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蘇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暗暗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舒骺豞曶蝤梟裻曉之前雖然知道縐澤楠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他是全國通.緝的大毒.梟。
果然,人不可貌相。
葉少寧見她不動聲地垂著眼簾,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眸色微微一緊,問,「你在雲南醫院的時候騙聶峻瑋偷偷溜出去那一次,你到底是去見誰了?」
曉蘇心頭一顫,不過還是若無其事地掩飾過去,「我就是出去了一趟,不過就是不想讓聶峻瑋知道而已。」
「你見過誰?」葉少寧當然不會相信她的推說之詞,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丫頭,你不用瞞著我,我知道你那次不是出去那麼簡單,你是去見人了對不對?」
曉蘇抿唇不語。
「我之前就在懷疑,是不是這中間你瞞著我什麼事情,一直等到出了山上他們槍戰的事情,我才知道,我一定是忽略了什麼。」葉少寧頓了頓,挑起一邊的眉宇,一字一句地問:「你見過的人是縐澤楠對嗎?」
與其說是他在問自己,到不如說,他心中早就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
曉蘇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下去,這中間的歪歪曲曲快把她自己都給繞暈了,她隱約像是能夠抓到什麼,可是又彷彿是什麼都抓不到,她覺得傷口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她閉了閉眼睛,終於不得不出聲,「葉大哥,你不要再問我了,這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說了。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
推開車門的手被人按住,葉少寧皺著眉頭不肯放她走,「丫頭,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只是整件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她現在還不能完全理出一個頭緒來,她需要冷靜。
「葉大哥,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她堅定地看著他。
葉少寧搖了搖頭,他「曉蘇,你讓我現在怎麼放你走?你之前就跟你說過,聶峻瑋那人太危險了。丫頭,你別和他在一起了,鬼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他那樣的人不會自己動手去弄死誰,但是借刀殺人這種事情就是他的拿手好戲,你懂不懂?」寧全通了。
他啐了一聲,有些咬牙切齒地說:「之前山上的槍.戰,我懷疑聶峻瑋是一手導演的,他應該已經收到了什麼消息,來了一眨甕中捉鱉。一開始我也沒有這麼想過,因為事情發生之後,縐澤楠正好和東南亞那邊的走私軍.火有交易,結果就被政府抓了個正著,那是這麼多年來,縐澤楠第一次失手,損失很慘重。」
曉蘇只覺得肩胛上的傷口越發地疼起來,他唇色發白,大腦嗡嗡的都是嘈雜聲,她知道葉少寧說的都是對的,可是……可是她也知道,事情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就算她真的想亞歐離開,聶峻瑋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曉蘇垂下眼簾彷彿沉思,過了一會兒她才固執地推開了葉少寧的手,「葉大哥,你是執法人員,其實不應該對我說這些比較機密的話的,我知道你是真的為我好,可是不要為我做傻事。還有,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放心,如果聶峻瑋真的要我死,我或許早就已經屍骨無存的,我和你約定,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了,我一定會找你的,到時候你一定要幫我,好不好?」
她衝他淡淡地笑了笑,葉少寧被她眉眼彎彎的樣子給刺激得只覺得一口氣卡在喉嚨口,嚥不下去,又吐不出來,真是他.媽.的咯得慌!
「丫頭,你別給我甩這樣的臉色!」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心中到底還是退讓了一些,「……唉真他媽的見鬼!你啊!你給我記住了,你記住我現在說的話——縐澤楠那人不簡單,聶峻瑋就更不簡單!知不知道?」13756700
他雖然擔心她,但是他知道,自己還是很尊重她,因為勉強她去做什麼事情,她也不會開心的。其實這個小丫頭看著柔弱弱弱的,不過卻一直都很有主見。
曉蘇早就已經笑不出來了,不過她還是被葉少寧這麼一副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逗得有些放鬆,她抿了抿唇,笑嘻嘻地說:「我一定謹記葉大哥的教誨,如果有任何的問題,我都會聯繫葉大哥。」她說完,推開他的抓著自己手腕的手,「葉大哥,我先走了,你別擔心我,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葉少寧還想留人呢,不過看著她急急忙忙地跳下了車,他又看看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幾十雙眼睛盯著呢,前段時間因為這丫頭跑老跑去的,家裡的首長大人已經教訓過自己好幾次了。甚至還放話了,知道他是為了宋曉蘇到處奔波,在首長的眼中那簡直就是不務正業,要是他再這麼不知分寸,估計會從曉蘇身上下手。
