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蘇一怔,瞪大眼睛看著他,「你剛才不是說陌陌很好麼?你騙我?」
「我沒有欺騙宋小姐,小小姐身體很好,能吃能睡,不過宋小姐,你難道不想見見她麼?」
曉蘇狠狠地看著他,心中都忍不住差點爆粗口,姓聶的手下就是和姓聶的一個德行,除了威逼利誘,還會什麼?
「你現在是在威.脅我?珞奕,是不是我不跟你去,以後我都別想見到我的女兒了?」
珞奕的臉色終於有些微妙的變化,似乎是帶著某種隱忍,「宋小姐,我只是希望你去看看聶先生,他真的病的很嚴重。舒榒駑襻」
曉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別無他法,可是她同樣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思念女兒,也許這是一個好機會——zsa0。
雖然是真的很怕,自己見到了陌陌就不願意再放開,可是不見她,自己不是太殘忍了麼?
她晚上會不會想自己?會不會想要媽媽抱抱……
再也無法深想下去了,思念就如同是滅頂之災,不想還好,一想就兇猛地將她所有的理智都擊退,她終於還是妥協。
只是她告訴自己,她是為了陌陌才妥協的,至於聶峻瑋……
就算是他病死了,和自己也沒有絲毫的關係!
「你先回去吧。」她沉吟了片刻,終於出聲,「我今天是帶我爸爸來醫院的,就算我過去也不是現在,晚點我自己會打車過去。」
珞奕卻是絲毫不肯退步,怕是她會突然反悔,「宋小姐,我知道你要送你父親先回去,他剛才做完了物理治療,我已經派人先送他回去了,你放心,他現在差不多已經安全到家了。」
曉蘇一冷,氣急敗壞地大吼,「珞奕,誰叫你自作主張的?你既然都知道我陪我爸來醫院,你就應該知道他到底怎麼了,他為什麼會這樣,你竟然還派人送他回去?你——」
「宋小姐,你放心,我有交代手下,他們不會亂說話。」珞奕乾脆地打斷了她的話,似乎是很著急的想要把她給帶回去,「你現在和我回去一趟就行,你家人那邊我也有交代,你放心一定不會出任何的問題。」
曉蘇氣得想要尖叫,可是她同樣知道說再多都是無益,今天珞奕是鐵了心要把自己給帶走了。
不過他的話她也知道不會摻水,既然把父親都給送回去了,而且這麼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證不會出什麼岔子,她還是給忍了下來。
算了,她告訴自己,是真的很想陌陌……
曉蘇和珞奕一起到了那棟公寓樓下,其實踏入大門口的瞬間,曉蘇的心中還是不確定,自己今天這一趟過來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她真的很怕自己來了,就捨不得離開。
可是不等她反悔,珞奕就已經將大門給關上了。她輕歎了一口氣,來都來了,還矯情什麼?隨即就有興奮的因子衝上來,她想見女兒,只是跑到了嬰兒房,裡面卻是空無一人,她又不死心地跑到了主臥室,還是沒有人……
該死!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她這才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珞、奕!
混蛋!
不過這個複式的公寓就兩個房間,嬰兒房和主臥室貌似都沒有人,那——聶峻瑋呢?
她真好奇聶峻瑋人在哪裡的時候,這才發現主臥室的落地窗口彷彿是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因為光線很暗,沒有開燈,連窗簾都被拉上,所以不留心看根本就不會注意到。
曉蘇心中已經有點數了,腳步頓了頓,還是走了進去。走近了才看清真的是聶峻瑋,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看著他,站在他的邊上,他沒有睡覺,就是一個人坐在床邊,臉朝著窗子,一動不動地像尊雕像。
他坐在那裡幹什麼呢?
曉蘇心浮氣躁,轉過身去就開了燈,刺目的光線頓時充斥了整個房間,如同是滿天穹廬的繁星。床邊的男人卻是依舊一動不動。
曉蘇想著自己被騙到了這裡,更是懊惱不堪,走過去就伸腿踢了踢他,「聶峻瑋,陌陌在哪裡?」
男人依舊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哪裡,沒有動彈,整個人像是靈魂脫殼了一般。臉色確實是有點憔悴,也好似瘦了一點,下巴處還有鬍渣子冒出來,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看上去好像是很久沒有換了。這簡直就是讓人跌破眼鏡,如此狼狽的聶峻瑋,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聶峻瑋麼?
只是就算是真的生病了,那也不可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吧?
現在真正說不出話來的人是自己的父親不是麼?一想到這些,曉蘇越發的惱火起來——
裝什麼死?
既然有本事把自己騙過來,現在倒是不說話了?真是可惡至極!
