸感。
儘管他在努力地克制,但她還是清楚地感覺到了那樣悄無聲息的輕顫。
只遲疑了片刻,她另一隻手輕輕地反握住他的手,柔聲道:「澤銘,希言是我的姐姐,是梁青的女兒!」
果然,握緊她手的手一僵。
喬以陌道:「這是一個秘密,我原本不想說,也是車家二老今天告訴我的,我本沒有資格告訴你,但是你是我的丈夫,我不想有任何的隱瞞你,那樣,我會不安心,所以我告訴你,也請你保密,包括對車明劍和顧風離以及所有人。」
曹澤銘怎麼都沒有想到會這樣。
他看著她,臉色有一瞬間的怔忪。
她靠近他的臉,一字一句地道:「每個人都為顧風離和禪兒考慮,每個人都可以隨意要求我,但是我知道,沒有人為我考慮,而真心關心我的人是澤銘!也沒有人為澤銘的立場考慮,而我,再也我不會傻,不會離開你,我要跟你共度一生,這就是我想說的!並且一心一意!」
她會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很努力,拚命的努力。
他皺了皺眉,可是很快卻又挑起唇角,明明還帶著點嫉妒的戾氣,彷彿忍不住低笑了一下。
喬以陌也笑了笑,「很諷刺,你知道這一切很諷刺,但是事已至此,我無力改變什麼!」
曹澤銘突然湊過來,低頭吻住她的唇,與她唇舌糾纏,舌頭一遍又一遍刺入她的口中,探索濕潤中甜蜜的感覺,那中間有急切,有不捨,有眷戀,她的身體有些輕顫,卻沒有躲開,而是伸出舌尖,勾住了他的舌。
窒息的感覺陣陣襲來,她一襲記得,當十六歲的她,藉著月光看到近在咫尺他眼睛的那一霎那,感到的那一下重重的心跳,當年,她是慌亂地低下了頭,但是那一瞬間的眼神早已洩漏的答案。
在那一刻,她曾經情竇初開的時候,對這個人動心過。
只是,太多太多的糾葛,讓她逃避,抗爭,最後卻又回到他的身邊。
在那一刻她也意識到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她的意念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堅定。
「陌陌」他低低地叫她的名字。
她漸漸產生一種錯覺,那聲音裡似乎訴說著一段無法實現、哀淒的愛情,單純、深刻的無奈。
她把頭倚向他的胸膛,靜靜的傾聽他的心跳聲:「我不會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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