他還不想曉蘇因為自己的問題而受到任何的傷害。
罷了罷了,既然她都已經這麼說了,再勉強她也不過就是讓她不開心。反正都在c市,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他肯定也來得及幫她。
珞奕將車順利開回公寓之後就離開了。晚餐的時候照例很冷清,曉蘇一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打算上樓去休息。
這種生活她倒是過得很習慣,反正這幾天聶峻瑋整天都很忙,通常都要到深夜才回來,而那時候她已經睡下了,只有到第二天早上下樓的時候才能看見他坐在餐桌旁翻報紙。
只不過今天她卻一直都心神不寧。
宋曉念和葉少寧的話總是不斷地在她的腦海裡迴響著,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懷疑,那個真.相到底是什麼?vikg。
是她想多了……還是……所有的一切真的如同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都是他蓄意為之的?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曉蘇只感覺自己的喉嚨口像是卡著一根刺那樣的難受。其實已經很晚了,可是就是睡不著,她一次一次無端端地醒過來。看著月色清輝透過窗簾間的一絲縫隙落進室內,在地板上拉成一條若有若無的銀線。床的另一側是空的,她知道,聶峻瑋還沒有回來。
他雖然這幾天都沒有折騰自己,但是她知道,他大半夜回來的時候還是會睡在這張床上。
曉蘇索性走進浴室去沖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房間裡仍舊靜悄悄的。她想了想,打算去樓下花園裡走一圈再回來。
她一直都知道,臥室邊上就是書房,聶峻瑋平常都會在書房裡面工作,只是她來到這個公寓的這麼些天,從來沒有進過那個書房。
今天晚上公寓似乎是格外的安靜,她腳步放的很輕,走出臥室的時候眼睛似乎是瞬間就掃到了邊上那扇緊閉的書房的門。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什麼,只是有一個很強烈的念頭一直都從她的腦海裡蹦出來,她握著門把的手在顫抖,那個聲音卻是越來越強烈。
也許很多時候,真.相就是需要自己去查證的,她知道自己的個性,如果這件事情永遠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那麼她永遠都不會心安。與其像是傻瓜一樣日復一日地猜測懷疑,倒不如自己動手去把真.相找出來。
聶峻瑋這樣的人一貫都在書房裡面工作,也許會有什麼蛛絲馬跡。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真的幾步走到了書房的門口,一把按住了門把,用力一擰,房門竟然沒有鎖。
門都已經被推開,裡面黑漆漆的一片,因為是背對著樓下的花園,此刻月光正好,所以即使沒有光線,慢慢適應黑暗的曉蘇也很快能夠大致地看到一些房間的擺設。
她一顆跳地厲害,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走在一條鋼絲上,稍有不慎都會摔得渾身碎骨,不過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因為這個房間此刻對於她而言的誘惑力太大,她要自己去找到真.相,她一定要弄清楚……
身子已經閃進了書房,門在她的身後被輕輕地關上,她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聶峻瑋什麼時候會回來,因為這裡不是以前她住的別墅,聽到車聲她還可以有時間逃跑,這個公寓是單門的,她必須要在聶峻瑋回來之前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她都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偵探,自從和聶峻瑋交手開始,她做了太多太多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曉蘇暗暗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她沒有時間胡思亂想,極快地走到了他的書桌前,因為不敢開房間的大燈,她看到桌上有一盞檯燈,伸手正準備把檯燈打亮,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很輕微的開門聲。
她一顆心神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這個書房和公寓的大門口比較近,如此安靜的夜晚,似乎是連門板的隔音效果都沒有那麼好了,曉蘇聽得一清二楚,門被打開了,有腳步聲漸漸地逼近。
她面色發白,手心都是汗,顧不上一切,想著自己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一定會被撞個正著,怎麼辦?
怎麼辦……
她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剛一轉身就看到書桌邊上還有一個一尺高的櫃子,聽著那腳步聲似乎是朝著這個方向而來,她屏住一口氣,伸手就去拉開了櫃子的門,竟然也沒有鎖的,她一腳就踩了進去,等到書房的門被人打開的瞬間,她已經關上了櫃子的門。
黑暗徹底包.圍了曉蘇,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櫃子裡面,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很緊張,所以渾身都是緊繃著的,一動不敢動一下,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分散,因為書房沒一會兒又進來一個人,聽著那恭敬的口吻,她就知道是珞奕。
這麼晚了,珞奕來這裡做什麼?
