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辜負老虎報恩的美好願望,我們準備把老虎送來的兩道野味都烹飪著吃掉。
後山上原本沒有野雞,只有野兔,野雞是附近的一個禽畜養殖場發生了爆炸事故,造成許多野雞出逃,才讓後山上的野雞紮下了根。
「這是老虎送給你作謝禮的,你想怎麼吃。」
在園丁小屋門外,班長左右手分別倒提著野雞和野兔,有點冷淡地問我。
自從發生了我差點將她弟弟爆菊的事件之後,班長生了我的氣,也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經檢測沒有發現病菌……」我撓著後腦勺說道,「那就煮熟了以後大家一塊吃吧,我又不是豬,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東西。」
「讓我幫忙烹飪可以。」班長有點小氣地說,「但是你要來幫廚。」
我點頭:「沒問題,我打下手還是綽綽有餘的。」
班長瞟了我一眼,「不用你給我打下手,你去做些雜事就可以,總之你要把精力消耗在正事上知道嗎。」
誒,聽上去話裡有話啊,班長覺得我先是非禮了維尼,又幾乎爆了舒哲的菊花,是精力旺盛得不到釋放所致嗎,就好像生理衛生宣傳冊上寫著「青少年應當把精力發洩在體育活動上以減少自`慰」一樣嗎。
「班長,班長,讓我跟你一起去廚房吧。」在一棵果樹下呆站了半天的小芹,興高采烈地舉起手來,「我要跟班長學做菜,烹飪野雞和野兔的過程,可不是每天都能看見的。」
班長點了點頭,「我和小芹去廚房裡準備,葉麟你在屋子外面幹些活吧。」
她的眼神掃中了牆根地下用麻繩緊緊捆紮住的一袋子大米。
「那些大米生了一點米蟲,學校食堂打算丟掉,不過我覺得米蟲並不太多,就放在這裡打算把米蟲都挑出來,,既然你沒事幹,就坐在小板凳上,替我挑一挑米蟲吧。」
我打開口袋一看,見裡面的大米顏色還比較白,不像是陳米,不過在表面上有三五隻黑色的小象鼻蟲在爬來爬去,這種米自然是不能在私立學校的餐廳裡出現了,不過我小時候幫奶奶挑過米蟲,只要把米蟲都挑走,那麼剩下的大米就可以照樣吃。
「好,就交給我吧。」我拍著胸脯對班長保證道。
班長帶著小芹走向廚房,小芹在臨走之前還回頭向我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滿面笑容,彷彿在說:「我一定會把女二號的廚藝都偷學到手的。」
我把大米全倒進一個塑料盆裡,搬來小板凳坐在旁邊,開始了漫長的挑米蟲職業生涯。
上午10點鐘的陽光很好,根據我小時候挑米蟲的經驗,只要把大米盡量鋪開放在陽光下,米蟲就會自己往外爬,百試百靈,我在手邊又放了一個小水桶,裡面有半桶水,一旦我捉到了米蟲,就扔進水裡淹死,省得它們再爬回來。
米蟲向外爬的速度不快,於是我很多時間都閒著發愣,順便去觀察園丁小屋附近的景物。
遠處是無土種植園,近處有幾棵果樹還有小花園,園丁小屋附帶的倉庫裡,堆放著一些農用器械,以及班長從家裡拿來的舊東西。
勤儉持家的班長一向不捨得扔東西,她不但最大程度地把自己的「收藏品」搬了過來,甚至還有越收集越多的勢頭,,甚至於鄰居大媽送給她的兒子玩剩下的玩具,她都一直留著。
更不要說在二十八中上學的時候,她上下學天天騎的天藍色自行車,也保養得很好,停靠在園丁小屋的西牆外。
幸好青姿高中是半封閉准軍事化管理,動作笨拙的左雄應該沒能力溜進來偷班長的自行車座。
在園丁小屋正對著的一棵樹上面,釘著班長從家裡帶來的飛鏢靶盤,有三枚飛鏢釘在上面,想必是班長沒少練習。
維尼曾經向我透露說,班長早先是用更激烈的練習方法,直接用飛刀射在樹幹上的,但是宮彩彩每次見到書上的刀痕都為了大樹傷心,班長沒辦法只好退而求其次,改回了用飛鏢練習。
我捏著兩個米蟲正在魂遊天外的時候,見到艾米在彭透斯的陪同下趾高氣昂地走過來了,遠遠看著艾米的好幾個男學生露出標準的豬哥臉,還有人伸出右手行了個納粹舉手禮,高呼:「艾米校長萬歲。」
艾米理都沒理他們,直直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並且命令彭透斯把那些男學生都趕走。
「死男僕,你在做什麼呢。」艾米好奇地看了看我面前裝滿大米的塑料盆,之後大吃一驚道:「不是吧,大米都生蟲子了還不丟掉,,天朝的糧食就這麼缺乏嗎。」
