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二馬路之後,便到了火車站。
大卷將車停在了一邊的停車場,然後我們走出車外,與美慧一起來到售票廳。
車站人很多,不過買票的並不多。
在美惠買票的這段時間,我站在火車站門口,看著火車站,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轉眼之間,轉眼之間,王魁沒了,轉眼之間,兩個泰國和尚死了,轉眼之間,南聯倒了,轉眼之間,我又來到了火車站……
時間過的真快。
就在我愣神時,大捲來到我身邊問:「六哥,你在想南聯吧?」
「你怎麼知道?」
大卷此時也頗傷感:「都是老三這個臥底條子把咱們南聯弄沒了。」
「現在在紅中財務不好嗎?」我反問。
「還不錯,不過觸景生情。」大卷說。
「我明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說到底,南聯是黑幫,紅中財務不黑不白,屬於灰色地帶,也適合你過渡,將來找機會做個好人。」
大卷說:「六哥,你看我現在不像好人嗎?」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不是說你不是好人,哎,算了,我說好人的意思,你現在可能未必明白,等到你真的有另一種經歷,就會明白。」
這時美惠買好票,來到我們跟前說:「子龍大哥,葉大哥,真的很感謝你們。」
葉子暄說:「不用客氣,你能重新開始就是好事。」
大卷說:「進豐妹子怎麼又把哥忘了,大卷哥。」
我笑了笑說:「從走出「進豐總部」開始,她便與進豐沒關係了,別在叫她進豐妹子了,想叫的話,叫她美慧就行了。」
我說完之後,又轉向美慧:「你買的哪的票?」
美惠說:「東莞。」
大卷聽到這裡,不禁樂了:「去東莞,想去那裡提高手藝,大家懂的。」
我拍了一下大卷的腦袋:「誰的思想像那你般齷齪?」
大捲縮了一下腦袋,說:「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美惠笑了笑說:「我想去那裡的電子廠,找份工作,重新開始。」
「要不要與你父母說一下這個。」葉子暄問。
「我去哪裡,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給他們寄錢就行了。」
「好吧。」葉子暄說:「你那裡有認識的人嗎?」
「沒有,不過我這卡裡還有些錢。」美慧說。
「妹子需要錢,我給。」大卷說。
我想了想攔住了大卷,然後對美惠說:「美惠,如果這錢落到你手裡,大卷給你也無所謂,但是我怕又落到你弟弟的手中,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弟弟若想長大,必須斷奶。」
葉子暄也說:「美惠,如果想重新開始,我建議你,暫時不要與家中聯繫了,就借這個機會,讓外人以為你死了吧。」
美慧依然想不明白,又說血濃於水。
想不明白也就算了,至少她能做出離開這個城市的決定,就是一個進步,人生還長,讓她慢慢理解這個世界的殘酷也好,沒有經歷,始終無法長。
我說:「其實我有個高中同學就在厚街那裡,偶爾聯繫過,不過他也是混黑的,所以就不介紹與你認識了。」
美慧笑了笑說:「沒,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們,等我哪天去了香港遊玩,給你照些照片回來。」
「嗯,那好,祝你此去有一個新的開始。」我說。
隨後,她提著旅行箱進站,我們三人離開這裡。
來到陸地巡洋艦前,大卷說:「八哥,你開還是我開?」
葉子暄說:「你開吧,不要走來時的路,從文化路回去。」
大卷點了點頭。
在回去的路上,此時才體會到安穩是多麼幸福。
我此時想起葉子暄那隻小狗來,便問他:「你現在耳朵中有了的那隻小狗,就像安裝了一個火控雷達一般,確實比先前厲害了許多,不過我想不明白,那個小黑狗是怎麼與你交流的,會說話嗎?」
葉子暄沒有明說,只是說:「你自行想像。」
我摸了摸小黑的腦袋:「要是小黑也能說話就好了。」
話剛落音,小黑「喵」了一下,翹起六條尾巴表示抗議。
葉子暄笑了笑說:「看來不要談論這個,小黑不高興。」
此後,車內便是平靜,我拿出一張紙與一隻筆,就在動筆,大卷通過後視鏡看了看我,笑了笑說:「六哥,你還有記日記的好習慣啊,不用猜,小學時一定是紅領巾。」
「今天做了好事,我要記下來。」
