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暄看了看他,問:「你最近有沒有殺狗?」
「最近嘴饞,就殺了一條。」狗老闆垂頭喪氣地說:「似乎就從那時開始吧,我這身上開始長起了狗毛來,早知如此,我真的不該去殺狗。」
「什麼時間?」
「半月之前,不是這天殺狗與日子相沖了吧?」狗老闆恍然大悟地反問。
葉子暄淡淡地說道:「相衝倒不會,只是你殺的這隻狗,現在怨氣依附在你的身上不肯離去。」
「這,這……神仙救我。」狗老闆此時只會這幾個詞。
「小狗從出生到斷奶不過一個月左右,而你等狗毛在全身長出之時,也不過一個月左右。」
聽葉子暄說到這裡,狗老闆更是害怕,全身發抖,依然不停地重複:「神仙救命,我不想變成狗啊!」
「我剛才看你身上,有一股黑色光環,這個便是你的殺氣所產生的魔障,你所種下的因,自然會得到果,同樣道理,想要根除,需先解怨。」
狗老闆聽到這裡方才稍稍回神:「我該怎麼解除呢?活神仙,你一定要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葉子暄說:「這樣吧,你先帶我去你的工作場地。」
狗老闆急忙領我們向花卉市場走去。
走進花卉市場後,來到他的寵物店前,葉子暄拿出一塊小青石交給了他說:「這塊鎮石,就放在店前,用一顆盆松壓著,不要動。」
狗老闆接過青石說:「我一定照辦——不過只做這些嗎?」
葉子暄說:「還沒完——你在哪裡殺狗的,領我們去。」
狗老闆說:「在我家,我這就領你們去。」
在離開花卉市場時,葉子暄說了一句:「這市場中有些奇怪,我感覺有股仙氣湧現。」
「有股仙氣?」聽到這裡我頓時明白,葉子暄所感受到的仙氣應該就是花魁的仙氣。
看來這花魁確實來自於花卉市場,我本想把花魁之事告訴給葉子暄,但轉念一想,那如夢如幻的花魁,尚不知她具體身份,等我瞭解她之後,再告訴葉子暄應該也不算遲到。
狗老闆住的地方,就在文化北路,也就是北郊。
這鳥人是獨家小院,如果不拆遷,比住鴿子籠強許多,如果拆遷,搖身一變就是百萬富翁。
看到這裡,我不禁對他說:「老闆,你住這裡,簡直就像守個聚寶盆一般,為什麼要加入進豐呢?」
狗老闆笑了笑說:「混口飯吃。」
走進獨院,便看到院中有幾張狗皮,還有一張黑背的,不知道是不是那只被小黑眼神干擾後咬了狗老闆的母黑背。
在未進正屋之前,葉子暄說讓我們等在外面。
我與狗老闆便站在外面,葉子暄一人走了進去。
稍後便聽到屋內一陣犬吠。
狗老闆聽到這裡,臉色又變了,說:「我屋內並未養犬啊。」
我說:「那是你看不到而已,不過他可以看到,你放心吧,他答應救你,一定可以馬到功成。」
狗老闆這才又鬆了口氣。
不多時,屋內狗叫漸停,同時我用寶鏡手眼看到,一股黑氣從屋內的門縫中飛出,四散而去。
接著葉子暄從屋內走了出來說:「事情已辦妥,你現在可以試著揭掉身上的皮毛。」
狗老闆聽後,揭了一下胸毛,果然揭掉了一些,雖然血淋淋的一塊,但是狗老闆卻根本不怕疼,繼續揭去。
看他這個樣子,我都感覺到疼,便說:「你不怕疼嗎?」
狗老闆說:「癢!」
葉子暄說:「不必管他,他揭完之後,就會好了。」
待狗老闆揭完之後,雖然血淋淋的,但狗老闆卻如釋負重一般說:「謝謝神仙,我感覺好多了。」
葉子暄微微笑道:「這件事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但我很奇怪的是看那狗的修行,並未成精,怨氣也未能達到可以附到你身上的地步,不過它卻有力量附到你身上,我有些不解。」
狗老闆急忙說:「那以後我還會不會有麻煩?」
葉子暄說:」你完全可以放心,那狗已被我超度,不會再與你糾纏。」
狗老闆不由長長出了一口氣,笑道:「這件事搞定了之後,你們以後就是我的好兄弟。」
聽他這樣說,我便問:「你們花園路夜場被燒,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他說到這裡,竟然笑了:「也該那個夜場經理倒霉,那小子是烈火堂的人,烈火堂起這名字就知道他要火。他們是夜場,所以上交的錢多,自然被上面看的起,平時他們來到這裡買個花什麼的,就他娘趾高氣揚看不起我們這些賣花賣狗的,現在被火燒了,我這打心眼裡高興。」
既然他們不和,我就繼續問下去:「你知道是怎麼起火的嗎?」
