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離找了喬以陌很晚,她不曾回福海小區,他在樓下守到了深夜十二點,都沒有見到亮燈。舒骺豞曶他有了不好的預感,當晚又動用關係找到了曹澤銘的住處,他本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去的,沒想到,卻遇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就是如此。而此刻,她剛洗完澡,擦著頭髮,大半夜的跟曹澤銘在一起,他被震撼了。望顧深分。
顧風離看著喬以陌因為剛洗完澡還粉嫩地泛著紅暈的臉,披散的濕發還滴著水珠,滴滴晶瑩剔透落在木地板上,棉質睡裙領口不算大,卻足以露出精緻的鎖骨,目光往下移動看到那細長雪白的雙腿穿著曹澤銘的拖鞋站在那裡。
他覺得,眼前一道白光,炸開了!
喬以陌看著他,也很錯愕。她完全沒有想到,顧風離會找到曹澤銘的家裡來。
這就是所謂的捉姦在床吧!
「喬以陌,你」顧風離的眸中的烈火如熊焰般不能停息,他衝了進來。
門被重重的關上了,彷彿是一扇象徵著黑暗與死亡的地獄之門,將光亮的白晝永遠的隔絕在了門外面。
幾乎是同時,喬以陌就下意識地躲開。
顧風離衝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很迅猛。
「放開我!」喬以陌尖叫。
曹澤銘走過去,抓住顧風離的手腕,沉聲開口:「放開她!」
顧風離卻不聽,煩躁地抓住喬以陌的手腕,拉著就往外走。
「顧風離,你以為歇斯底里,以為死乞白賴地就可以挽回一切嗎?你的手段,我都用過,沒有用,請你拿出理智來!」曹澤銘沉聲提醒:「這是我的家!」
一剎那,顧風離愣在那裡。
屋裡三人,都愣在那裡,各懷心思,氣氛沉默而窒息。
顧風離扯了扯衣服領子,低頭看著喬以陌:「喬以陌,你就這麼對我嗎?」
喬以陌微微抬眸,剛才一瞬間她被顧風離的怒氣驚到了,但是轉瞬,她就平靜下來。他還握著她的手腕,很用力,幾乎把她的手骨捏碎。
她望著這個跑來幾乎是興師問罪的男人,臉上一片悲哀,「顧風離,你到底要怎樣呢?」
「跟我走!」他只有三個字,是命令的語氣。
「顧風離,憑什麼呢?」喬以陌反問。
「憑什麼你自己知道!」顧風離怒不可遏地大吼一聲,鐫刻的臉上表情儘是不耐之色。
喬以陌心中一怔,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我不知道!」
「你難道沒有什麼欺騙我的嗎?喬以陌?」顧風離繼續怒吼。
那一剎那,她看到顧風離幽深的眸光甚是冰冷,他的怒氣到了頂點。
而曹澤銘此時也用力,「先放開陌陌再說!」x0ot。
「與你沒有關係,曹澤銘,你也不過是個偽君子!」
曹澤銘輕輕一笑:「你是輸不起了吧?輸不起的人就變得歇斯底里,之前你的風度哪裡去了?不是笑著跟我說看誰笑到最後嗎?你的風度呢?」
曹澤銘的話激得顧風離心頭的怒火在不斷擴大,他的眸子很冷很冷,眼底都是陰霾,他看著喬以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喬以陌瞪大眼睛,眼底都是淒楚。
時至今日,顧風離對她,除了指責,除了怨怪,別無溫柔,她想搖頭,卻整個身體已經僵滯如雕像般,一動都動不了。她想拒絕他,想說憑什麼,可是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好不容易調整心跳,冷靜下來準備重新開始的時候,他卻再度糾纏。
「喬以陌,傷害完我之後,這樣就想離開嗎?」顧風離雙目赤紅的充血,他右手死死的扣住喬以陌的手腕。
「顧風離,到底是誰傷害誰呢?」喬以陌別過臉去,不去看他已經扭曲的臉,顫抖的聲音低聲地質問:「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善罷甘休呢?你跟你的張婷你們一家三口或者四口在一起就好了,做人不能總這樣霸道,誰也沒有權利愛誰一輩子!」
曹澤銘看他還是不肯鬆手,還這麼劍拔弩張的,受不得了直接出拳朝著顧風離擊打過去。
一剎那,顧風離躲避,鬆開了喬以陌。
曹澤銘把喬以陌護在自己身後,冷聲道:「顧風離,你帶給陌陌的傷,不是一點兩點,你想要談,等你回復理智了,再細談,你現在這樣,我是絕對不會容許她跟你出去的!」
「你管不著!這是我跟她的事,與你沒關係!」顧風離憤然地開口,「她欺騙了我,還一再指責我欺騙了她,她就該那麼坦蕩嗎?」
喬以陌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所謂的欺騙是什麼了!