我看著艾米因為吃驚而睜得更大的湛藍色眼睛,失笑道:「我們天朝有金坷垃,小麥畝產一千八,怎麼可能糧食缺乏呢,但是小學課本上有云:鋤禾日當午,粒粒皆辛苦,有了一點米蟲不代表米就不能吃了,你看貝爺連原始森林裡的毒蟲都敢吃,相比之下一點米蟲又算什麼啊。」
「但是上流社會絕對不會吃生蟲的食物啊。」艾米還要跟我理論。
我突然回想起在夢境輪迴中缺吃少穿的日子,冷笑了一聲:「那是因為他們太嬌氣,人類的消化系統沒那麼脆弱,可以消化的東西很多,缺少食物的時候,別說是生蟲子的米,就算蟲子本身,也會有人搶著去吃的。」
艾米雙手環抱於胸前搖了搖頭,雙馬尾隨著她的動作在身體兩側美妙地晃動著。
「反正我絕不吃蟲子,就算到了世界末日沒東西吃了,我也絕不吃蟲子,到時候男僕你要負責給我找東西吃。」
我哭笑不得道:「你剛才說世界末日已經沒東西吃了,還要我找東西吃,我找什麼來給你吃啊。」
艾米突然目光一凜,嘿嘿笑道:「不是有個紀錄片,講述雪崩遇難者吃死去同伴的肉活下來的事情嗎,到時候男僕弄不到別的東西,人肉至少可以弄來吧。」
「人肉你妹啊。」我吐槽道,「你沒事看什麼重口味的紀錄片啊,難道對你來說,吃蟲子比吃人肉還不能接受嗎。」
「吃人肉會有一種殘酷的美感,吃蟲子沒有。」艾米玩弄著自己衣領上的一顆寶石,振振有詞道,「我是上帝最美麗的造物,所以任何時候都應該是美麗的。」
「不要緊。」我嚴肅道,「到時候我會給你抓來一大堆美麗的蟲子的。」
艾米被我氣得沒話說,不過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不一會她就消了氣,而且看著我挑米蟲似乎也蠻有趣的。
「把米蟲們抓住,丟在水桶裡淹死是嗎,真是低級的遊戲啊……不過看男僕抓蟲那麼辛苦,就讓本小姐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你是打算來玩吧。」
「哼,死男僕你有意見。」
「有,有很多意見,挑米蟲是需要技巧的,我小時候有經驗,你這種生手,會越幫越忙的。」
「哈,你看不起我是吧,這種低端工作需要什麼技巧,就連喜馬拉雅山上的猴子和馬裡亞納海溝的章魚都能勝任。」
「喂,把你哥哥比喻成猴子和章魚,從遺傳學的角度,對你自己也很不利的。」
「反正我就要玩。」艾米蠻不講理地擼起袖子,伸手進米盆裡,快樂地跟我一起捉米蟲了。
還別說,艾米因為手指纖小,精準度不比我差,挑米蟲的效率還蠻高的,不過只挑了一小會她就腰疼了。
「啊呀呀~~~~無聊死了。」放棄了挑米蟲的艾米抻了個懶腰,然後就看見了園丁小屋的牆根底下放了一個挺大的紅布口袋,裡面鼓鼓囊囊地塞了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艾米指著紅布口袋問道,「是男僕你帶來的嗎。」
「不是。」我回答說,「是班長的東西,一早就放在這兒的。」
「裡面是什麼。」艾米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問。
「我怎麼知道,普通的東西吧。」
「那可不一定。」多疑的艾米用兩根指頭托著自己的下巴,圍著紅布口袋踱了幾步,又左右看了看,「卡秋莎總收集奇怪的東西,誰知道裡面是不是有違禁品、走私品、哈利波特的魔法石之類的東西啊,我要弄清楚裡面是什麼。」
我還來不及阻止,艾米就抬起穿涼席的嫩足,朝著紅布口袋狠狠踢了一腳,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死了疼死了,,。」
艾米眼角飆淚地摀住腳丫,原地蹦了起來。
「是仙人球,竟然是仙人球,卡秋莎把仙人球藏在這裡面害我,哥哥你要為我出氣啊。」
我差點沒把鼻子氣歪,誰讓你多事去踢它的,而且剛才叫了我那麼半天死男僕,受了委屈才想起來叫我哥哥呀。
不過艾米能在情緒激動的時候下意識地叫我哥哥,我還是蠻愉悅的。
我讓艾米脫了鞋,仔細檢查了她腳趾上的傷口,所幸並不嚴重,於是就進屋去朝班長要了創可貼,用澆花的水管給艾米沖洗之後,處置好了傷口。
正當艾米叫囂著要把仙人球處以死刑的時候,維尼和大喇叭肩並肩地走過來了。
遠遠見了我,大喇叭就心寬體胖地自嘲道:「聽班長說這裡在烹飪野味,我和維尼就馬上過來了,吃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