「管他怎麼起火的。」他說:「公安機關不是已公佈真相了,總之就是那裡安全有問題,這件事讓我一個不錯的兄弟小票也非常高興。」
「小票?」我不禁愣了一下。
「你認識?」他也驚訝了。
我笑了笑說:「認識,不過我認識他,就像一開始認識你那樣。」
「沒關係,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他說:「反正從現在開始,我就當你們是兄弟,有句老話不是說的好嗎?仗義每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小票應該不與你一個堂吧。」我問。
狗老闆笑道:「小票是聚義堂,我們是桃園堂,我們沒有他們堂厲害,但我們堂口也不是吃素的,上交的錢少,但是消息多啊,那些街頭的小販們,都是我們人。」
葉子暄這時說:「老闆,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的話,我們就走了。」
狗老闆便各自包了一個紅包給我們。
我們也沒有推辭,進豐的錢,不要白不要。
從狗老闆院中走出來,我們便順著文化北路向南走。
葉子暄說:「馬上要端午了,你想怎麼過?」
我說:「往家打個電話就行了,你呢?」
葉子暄沒說話。
「本來在外遊蕩的,就像無根浮萍一般,又能怎麼樣?」我說:「對了,你那天不是說要去找朱青雲嗎?你去了嗎?」
「沒。」葉子暄說。
「不是找不到地方吧?」我笑道:「人家的房子,肯定比我們多,住到哪裡都不一定。要不然這樣,我把美芸叫出來,然後,你問清楚不就行了嗎?」
他笑了笑,然後說:「此事,我會好好處理的。」
「上次去了進豐總部,那個人皮盒子已經不在,很明顯被帶走了,至於帶到哪裡,我懷疑就在和尚身邊,那個盒子裡真的有武曌遺書嗎?」
「誰也沒見過,也不清楚。」葉子暄說。
「看來,做好事,記下來,還是有必要的。」我歎了口氣:「前面的事,誰又能知道呢?萬一掛了,這些賬還是可以擺給閻王看的。」
就在這時,葉子暄的電話響起,他接過之後,只說了一個字:「好。」
掛了電話之後,他說:「猛爺打電話,接了一個單生意,不過這單生意,要去洛陽。」
「去洛陽?」
「沒錯。」葉子暄說:「所以他想讓我們一起陪他去,我剛才已經答應了下來。」
「也好,去落陽看看也好。」我說:「就當散散心吧。」
「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出發。」——
這天晚上八點鐘,想著明天去洛陽,準備早點睡,誰知剛躺下又看到了那個花魁。
她的出現,雖然肉眼無法看到,但是伴隨著一股清香,然後用寶鏡手眼觀之,確實賞心悅目,不過卻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矣之感。
她為什麼會在我屋中?想來想去,也只有是我可能是上次去買花時,把她從花卉市場帶過來的,於是便問她:「姑娘,我想問你。既然你是花仙,怎麼會來我這屋中呢?」
「如果那日不是去買花,我怎麼會來這裡呢?」
「你在那束玫瑰中?」
「我不在玫瑰中。」她笑了笑說:「不過以花為食,我現在就有些餓。」
「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花啊。」
「吃花?真會吃。好吧,我這就去給你買。」我隨後抱著小黑走了出去。
來到走廊,看到姣兒站在門口。
她看到我便問:「子龍大哥,你這麼晚出去幹嗎?」
「哦,我帶小黑去吃些東西。」我有些慌亂,彷彿做賊一般,急忙走下樓去。
好在趕到花卉市場,還有沒關門,我又來到上次那個老闆娘那裡,讓她包了一束,二十朵。
再回302,才不到九點鐘,雖然三樓住戶不多,但是二龐兄弟開著門一看我拿著花,馬上來到我跟前說:「子龍大師,你現在是要送花嗎?」
我急忙小聲說:「不要張揚!」
「你不是買給姣兒的嗎?」大龐的聲音還是很大。
「我是,我不是。」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花魁之事,我若是說了,二龐肯定會以我金屋藏嬌,豈不是毀我清譽?我若是不說我買花做什麼,還會引起誤會,難不成我自己吃啊?以後又該怎麼對姣兒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