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左雄專心致志地偷自行車座,在我出言阻止之前,居然完全沒注意到我和班長正在靠近。//歡迎來到閱讀//
混蛋趕快住手啊!你偷走自行車座只剩下下面的鋼管的話,現在天色已經很暗,萬一班長沒看清楚直接坐上去(雖然可能性很小),被鋼管戳傷了怎麼辦啊!
在我一聲怒喝之後,他渾身巨震,抬起陰暗的目光看著我。
由於我的墨鏡還掛在鼻子上,他第一眼沒認出我,反倒是我身後的班長更讓他驚慌。
啊,好熟悉,是那種看著廚餘垃圾的眼神!班長終於也用這種眼神看別人了!
發覺心中女神的目光中充滿鄙視,左雄深受打擊,他捨棄自行車座,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
「我不是左雄!你們認錯人了!」
我擦智商捉急啊!我們誰也沒說你是左雄啊!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要追嗎?」因為我手裡拎著不少東西,所以徵求了一下班長的意見。
「不必了,」班長歎了一口氣,「反正自行車座他也沒拆下來……」
話音未落,又出現了新的情況。
左雄順著街邊匆忙逃跑的時候,手裡還拿著那個用來拆車座的扳手,正好前方有一個處理酒後駕車的交警,慌不擇路的左雄和交警撞了個滿懷。
小交警黃瘦黃瘦的,正因為酒駕的司機一口一個「我上頭有人」弄得神經緊張,被左雄撞了一下還不打緊,主要是左雄手裡的大扳手把交警嚇得夠嗆。
「啊?你敢襲警!?」
交警說著就去摘腰間的警棍。
「冤枉啊!我沒襲警啊!」
左雄哭喊著就往馬路上跑,酒駕的司機趁交警走神,踩了卡車的油門打算逃跑,結果剛啟動的卡車正好把左雄給撞到了啊!像圓滾滾的皮球一樣飛出去了啊!正摔在一車西瓜上啊!西瓜全碎了染了左雄一身紅漿,賣瓜小販表示十分痛心啊!
左雄畢竟是我們的同校同學,人命關天,班長對我喊了一句「過去看看」,就首先跑了過去。
我從後面跟上,發現左雄躺在遍佈碎西瓜的板車上,可能有點腦震盪,他看見自己渾身紅色,還以為活不成了。
表情似笑非笑的左雄,向班長伸出一隻顫巍巍的手,班長厭惡地後退了一步。
「120嗎?這裡有人被車撞傷了,位置是……」
儘管如此,班長還是替他撥打了急救電話。
見班長不理他,左雄神志恍惚間又轉過頭來,對身旁的我說:
「體檢時醫生說我是高血糖,我還不信,沒想到我的血真是甜的……」
廢話!那不是血是西瓜啊!賣瓜小販很有自信的甜西瓜啊!因為班長替你撥了急救電話,小販纏著班長希望能得到賠償呢!
班長向賣瓜小販解釋道:「對於連環交通事故,第一起事故的肇事者要負主要責任。」
聽了班長的話,小販恍然大悟地轉而去纏著卡車司機了。
「你賠我的瓜!」小販擎著西瓜刀攔住想跳車逃走的卡車司機,「今天你不拿出萬八千的就別想走!」
滿身酒氣,襯衫汗津津的卡車司機氣道:「你特麼以為自己是賣切糕的嗎!」
「把刀收起來!」小交警跨步到兩人中間,「有什麼話到局子裡說去!」
躺在西瓜的殘骸之中,左雄自認為不久於人世,繼續迷迷糊糊地向我說道:
「今生得不到莎莎的愛,來世我一定,我一定……」
別這麼肉麻地叫班長的暱稱啊!聽舒哲說,只有班長的父母才叫她「莎莎」呢!而且來世你要幹什麼啊!
「來世我一定要變成……莎莎的自行車座……」
臥槽你跟自行車座幹上了嗎!既然要死了,好歹許個野心大點的願望啊!
說完這幾句話,左雄脖子往右一歪,死……不是,是昏過去了。
我覺得左雄既然姓左,就應該脖子向左歪才是,於是就好心地幫他修正了這個錯誤。
回過頭去,打算向患有強迫症的班長邀功,可惜班長沒注意到我這個舉動。
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便把兩個購物袋暫時交給班長,然後從昏迷的左雄手裡摳出大扳手,返回班長的自行車旁邊,把車座下面已經被擰松的螺栓,重新擰緊了。
「這下安全了!」我拍著自行車座,對班長二次邀功道。
誒?班長好像不是太想誇我的樣子啊!難道拍了好幾下自行車座的我,看起來像是在以修車為幌子,借此來跟班長的臀部發生間接接觸嗎!
