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打掉?」任老爺子哼哼了兩聲,「打胎很傷元氣好不好!我還盼著她給我生出一個武學天分更高的外孫呢!」
因為小芹是武術天才,所以貌似任老爺子對任阿姨的後代抱有很大這方面的期望,意識到自己的女性身份從而不再習武的小芹,一定讓任老爺子很失望吧?
「總之,打胎不是她想打,想打就能打的!我非得讓她知道,她爹我不是吃乾飯的!」
發下如此誓言後,任老爺子讓我密切關注事態發展,及時向他匯報,然後掛上了電話。
上小學的時候,班裡有一女生,極喜歡向老師打小報告,當時不明白她是懷著什麼心態,如今向任老爺子打過小報告之後,我心裡也有了一種莫名的快感。
不知道任阿姨對於橫插一腳的父親,要如何頭大了,本著善良的願望來打小報告,應該不會受到神明的懲罰吧?
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神明專門掌管這一塊領域,但是就算要被懲罰,也是小學那個長舌的女同學先遭到懲罰吧?
我突然敏銳地察覺到,我被人跟蹤了。
用眼角的餘光一掃,對方不是小芹,而是一個身材相當矮小的幼弱身影。
在小芹家吃過晚飯之後,天色已經逐漸黑了下來,我停下腳步,回頭向對方迎去,藉著路燈的光亮,方才看清,一直跟著我半條街的,是一個紮著單馬尾的,8、9歲的小女孩。
她一看清我的臉就哭了起來,「不是爸爸!不是爸爸~~~~!!」
廢話!誰是你爸爸啊!在十字路口跟錯了人吧?你爸爸也真夠糊塗的!女兒丟了還不過來找嗎?
在蘿莉控如此猖獗的年代,我不能把一個小女孩孤身留在街頭不管,但是陪她在原地等她爸爸,她又被我的面目嚇得大哭不止,難免引來路人圍觀。
沒奈何,我看見馬路對面有一個便民小警亭,就牽住小女孩的手,帶她過了馬路,敲開警亭的門,打算讓裡面的警察來接管了。
說來也怪,小女孩一被我牽住小手,立馬就不哭了,不過看樣子不是因為感到安心,而是害怕再哭就會被我殺掉。
敲開警亭的門以後,我看見裡面坐著一老一小兩個警察,老警察正在喝茶,小警察一看就是剛畢業,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又瞧到了我手牽著的想哭但不敢哭的小女孩,立即問道:
「你、你想幹什麼?你有什麼要求?」
尼瑪把我當成挾持人質的啦!?我想要求中國武力收回釣魚島,我想要求中國武力收回菲律賓(以及黃巖島),但是這不是劫持一個小女孩就能達到的事情嘛!把我理解成學雷鋒做好事有那麼困難嗎!
到底是他後面的老警察見多識廣,知道面善未必心善,面惡未必心惡,老警察喝了口溫吞吞的茶水,慢條斯理地道:
「這個小丫頭是迷路了對吧?你和她認識嗎?」
我說不認識,只是在街上偶然遇到,她爸爸可能在附近,至於身形體貌,估計跟我有幾分相似之處,不然小女孩也不會認錯。
老警察點了點頭,把這些記下,然後從我這裡接過小女孩的手,安慰她道:
「別害怕哦~~~警察叔叔會幫你找到爸爸的。來,跟這位好心的哥哥說再見!」
「警察叔叔」這個字眼對於小女孩極富威嚴,小女孩怯生生地對我揮手說:「哥哥再見!」
我酷酷地回過身,和兩名警察以及小女孩揮手告別,留給他們一個深藏身與名的背影。
走了一段路,正為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而得意,不料在轉角處的路燈下面,以龍叔為首的三名黑社會份子把我給攔住了。
我皺眉道:「怎麼?小芹的爸爸又要找我談話?他一次都談完了不成嗎?」
龍叔推了推自己的眼罩,嚴肅道:「我只是來提醒你,別忘了堂主對你的警告罷了。」
他右面的胖子說:「不錯,你既然是堂主未來的女婿,就只能對二小姐好!跟其他女性曖昧不清的話,小心我們讓你受皮肉之苦!」
左面的瘦子則道:「那小女孩迷路了,你幹什麼要幫她?定然是沒安好心,希望十年後她來找你報恩!以後這種事情不許做!」
我急怒攻心,幾乎當場氣斃。
「話說你們管的也太寬了吧!那種8、9歲的小女孩,你們說我是蘿莉控我也認了,居然說我盼著她十年後來報恩嗎!如果我盼著這種事,我乾脆去幫助仙鶴或者田螺比較靠譜吧!」
龍叔可能也覺得瘦子的話有些過分,為了圓場,他向我介紹道:
「這位胖兄弟諢號叫『肥虎』,你叫他虎叔就好;這位瘦兄弟諢號叫『細豹』,你叫他豹叔就好;至於我,二小姐一般叫我龍叔……」
所以三個人連起來就是《龍、虎、豹》嗎?好一個有香港特色的組合啊!完全就是色`情雜誌的名稱好不好!
