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怕,」艾米站在浴缸中央叉著腰對我說,「我只是喝一點你的血,然後再把我的血分給你喝,這樣你就可以和我訂下新的主僕契約……」
別以為我沒看過吸血鬼電影啊!你說的是成為吸血鬼的「初擁」儀式啊!雖然現在在學校裡,「初擁」指的是「初次擁抱」,跟「初吻」並列,但是別以為我的知識跟他們一樣膚淺啊!
不要以為自己皮膚白,又對陽光過敏,就是吸血鬼啊!有你這麼愛吃薯片的吸血鬼嗎!有你這麼愛喝可樂的吸血鬼嗎!覺得自己是吸血鬼,這是歐美小孩子中二病的一種體現啊!我妹妹提前得了中二病了啊!看來只有靠我這個思維完全理性,絕不中二的哥哥來拯救她了!
「吸血鬼這麼不科學的東西,在世界上根本是不存在的!」我認真嚴肅地教育她說,「至於《暮光之城》那種電影更是不能看,導演已經開始讓吸血鬼和狼人搞基了……」
「我知道,我知道了,」艾米不感興趣地打斷了我的說教,「本來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那麼認真幹嘛?吸血鬼就是你們天朝所說的封建迷信,弱智才認為這個世界上真有吸血鬼呢!」
「你真是這麼想的?」妹妹不是中二病讓我非常欣慰,不過總要確定一下以防萬一,「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想喝我的血?」
「嗯……媽媽接待過一個非洲巫醫,他跟我們說,喝下別人的血,然後再舉行某種特殊儀式,就能讓那個人成為你永遠的奴隸……」
搞了半天還是封建迷信啊!還是有一萬年歷史的非洲迷信啊!我說會永遠保護你你還不知足,還打算用巫術把我變成你的專屬奴隸嗎!你的控制欲真是跟艾淑喬一脈相承,強的不得了啊!
我嚴厲地批評了她的錯誤認識和錯誤想法,暗示她艾淑喬的教育方法是不對的,與人相處時不能總想著控制別人,要將心比心,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總之巴拉巴拉談了一大堆,我自己聽著都煩。
果然艾米不願意聽了,她摀住耳朵,大叫道:
「男僕真囉嗦!真囉嗦!真囉嗦!當我的奴隸有什麼不好?你不是說愛我嗎!連給我當奴隸都不肯,說愛我果然是騙人的!」
「愛一個人,又不是非要給她當奴隸不可……」
話說到一半我沉默了,毋庸置疑愛著我的小芹,我的確可以對她予取予求,幾乎不擔心任何事情會遭到拒絕,這樣的小芹,還不算是我的奴隸嗎?
而對於班長,她所提出來的要求,甚至她沒有提出來的,僅僅是她的願望,我也會盡我所能地幫她達成,我對她的好感確實讓我變相成了她的奴隸,至少也是最新一號的忠犬。
愛這種東西,果然是誰先愛誰先輸,先把愛說出口的那個人,要免費給對方當一輩子奴隸嗎?怪不得有大師說「沉默是金」,這句警語一定是他跪在洗衣板上的時候想出來的啊!
見我話說到一半不說了,艾米以為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於是得意洋洋地從浴缸裡邁步出來,身上的水珠也不擦了,拽了條毛巾披在身上,一搖一晃地走回了臥室。
像一隻滑雪的企鵝一樣,艾米面朝下地撲到沙發墊子上,轉過頭來問我:
「男僕,你以後打算同誰結婚?」
「誒?」
「雖然你愛我,但是我不可能跟一個男僕結婚的,難道你會單身一輩子嗎?」
我對你的愛只是兄妹之愛啊!從血緣上來講,咱倆結婚的前提就根本不存在啊!和小芹這個有可能成為義妹的女孩在一起,我已經有很大的心裡壓力了,如果還打算和親妹妹結婚的話,法律和道德都不允許啊!就連一向開明的老爸,也有可能會打折我的腿啊!
見我猶豫著不回答,艾米一邊玩弄著浴巾的邊角,一邊問:
「你還沒有跟暴力女分手嗎?雖然她莫名其妙地就開始討好我了,但是我總覺得她很陰險,不適合當你的妻子!」
「這個嘛……」一個小時之前差點推倒小芹的我,恐怕沒資格立刻回答這個問題。
「不如,男僕你和維尼結婚吧!」
「噗——」我差點把剛喝了一口的無糖冰咖啡噴出來,「什麼!?我為什麼要和維尼結婚?」
艾米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因為我中意維尼喔!你不是愛我嗎?你愛的人安排一個女人嫁給你,你還不感恩戴德地接受嗎?」
你以為自己是皇上寵愛的公主,有權力給我賜婚啊?熊瑤月至今還認為我是同性戀,如果你提出讓我們以後結婚的荒唐建議,她說不定認為我要找她「形婚」呢!同性戀男人迫於家庭壓力,找個或知情或不知情的女人形式上結婚,這樣的同性戀妻子簡稱「同妻」,據說在中國人數不下兩百萬,你忍心讓熊瑤月成為兩百萬「同妻」當中的一員嗎!
