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濃,猶如滿滿的墨水塗遍整個世界,不過卻無法把路面與房頂上的雪抹黑,呈現涇渭分明之勢。|
這裡只是一個小鎮,沒有路燈,而街道兩邊的商舖也因為下雪的緣故早早打烊,此時的路上除了我們,更是連一個人影也不見。
大卷拿出一個蓄電池礦燈,問葉子暄:「八哥,你說你找到了完顏金湯的墓,我們該怎麼走?」
葉子暄笑了笑說,掏出黃符,疊成一隻紙鶴,然後掏出硃砂筆在紙鶴的翅膀上寫上耗子的生辰與他的名字:羅永耗。
然後劍指甩出紙鶴,念道:「紙鶴通穿陰陽,助我尋真身。」
那紙鶴便穿過雪花,向鎮尾的方向飛去。
葉子暄這時對大卷說:「它飛向哪裡,我們就走向哪裡。」
這只紙鶴飛行,當時便把大卷,刀頭與老七看呆了,稍後回過神來,不禁異口同聲說道:「果然是神人!」
葉子暄淡淡地笑道:「咱們兄弟之間,不必吹捧,趕緊找墓最重要。」
此時紙鶴就是我們的指南針,它飛向哪裡,我們就跟到哪裡。
白天路上有雪,但因為人們踩來踩去,把雪踩化,但是夜間氣溫持續降低,所以那些雪化的水,便凍了成流冰,踩在上面,除了發出卡嚓卡嚓聲之外,還有滑滑的感覺,因此走的小心翼翼,一方面不想弄也響聲,另外一方面怕滑倒。
我們一行五人走出鎮尾,又繼續向前走去。
離開小鎮之後,來到空曠的田野,風吹著雪花,直往臉上打來。
走在最前面的大卷不由問道:「八哥,我不是懷疑你的本事,我只是想說,咱們這凍的要死要活的,可不能白跑一趟。」
老七聽到這裡笑了:「卷子,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能不信老八的本事——還有六哥。」
大卷也笑道:「我信,我當然信,這不是這一路走著,沒人說話嗎?我開個玩笑,找個話頭,要不然,大家都不說話,我走在前面,心裡不安。」
刀頭這時也笑道:「卷哥,你怕了?」
「怕個毛,怕了我還在刀口上混飯吃嗎?」大卷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你不是怕鬼嗎?」刀頭說:「我總覺得的,像這樣的夜裡,正是鬼活動的正厲害時候。」
雖然我知道,刀頭說的也算是實話,陰陽調和,陽不足則陰盛,像這樣的夜,或許有些我們看不到的東西,正擦肩而過,我一隻握著手,不敢去看。|
但還是感覺升起一股涼氣,又抱緊小黑。
這時卻發現小黑的眼睛裡竟然有一幅影像,是一個長毛猴子。
我知道,在即將到來的一刻,我們肯定會遇到猴子。
但是我們又不是去動物園,怎麼會遇到猴子,而且朱仙鎮這裡屬於平原地帶,又大山密林,我怎麼也想不出怎麼會遇到一隻長毛猴子。
這時聽到老七呵斥道:「刀頭,沒事就胡說。」
刀頭依然嬉笑道:「七哥,你是不是也怕?」
老七說:「怕個**,老子什麼時候怕過,不過話說回來了,都把刀拿到手裡,以防萬一。」
老七這一句說話,大卷,刀頭都將九齒連環砍刀拿了出來,我也將大唐刀拿在手中。
我這時說:「對了,我們可能要遇到一隻長毛猴子。」
聽我說到這裡,本來剛才因為老呵斥刀頭,還有些緊張的氣氛,此時頓時輕鬆了許多,除了葉子暄,他們三人都笑了起來:「六哥,你真幽默,這裡哪有猴子。」
葉子暄聽到這裡,說:「什麼樣的猴子。」
「就是猴子。」我說。
葉子暄還沒有說話,老七說:「得,六哥,我們遇到貴人了——那是孫悟空,這次有孫悟空做陣,新東死定了。」
葉子暄說道:「也有可能是成精的猴精,既然大龍這麼說,大家小心一點。」
他說這裡,也將天師刀攥在手中。
剛才本來稍微輕鬆的氣氛,瞬間又繃緊了。
紙鶴來到前面的村子,然後經過村中的路。
村中極靜,但我們的腳步聲,還是引起了村中的狗叫,一隻狗叫引起另外一隻狗叫,不多時,村中的狗叫一遍。
大卷這時說:「咱們不受歡迎啊。」
老七說:「別管它,咱們跟著前面那紙鶴走就成。」
葉子暄說:「我們都把刀收起來吧,以免引起誤會。」
他的話剛說完,我們的刀還沒有收起來,前面有十幾個強光手電筒照向我們,我當時抬起胳膊擋在眼睛前,然後便聽到對面傳來一個老者的音:「你們是誰?」
大卷說:「老鄉,你好,我們只是路過這裡。」
但對面卻根本不聽:「你們每個人都拿著刀,還說是路過,來村裡偷人偷羊的吧?」