我雙手插兜,沒好氣地說:「你們不去保護小芹,到這來跟蹤我幹什麼?」
「二小姐有令,不讓我們靠的太近,而且萬一被夫人發現就糟糕了。」
虎叔如是說,他口裡的「夫人」指的當然是任阿姨。
「堂主跟我們說了,他觀你的面相,就知道你命裡犯桃花,如果沒人管著,肯定要做對不起二小姐的事情,所以派我們對你多加留意,你自己可要小心了……」
豹叔尖刻地提醒我。
尼瑪剛才我送一個小蘿莉去便民警亭,就要盤查我半天,如果以後我去班長家蹭飯的話,不得把我綁在老虎凳上灌辣椒水啊!霍振邦你太霸道了啊!准岳父是黑社會,真讓人吃不消啊!
恰逢一輛出租車從側面開過來,我招手讓司機停下,然後閃電般地竄上了車。
「去哪?」司機從後視鏡裡看著我,問。
「先開出這條街!」我喊道,「出了這條街我再告訴你!」
司機瞟了一眼目送我們離去的***三人組,立即一腳油門開出好遠,這才膽戰心驚道:
「哎呀媽呀,這仨人像是黑社會啊!少年你……」
此時他已經看清了我的容貌,後半句話被吞下去了,我嚴重懷疑他想說的是「少年你是要被組織滅口吧?」
回到家後,我臨睡前出門又倒了一次垃圾,發現雖然龍叔沒有跟來,但是虎叔和豹叔這一胖一瘦,似乎埋伏在我家附近探聽風聲。
我很不自在,打算向小芹反映這件事,不過出乎意料的,艾淑喬僱傭的那個私家偵探,因為同樣在監視我,結果被虎叔和豹叔遇見,被痛揍了一頓。
倒也算是為我做了件好事。
另外一件我沒想到的事,就是任老爺子為了阻止任阿姨打胎,居然找到了任阿姨的那名做婦產科大夫的同學的電話,捏著鼻子威脅她:如果她給任阿姨流產,就要在她下班的路上綁架她,讓她生不如死。
完全沒有前輩高人的風範,是小流氓的手段啊!但是意外的有效啊!因為任阿姨的前夫是黑道人士,所以有所耳聞的婦產科同學,非常害怕被黑道報復,因而不敢幫忙了啊!
接下來,任老爺子又攛掇自己的兒子,鼎鼎大名的青姿學園的董事長,專門把妹妹叫到自己家來一陣促膝長談,無非說的是既然撞上了機緣,那麼喜結連理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趁著年紀還不太大什麼的……
任阿姨不明白消息是從哪裡走漏的,面對父兄的責難,仍然是一百個不從,頗有孩子是我的,生不生都是我的自由,你們沒權過問的意思。
任老爺子知道女兒的脾氣向來很倔,正面說服不了,他眼珠一轉,又打起了美國人的主意。
把任阿姨懷孕,並且想要打胎的消息,私下傳遞給《魔鼎傳奇》的導演,以及部分美國工作人員,收穫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位美國導演成長於天主教家庭,在他看來,打胎是違反上帝旨意的,於是就此事和任阿姨秘密約談了好幾次,大意都是說就算耽誤工作也不要緊,你必須把這孩子給生下來,否則我就視你為有罪之人,我的良心將不允許我繼續和你合作下去了,到時候會和投資方說,要麼換武指,要麼換導演。
不知怎麼,小道消息也傳到了《魔鼎傳奇》的男主角,凱爾那裡,一向對任阿姨欽佩有加的凱爾,痛心疾首地跟任阿姨表示:打胎是有違人權的行為,如果任阿姨不願意撫養生下來的小孩,盡可以交給他養。他的好多演員朋友都收養了亞洲的孤兒,他覺得自己不跟著收養一個的話,會跟不上潮流的。
總而言之,任阿姨萬萬沒想到,在中國的劇組,如果為了趕劇組進度而對胎兒流產,會受到廣泛一致的「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讚揚,在美國人的劇組,卻因為此舉違反人道,導致自己有可能被當成異類而呆不下去。
對於非常看重自己工作,極其敬業的任阿姨來說,如果因為這種原因而半途而廢,是不被允許的。
於是打胎的事情就暫時被擱置了下來,任阿姨在千方百計不讓女兒得知這件事的同時,計劃著並不存在的萬全之策。
這段時間裡面,我的生活仍在繼續,除了多出虎叔和豹叔時不時對我跟蹤監視以外,並沒有多大改變。
到了週一,一再推遲的女排決賽終於舉行了。
班長和熊瑤月的雷霆組合,勇不可擋,非常輕鬆地拿下了對手,衛冕了年級組冠軍。
我也如願看到了班長的排球短褲,以及她飛身扣球時,颯爽的英姿。
但是「乳搖」什麼的,真的沒看見。
不,不是大小的問題,而是班長和熊瑤月像是約好了一樣,大概都穿了內附彈簧支撐的運動胸罩吧?
該死!運動胸罩的發明人,詛咒你吃方便麵永遠沒有調味包,上廁所永遠沒有紙啊!
不過看到了陽光下白閃閃的大腿,洒家這輩子也值了。
班長把女排年級組第一的獎狀也貼在教室後牆上之後,大喇叭提議,晚上全班同學都去自助餐廳慶祝初二(3)班的雙喜臨門(男籃和女排),受到了廣大吃貨的一致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