她唯一欺騙的那件事,就是孩子的事!
「跟我走!」顧風離說。
「那是不可能的!」喬以陌毫不猶豫地冷聲喝道,雙手在身側握成拳頭,「我也許騙了你,但我不卑鄙!你是卑鄙,性質不一樣!」
「喬以陌,你別後悔,你跟我走不走?」
「不走!」
「我只最後問你一次,你不好好把握機會而,就不要怪我無情!」顧風離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戾氣,眼裡都是威脅,那眼神彷彿是淬了毒的利劍,想要將喬以陌給生生劈開。
喬以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被他凜冽的寒氣嚇到,她的身子開始不可抑制地顫抖了一下。14062895
只是,曹澤銘的手,朝後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很溫暖,裹住她的小手,那一剎那給予的支撐和溫暖讓她心安。
但是一抬頭,對上顧風離的眸子,她就硬生生地打了個寒戰,驚慌地看著他,被顧風離冰冷的氣息澆了個透,他帶著怒意,狠狠地看著她。
然後,轉身離去。
他沒有再強求,只是他離開時渾身的戾氣讓她驚恐。
顧風離眼中的絕望,還有威脅都是那麼的淋漓盡致。
她恍然地看著門關上,鬆了口氣,但幾乎同時,她整個人無力地幾乎要站不住。
曹澤銘回頭,看她,眼底都是憐惜,他只是低聲道:「如果你想追出去,現在還不晚!」
喬以陌抬頭,看到曹澤銘眼底閃過一抹求而不得的心疼,她搖搖頭,眼中溢滿了淚水,幾乎是瞬間,她輕輕地伸出手,環住了曹澤銘的脖子,輕聲地呢喃了一句:「我不走,他的喜怒哀樂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微微濕熱的眼淚落在了曹澤銘的脖子上,他的手一僵,環住她纖細的腰身,歎了口氣:「陌陌,我們離開雲海吧!」
喬以陌一怔,輕輕地哽咽道:「天下之大,何處容身呢?逃避真的就可以跨越心底這道坎嗎?」
曹澤銘輕輕地笑了笑。「好吧,記得,我在!」
「嗯!」她很感動:「謝謝你在!」
抹掉了眼淚,喬以陌不讓自己受影響,輕聲道:「我餓了!」
「粥已經盛好,過來喝,還有那什麼衛生巾我也給你買好了,在黑色的方形抽屜裡,你用的話自己去拿!」他說完表情有點不自然,甚至臉都有點紅!
喬以陌微微地詫異了下,繼而臉一紅,再度感激他的細心。
一大早,喬以陌還是換了衣服去上班,昨天休息的不錯,她肚子也沒有那麼疼,曹澤銘送她來上班。
雖然很擔心,但是還是尊重了她的選擇,跨越的是心裡的那道坎,而不是形式上的一道坎,他也相信陌陌可以。
喬以陌剛走進單位,還沒有拐進辦公樓,在轉角處,就突然被一道有力的手臂拉住,接著是身體撞進了結實的胸膛,她錯愕抬眸,對上顧風離滿是怒火且赤紅的雙眼,他的眼底都是血絲。
喬以陌還沒說話,就被他拉著上了停靠在轉角處的車子。
王亞樵剛好開車進單位大門,看到這一幕,車子都差點開飛。
喬以陌反抗:「你放開,你要帶我去哪裡?」
可是,顧風離根本不理會她,把她塞進車裡,然後開車一溜煙離去。
奢華的轎車在早晨有些繁亂的道路上穿行,喬以陌跟顧風離坐在車裡,寬大的車廂裡充滿了窒息的味道。
「顧風離,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你沒完沒了的到底要幹嘛?」
他不說話,直接把車子開到了水庫的一側的觀景台上,在這裡,可以看到水庫的全景,他才停穩車子。
「顧風離,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請你不要再這麼幼稚了!」她覺得她被他搞得精疲力盡了,毫無力氣。
顧風離忽然轉過臉來,惡狠狠地瞪著她,憤怒熾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面頰上,他眼中的寒意刻骨:「喬以陌,我想知道你曾經懷的我的那個孩子哪裡去了?」
她沒想到他會知道,排山倒海的痛楚襲來,讓她幾乎暈眩,顫抖著問:「如今,再問這個還有什麼意義?」
「你欺騙了我!」他怒吼。「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那是我的孩子啊?我有權利知道,有權利去難受,有權利去心疼。」
她一時無語,被他吼得有些難受的窒息。那是她最傷的痛,年少輕狂的代價,她都嘗到了,而他的指責讓她心傷,卻也欣慰。
她輕輕地笑了。
他看著她恍惚的笑容,有點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