當然了,如果你提供足夠的彩禮的話,說不定熊瑤月財迷症一犯,真的同意嫁給我了呢!反正是「形婚」,能幫我這個「閨蜜」遮掩同性戀身份,說不定她還覺得自己是學雷鋒做好事,感到滿心驕傲呢!不過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她就該後悔了啊!和自己有名有份的妻子躺在一張床上,我還沒有那麼柳下惠啊!
由於青姿學園是住宿制學校,過了晚上10點就會關閉大門,對出入的學生嚴加盤查,所以我和艾米又聊了一會,就告辭打算回家了。
艾米趴在沙發上晃動著兩隻小腳,難得地叮囑我路上注意安全,尤其是要小心女流氓,據說青姿學園裡有個高富帥的男生走夜路,被女流氓給劫了色。
我靠,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不安全了!劫色的人,到底是女校醫陳穎然,還是千鶴女子學校的「玫瑰組」啊?如果是陳穎然的話跟我關係還不大,如果是玫瑰組的人,那麼很可能是小芹的舊部下啊!如果我今天推了小芹,那就算是給青姿學園的那位高富帥報了仇啊!
「對了,」在我離開之前,艾米最後又問我,「男僕,你知道彭透斯平時把監控室的鑰匙藏在哪裡嗎?」
「誒?我不知道啊,你要監控室的鑰匙幹什麼?」
「當然是打算進去看看,那些上鎖的鐵櫃裡都裝著什麼了!萬一發現錄著我這屋情況的錄像帶的話,我就可以確定房間裡裝著攝像頭了!從視頻裡可以推測出拍攝角度,接著就可以確定位置,最終把攝像頭拆掉了啊!」
「主意是不錯,可是彭透斯行事很謹慎,不會把鑰匙隨便亂放的。」
艾米壞笑著向我眨了下眼睛,「所以才需要男僕你,去『色`誘』他一下啊!」
我才不去呢!沒有你這麼坑哥哥的啊!都說基門深似海,一去不回頭,萬一我真的墮落成一個基佬怎麼辦啊!不過我可以肯定,退一萬步講,就算我真的成為了一個基佬,也絕不會找個女性去「形婚」,斯巴達做事要麼不做,要麼就一條路走到黑,到時候我會秉持哲學之路,成為一個驕傲並自豪著的基佬的!
走到貴賓樓的院子裡以後,已經吃完了牛排的奧巴馬,又過來向我套近乎,還有一路跟著我回家的意思,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為了討要食物毫無節操。
回到家裡,躺在這個週末可能就要借給蘇巧睡的床上,我思緒萬千,很難入眠,從明天見到小芹第一句話要說什麼,直想到任阿姨的小孩如果生出來要取什麼名字,最後我跳起來對著沙袋打了三百多拳,才渾身臭汗地睡著了。
星期三一大早,我來到初二(3)班的教室,第一個看到的人卻是班長。
她見了我,還沒說話,先從裙子兜裡掏出嶄新的一元錢遞給我。
「誒?你這是幹什麼?」
「還你錢啊!」班長拉著長聲說道,「昨天讓你幫我買了一瓶礦泉水,你不記得了?」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當時你說要我買礦泉水請小芹和宮彩彩喝,因為她們替我做了值日,至於買給你的那瓶會付我錢……還真是一板一眼,超級守信用呢!
第一堂課馬上就要開始的時候,小芹才急匆匆地跑進教室,差點遲到的她,來不及和我說什麼,就和我一起聽起了語文老師的課。
語文老師果然要抽查昨天讓我們回家寫的作文,我一邊很封建迷信地向觀音菩薩禱告不要叫到我,一邊偷看小芹的動作。
她雙目緊閉,雙手合十,姿態比我還虔誠。
果然也忘了寫語文作業了!不知道昨天任阿姨吃過山楂罐頭,腸胃好一點了沒有,昨晚小芹也想事情想到失眠嗎?如果任阿姨的孩子生出來,小芹會是一個好姐姐嗎……
啊!我都在想什麼啊!趕緊向觀音菩薩發射我的願力啊!此時教室裡絕對有一半的人在禱告,別在誠意上輸給他們啊!
張老頭最後叫了前排的一個男生來朗讀課文,我總算鬆了一口氣,小芹也一樣。
結果這個男生剛站起來,把課本往書桌上一放,突然「卡嚓」一聲,他的書桌兩半了啊!華麗麗地橫屍當場了啊!書桌裡的文具撒了一地啊!
尼瑪坑爹啊!那不是昨天小芹做值日擦桌子時,我故意誇宮彩彩可愛,小芹一怒之下拿桌子出氣,弄出木材碎裂聲的那張桌子嗎!還有延遲效應啊!隔了一天才命歸黃泉啊!陰陽散手的發勁好可怕好恐怖啊!
張老頭對這個意外表示驚訝,然後拿起點名冊,換了一個同學來讀課文,很不巧地就選中了我。
所以說,小芹坑來坑去,最後還是坑到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