「做好事不是不留名嗎?」大卷問。
「目前形式不明,是如果我們哪一天掛了,我也可以拿著這個好事薄,證明給閻王爺,我們做了這麼多事,渡了那麼多的人,卻無好報,究竟是何道理?」
大卷說:「六哥,原來你不是真心的啊?」
「不是真心的,還冒著生命危險做事?還有美慧她家的破事,我費那麼多口舌做什麼?我這樣做,是萬一掛了有討價還價的理由,做好事是一回事,做了之後記下來又是一回事,這並不矛盾。還有,我會把你們一起記下來的。」我說完,繼續寫下去。
就這樣寫了一路,大卷把我送到我住的村子。
這途中要經過「劍柄」之處,以往沒有什麼感覺,此時感覺,就像走在御街一樣,享受以前皇帝才有的待遇。
到了302樓下,我下了車,葉子暄說:「隨時保持聯繫。」
「嗯。你們路上慢點。」
大卷啟動油門:「六哥再見!」
看到他們遠去,我回到302。
將小黑放回窩中之後,來到窗前,看了看窗外,並沒有異常,看來進豐的人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著我,於是我便洗了個澡,睡覺去了。
正睡著,突然之間小黑喵的叫了一聲。
我急忙坐起,還沒有開燈,不過通過寶鏡手眼卻可以看到一個女人就站在小黑面前,一襲紅衣,第一感覺,我還以為是李紅衣跑來找我麻煩了,但仔細一看,這女人不是李紅衣,長的也不錯,用明眸皓齒形容一點也不過分,而且屋內也有一股清香,估計應該是從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我一時比較驚訝:「你是誰?」
「你好,你睡醒了,你的小貓真可愛。」她笑了笑,然後摸了摸小黑的頭,小黑很受用的樣子。
「你是誰,怎能在我的屋裡?」我又問道。
「我是誰?」她笑了笑:「你最近做了什麼?」
「我最近做了什麼?我做的事情太多了,不太明白,有哪個地方冒犯姑娘了嗎?最近我神經有些問題,請明示。」我說。
「那日你是不是買了一束玫瑰?」她問。
「沒錯,其實我是買了兩束,還賺了一百五十塊,不過這與你有什麼關係?」我問。
「那花買了之後,是不是放了一夜就枯萎了?」她依然笑道。
「沒錯,花的質量不好,這黑心老闆,若不是賺了一百五十塊,我真的感覺虧了。」我說。
她笑了笑說:「其實並非是花的質量不好,面是花的精華被我吸收了。」
我更加不明白:「你到底是誰?」
「我是花魁?」
「花魁?名妓?」
「你才是名妓,你也可以叫我花仙。」她說。
我瞬間想起了蓉兒,不過蓉兒並非是花仙,但也是屬於這種仙子一類的吧。
買花能遇到花仙,扶一個人卻要差點被砍,我這是好運還是背運呢?
「好吧,花仙你好,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她卻沒有說,一陣香氣之後,就沒了。
我打開了電燈,屋內除了小黑,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
剛才如夢如幻,那朵枯萎的玫瑰,早被我扔了。
難道是因為沒有送出玫瑰,老天要對我做出補償嗎?
看來以後再住在這個屋中,我一定要注意了,再也不是兩個光棍,而出現了一個像田螺姑娘一樣的第三者。
這一夜,我一直沒有睡著,她再也沒出現,然後一直到了早晨。
我打開門透透氣,這時大龐二龐兄弟看到我說:「子龍大師,你知道嗎?我們昨天晚上下班時,你猜聽到啥了?」
「你們城建經理去了公安局自首?」
「不是,他早就自首了,然後我們又新換了一個城建經理,我們聽到的是在昨晚七點多鐘,進豐的公主嬌夜場突然之間起了大火,好多人都去救火了,但是那火卻燒的神奇,就連消防車來也沒救掉,但它一直燒了兩個小時,把公主嬌徹底燒了,然後就停了,更奇怪的是,
這火只燒公主嬌,與它挨著的都沒事。」
「那這裡面的人呢?」
「因為這些夜場的女孩們先前接過一個電話,通知他們快離開夜場,所以這個夜場,就沒什麼大損失,但是這麼大的火出現,夜場高級經理,還是被帶走調查,同時公主嬌夜場將永久關閉。」
我不禁想起江娜讓王中皇去辦的事,難道就是這個嗎?表面上江娜沒有動作,暗中就讓王中皇去放火。
王中皇去放火,估計一般人也不好救,除非那個泰國和尚親自出手救火。
想到這裡,我不禁來到窗前,向進豐公主嬌夜場的方向,高歌一曲來表達內心的情感:「薩日朗花開一朵朵,那是草原燃燒的火,是誰在馬背上唱情歌,點燃了心中愛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