班長輕咳了一聲,提醒我:「把人家的扳手還回去吧。」
我向事故現場瞄了瞄,因為有醫院在附近,所以救護車已經風馳電掣地趕到了,醫護人員正把左雄往車裡抬。
「還給他幹什麼?以後再來拆你的車座?」我打趣道,「我幫他消滅了襲警的證據,可是幫了他天大的忙呢!」
於是這個超級凶器就暫時進了我的單肩包。
發生了這段險象環生的插曲以後,班長似乎是覺得由於自己的關係,險些出了人命,所以有點後怕和自責。她沒有再跟我多說話,把自己的商品放進自行車筐裡,就利落地跨上車座,騎車離開了。
「明後天都是週末,你別光顧著玩,記得寫作業。」
班長離開前叮囑我。
「如果我寫完所有作業的話,你能讓我摸一下屁股嗎?」
心裡想如此作答的我,表面上只好默默點頭,表示遵命。
看了看表,已經晚八點了,趕緊打車去老爸的賓館,不然給作文簽字的事情就要拖到明天了。
因為班長把我準備在路上喝的那瓶脈動,給強行買走喝了,導致我坐在出租車後座,感到有點喉嚨乾渴,沒有跟健談的出租車師傅搭話。
不多時來到了賓館前頭,車內的光線有點暗,我把帶了一路的墨鏡摘了下來,開始在單肩包裡找錢包。
從後視鏡裡看到我兇惡的眼神,剛才還談笑風生的出租車司機,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哎,這扳手真礙事,早知道就不裝在裡面了。
我把扳手先從包裡拿了出來。
本來就心裡打鼓的司機,一看見這個窮凶極惡的扳手,立即嚇得滿頭大汗,一個勁地求饒說:
「大哥!大哥我車錢不要了!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啊!」
「我上有80歲老母,下有未滿月的妻兒,你要了我的命,她們就得餓死啊!」
尼瑪把我當成搶劫殺人犯了啊!你老媽80歲的話,你怎麼論都不可能喊我大哥吧!而且未滿月的妻兒是怎麼回事!說錯了吧!妻子未滿月的話,就是絕對鬼畜超級幼`女控啊!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趕快把他抓進監獄裡把牢底坐穿啊!
我終於還是把車錢如數付給了司機,順便把扳手也送給了他,拍著他的肩膀說:
「司機師傅,您留著這個扳手防身吧!」
司機非常感動,眼含熱淚跟我告別說:
「人間自有真情在,沒想到,黑社會裡也有好人吶!」
臥槽把扳手還給我啊!誰是黑社會啊!不要一腳油門好像我會用衝鋒鎗掃she一樣逃走啊!
說起來,這家賓館我還是第一次來,可能是緊靠東區大學城的緣故,成雙成對地來開房的大學生特別多。
為了不被錯認為通緝犯,我再次戴上了墨鏡。
賓館前台相當鬆懈,因為正忙著給小情侶們辦入住登記,我這個訪客只是說了句「我找我爸」,並且報了房間號,他們就對我放行了。
難道他們覺得如果是上門來找茬或者捉姦的,不會沒節操地喊人家爸爸嗎?
為了鍛煉身體,我沒坐電梯,而是爬樓梯走到了二樓。
走到老爸的房間門口,正要敲門,卻聽見裡面傳來女人的吵鬧聲。
誒?老爸你終於受了曹導演的不良影響,忍不住寂寞叫雞了嗎!不但叫雞了還不給人家錢?雖然我錢包裡裝了一些現金,但是兒子給老爸結piao資,實在是墮落到極點的情景啊!
仔細聽聽又不對,這個音量很高的女聲好像是任阿姨。
「你把項鏈還給我!那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物!對我很有紀念價值的!」
另外一個唯唯諾諾的男聲,自然就是我的老爸。
「我沒拿你的項鏈啊!是不是在別的地方弄丟的?」
「胡說!我連睡覺都不摘那條項鏈的!一定是上週六晚上……那個時候甩下來的!你偷藏起來了是不是!?」
「我沒有啊……銀項鏈的話,會不會是被清潔工掃地的時候拿走了……」
「清潔工?那由你出面,要賓館提供最近一周的房間監控錄像!我要看看到底是誰偷走了!」
「那個……房間裡應該沒有攝像頭吧?如果有的話,上週六咱們倆的事情,豈不是會被全部錄下來……」
「閉嘴!不是跟你說過不准提那件事情嗎!」
「是、是……」
「是什麼是!?你說,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不軌的想法?你為什麼要發短信約我出來吃飯?」
「沒、沒什麼,就是想增進增進感情,咱們也算老鄰居了……」
「什麼老鄰居!我和你之間,沒什麼感情可言!你還真以為我看上你了嗎!」
「……」
「給我聽好!你不是賣情趣用品的嗎?上週六那件事的性質,只相當於我把你當成情趣用品,使用了一次而已!」
老爸弱弱地提醒說:「不是一次,是四次……」
雖然隔著門,我也能想像出任阿姨臉上的紅暈。
「四次怎麼了!難不成你還打算找我要使用費嗎?」
「不敢,即使要付使用費,也是我付……」
「你說什麼!?」
「不不,是我說錯了……」
一再承認錯誤的老爸,絲毫也沒有神舟十號總設計師的骨氣,把我這個斯巴達王子的臉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