我慢慢適應了對面的燈光,發現離我們大約十米開外,站了幾十個男人,有壯丁,有老人,但個個都拿鐵叉,鐮刀,似乎不太友好。
聽到這裡,刀頭不禁張口罵道:「誰他娘的沒事偷你們的羊與人了?老子就是從這裡走走都不可以啊,你真把這路當成你們自己家的了……」
我一聽刀頭說這話,心中暗想真是傻逼傻到家了,現在在人家村子,被人家發現我們拿刀。
如果惹怒了人家,人家一村子人真上來將我們打死,我們也沒理,就算是報到鎮裡,也是法不責眾,我們死也是白死。
本想上去阻止刀頭說話時,老七上去就給他一耳光,說:「你不多說兩句,不會把你當啞巴。還不給老鄉道歉?」
對面那些人,一聽刀頭這樣說,也非常生氣,當時拿著鐵叉就走了過來,不過一看老七這個樣子,便又停住了。
我本來也想上前說話時,老七這時說:「六哥,這種事讓我來。」
隨後老七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拿在手裡說:「各位父老,我們兄弟幾人路過此地,也沒帶什麼東西,這包煙,大伙先抽抽暖暖身子,我那兄弟嘴笨,不會說話,大家見諒。」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群人中的那個說話老者走了過來,接過煙說:「我是村長,最近我們村出了些事,所以成立了打更隊,既然大家以這種方式見面了,那咱們就把話說清楚,你們是做什麼的?」
老七笑了笑說:「村長,你好,我們真的是路過這村的。」
「你們是從哪來的?」
「省城。」
「從省城來?」村長將老七上下打量了一下。
看到這裡,我不禁走上前去,笑道:「大爺你好!」
說完後,又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村長聽後不禁有些驚訝:「你說的是真的?」
我笑道:「我們大老遠的跑到這裡,難道還有假?對了,你們村出了什麼事,一塊給我們說說。看我們能解決不。」
村長歎了口氣說:「五天前,我們村的江娃子,拉了兩隻羊去放羊,結果連人帶羊不見了,隔兩天又有海娃子,拉了一隻羊去放羊,結果也是人與羊不見了,一開始想著是妖怪,後來又認為是被偷腎挖心黨抓走了,因此我們全村現在非常緊張,所以一看你們帶刀就想你們是來偷腎挖心的。」
我聽到這裡,倒也愣了一下,不是愣人與羊是怎麼丟失,而是愣這大冬天的怎麼出去放羊?
村長說:「我也奇怪,不過想不通也就想不通了,我們只想我們村子就這樣丟了兩個人,太古怪。」
「那好,我們到時看看能不能幫你們找找,大伯,我們時間寶貴,你們的時間也寶貴。就這樣了,你若改日去省城,我請你喝茶。」
村長笑道:「你太客氣了,領導。鄉親們,讓一下路,讓領導走。」
我們隨後又跟著那個紙鶴走出了這個村子。
老七不由問:「六哥,你果然厲害,你給那村長說了什麼?」
我告訴他:「我們是秘密特警,來追查重犯,老頭就相信了我的話。」
老七說:「六哥,你的道行果然厲害,我深感佩服。」
「小意思。」我笑了笑。
出了村子之後,又走了許久,來到了一個亂葬崗,那紙鶴落在前面,
我們這時才發現,紙鶴落的地面上有一個洞,這個洞被幾堆無土荒墳包圍著。
葉子暄說:「看來,羅永浩就在這裡面,也就是說,這裡面就是完顏金湯的墓,抓賊抓髒,我們進去吧。」
本來我以為,大將完顏宗弼乃金國開國皇帝完顏阿骨打四兒子,戰功顯赫,地位尊貴,那麼他的左右手也應該很厲害,正把謂強將手下無弱兵,因此就算是秘密埋葬,墓室也不會寒磣,但我沒想到的是,這哪裡是墓,這簡直就是個荒草堆下的一個洞。
不過倒也應了假魁星之王的那句話:世人都言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今何在,荒草一堆埋沒了。
葉子暄從大卷手中拿過燈,一馬當先走進洞呈,我們也跟了進去。
這個洞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傾斜的,有些像下樓梯的感覺。
進洞之後,雖然沒有了風雪,但也並未溫暖到哪裡去,因為這裡面感覺非常潮濕,總感覺有股陰風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