「我在跟你說話!」她分貝提高了一點,語氣已是很不耐,「你要是沒話和我說,你就別把我騙到這裡來。我和你說的很清楚了,你現在又拿陌陌來說事,你真是……無.恥!你要是不願意讓我見見陌陌,我也鬥不過你,不過希望你以後不要拿這種事情來戲弄人,很無聊!」
她一口氣說完,見他依舊是無動於衷的樣子,心底的一團火別說是有多麼的旺盛——
自己大概真的是吃了豬油蒙了心,怎麼還會相信他這樣的人?
轉身就想走,腳腕處卻是忽然被人拽住,聶峻瑋的掌心滾燙,即使是隔著一條牛仔褲和一雙襪子,曉蘇都已經感受到了,可是不等她說什麼,她就一個不穩栽倒在邊上的大床上。
小白兔送到了狼的嘴邊,狼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所以,她還沒從錯愕中甦醒,聶峻瑋就直接壓了下來。
突然被他壓在床上,深沉的呼吸帶著一種異樣的灼熱感,撲面而來,節奏十分的不穩,而這麼面對面一看,果然,他的俊臉也帶著一絲異樣的紅。
只是曉蘇已經來不及去分析他到底是真病還是裝的,因為兩人就這樣親密地教纏著,她隔著衣料都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體溫,這讓她渾身的細胞都開始警惕起來——
這個男人,他把自己騙到了這裡,難道就是為了……
臥室的壁燈剛才也被她打開了,此刻頭頂最大的一盞水晶燈的光線被他完全覆蓋著,曉蘇的臉上只投影著一層昏黃的光線,可是她依舊可以清楚的看的見他那猩紅的眼,也許是反光的原因,竟像是蕩漾著某種莫名的東西。
「曉蘇,別走……」
時隔大半個月之久,粗噶而磁性的嗓音,近距離的灌輸進她的耳朵,像是某種咒語般,讓她下意識的想躲。曉蘇是真的怕了這種疑似於情.欲的開端,她知道,其實她更怕的是自己招架不住……
那種內心的深切渴望,她一直都想要抗拒,可是她知道,這個男人的雙手就是帶著一種致命的魔力,讓人很容易就會沉淪在罪惡的深淵,不可自拔。
灼熱的呼吸的逐漸接近,聶峻瑋的五官在曉蘇的眸底越來越清晰……
她的心跳不斷地加快,感覺到他的唇越發的靠近,她準備別過頭去的一刻……行的道曉。
啪嗒!
不單單是唇,聶峻瑋的整個腦袋都跟著砸了下來。
臉貼著臉,滾燙的傳遞著一個訊息,是她想多了——他,真的病了,而且還是發燒,整個人都燙的讓人驚詫。
她先是本能地鬆了一口氣,然後才伸出手探了一探,好燙!
「聶、聶峻瑋?喂,你醒醒……你在發燒……」
他實在是太沉,壓在自己的身上就跟死豬一樣,她試著推著他的身體,可是叫了半天沒有任何的反應,最後沒有辦法,只能吃力地手腳並用,這才撥開了身上死死的壓著的男人。坐起身來,看他像是一隻洩了氣的皮球,躺在偌大的床上,除了粗重的呼吸似乎做不得其它的了。
她伸手摀住自己的臉頰,深深地吸氣,呼吸,如此反覆了兩三次,這才慢慢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再看一眼躺在邊上的男人,沒有了任何的反應,腦海裡不禁想起一句話——
病來如山倒。
一貫都在自己面前像是一座泰山一樣的男人,竟然也會生病,還會病的這麼嚴重。
看著他緊閉著眼睛,似是極為難過的揉著腦袋,唇瓣也是發白乾澀的,全然一副作廢的樣子,曉蘇沒有絲毫的幸災樂禍,心中竟然也跟著升騰起了幾絲難以言喻的感覺——
好像是叫做心疼。
她閉了閉眼睛,其實完全可以馬上就走人的,可是身子就像是被黏住了,就是動彈不了。事實上,那個男人雖然是病的這麼嚴重,但是理智似乎還僅存幾絲,她剛想要下床,他的手又伸了過來,動作吃力,卻是格外堅定地抱住了她的纖腰。
灼灼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她的頸項,「去哪裡?不要走,我不許你走,來了就不許你走……」
她真不想這個時候開口和他說什麼廢話,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清醒的,還是被燒糊塗了,可是他的身體真的是燙的嚇人,算了,就當是自己做做好事,她也不能看著他就這樣被燒死了。畢竟發燒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而且珞奕估計也沒有騙自己,他可能真的是很多天都維持這樣的狀態了。14747816
輕歎了一口氣,她有些無奈地開口,「你還有力氣攔著我?放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