不過她很快又覺得幸運,因為珞奕一定是有事情才會這麼晚了來找聶峻瑋,如果沒事的話,這個時候估計聶峻瑋已經在臥室了,那麼他也很快就會發現她不在房間……
她本能地屏住呼吸,其實並不是有意去偷聽什麼,可是書房裡那兩人先是沒有發現她,所以對話的聲音很連貫地傳了出來,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刻,音量彷彿被放大了數倍。
於是,正當曉蘇在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的時候,忽然就聽到珞奕連貫的話無比清晰地透過門板傳到了她的耳中,「……那晚在山上被我們扣下的那兩個小子,他已經放出話來了,說是活見人死見屍。其實他應該知道人在我們手裡……」
曉蘇不禁愣了一下,等到回過神,另一道清冽冷淡的嗓音已經飄出來:「……那又怎麼樣?我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只等著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縐澤楠這個人出了名的奸詐,這一次倒真是馬失前蹄了。不過我們還是得趁早提防才行,如今他人雖然在外面避風頭,也許同時也在著手準備反擊。」
「是他太心急,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居然捨得出動那麼多人手來對付我,還真以為可以一勞永逸麼。」聶峻瑋似乎吸了一口煙,所以聲音停了停,然後才繼續輕描淡寫地說:「我陪他玩了一場,在他的眼皮底下演了那麼多天的戲,之後還折騰大半夜,他為遊戲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的。」
珞奕語音模糊地低低「嗯」了聲:「他事前恐怕怎麼也想不到我們這次會將計就計。其實我們早在去雲南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這件事情,這次還可以拿下他和東南亞那邊的人走私軍火的犯罪記錄,現在是黑白兩道都在找他,他怕是東山難起了。」
聶峻瑋一聲冷笑,「自作聰明的下場。」
……
片刻之後,又聽到珞奕帶著一絲不太確定的聲音忽然問:「聶先生,宋小姐那邊……」
「她今天見了葉少寧?」聶峻瑋冷然的嗓音打斷珞奕的話。
「是的。」
「她有什麼異樣麼?」
「那倒沒有,只是讓我開車帶她去兜兜風,不過我拒絕了,因為當時沒有得到聶先生您的命令,而且我還有點擔心,縐澤楠會在她身上下手,當時就我一個人開車送她回來。」
又有短暫的停頓,然後就聽到聶峻瑋的嗓音冷酷之中不帶任何的溫度,一字一句地說:「她要是想出去,你就帶她出去。」
珞奕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聶先生,您的意思是……」
「縐澤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不是覺得拉攏了宋曉蘇就可以扳倒我麼?他或許還會再嘗試一次的,我倒是真的想要一勞永逸。n&s那邊已經有任務下來了,他們希望雲南那一塊的黑勢力我們可以全面的掌控,這件事情不容有誤。」
「……這樣的話,宋小姐的安全——」
「從總部多派一點人過來,這幾天你都跟著她,不要讓她出什麼意外。」
…………
曉蘇用力地咬著唇,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是察覺有疼意的時候,她才驚覺自己的雙手緊緊地扣著大腿外部的肉,力道太猛,以至於等到她發現時候,竟然感覺到指尖有粘稠的東西……
也許是自己的血,那是被她活生生給扣下來的。
她覺得胸口好窒悶,喘不過氣來了,外面的交談聲好像還在繼續,可是耳邊嗡嗡的為什麼什麼都聽不到?
原來……原來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哈!哈!真的是……好精彩的一場戲啊!只是這一場戲裡面,聶峻瑋是最老謀深算的那個主角,那麼縐澤楠不過就是一個打醬油的配角,可是自己呢?
她宋曉蘇好像是連跑龍套的都不如,不不不,她也有身份和地位的——
那就是魚餌!
說的再通俗一點就是棋子。
她原先是縐澤楠用來對付聶峻瑋的棋子,她還自作聰明的以為聶峻瑋什麼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所有的一切小動作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而她最後光榮的被聶峻瑋反利用,成了扳倒縐澤楠的棋子……
原來,所有的一切改變那都不過是他的蓄意陰謀,原來,他道貌岸然地跑去什麼資助希望小學,也不過都是做戲讓縐澤楠跳入他為他設計好的陷阱裡面。
太精彩了,她的人生竟然還會發生這麼精彩的好戲,真的是……這一場生死遊戲裡面,每一個人都玩得那麼投入,不過她想如果要頒獎的話,應該是給聶峻瑋頒發一個最佳男主角的獎項……
他這樣的人才,不去做明星,真的是太太太可惜了!
時值初冬,夜晚彷彿是格外的冷,可是房間裡分明開著中央空調,曉蘇卻絲毫感覺不到,她只覺得自己彷彿是墜入了一個冰窖,四肢上是一片冰涼。她用力地抱著自己,卻還是感覺不到任何的暖意。
冷,是真的冷,彷彿有一線沁骨的涼意從腳底一直升到心裡,讓她忍不住發抖。
她在黑暗中定定地睜著眼睛,眼前的一切漸漸地模糊、扭曲,她彷彿是看到了一個血淋淋的時間,那一聲沉悶的槍聲一遍一遍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宋曉蘇,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那麼勇敢地推開聶峻瑋?
原來自己拿命換來的,不過就是可笑的一場遊戲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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