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想自己的兒子長的不像我,卻像小張,但我兒子的外貌確實是小張的翻版。|
我腦子一片混亂,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我老婆偷了漢子——這個漢子就是小張。
但這不可能,我老婆確實是處女,而且一年後有我兒子。
而小張與我老婆根本就沒見過,並且我老婆比小張大了五六歲,太多的不可能也說明我兒子不可能是小張的種。
但目前這種情況又如何解釋?我又想起了在我兒子三年級時,因為別人罵我兒子是野種時,我老婆讓我去檢驗,但我那時並沒有檢驗。
我甚至感覺自己有點傻,不知道去檢驗,於是就偷偷地弄了幾根兒子的頭髮,去醫院檢查了一下dna配對,結查證明我們確實是父子。
這時,我才真的開始害怕,不由意識到是小張的靈魂,一直佔據著我兒子的軀殼?
我本想我推小張進入氨水池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幾十年,時間會磨平所有的傷痕,但現在我卻猛然感覺,小張這件事直到今天,只是個開始,從他死的那時起,便以我兒子開始延續。
但我也只能接受這個,我兒子長的像小張這個事實。
如果真是小張的靈魂佔據了我兒子軀殼,那麼我願意養他,以彌補我以前的罪孽。
所以我想兒子像小張也無所謂,只要他是我親生兒子就行,但我沒想到是,我兒子畢業之後,卻游手好閒,根本不去找工作。
如果說這種情況很糟糕,那麼之後的情況更遭。
我兒子結識了一些歌舞廳的混子,竟然開始吸毒。
他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第一次知道他吸毒,是警察通知我去警局領人。
我當時真的不敢想像,面前這個吸毒的人,竟然是我那個上學時年年拿優秀成績的兒子。
從警局出來之後,我把他狠狠罵了一頓了,但他卻沒像是沒事人一般:「我不和你計較,不是因為你是我老子,而是因為你給我花,否則我一定把你的嘴縫上。」
當我聽到這裡,第一次感覺心中很涼。
於是控制給他錢,但沒想到他竟然借高利貸,以至於讓那些財務公司領著人上門,把我家的門潑了紅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欠債不還,天打雷劈。|
也正因為這樣,原本我們家的名聲,在化肥廠家屬院中還行,很快變成了人見人躲的級別,彷彿我們就是蒼蠅。
但我的兒子絲毫沒有收斂,我們替他還了高利貸後,他依然繼續鬼混。
在這樣下去,別說我們替他攢的老婆本被他花光,而且連我們老兩口的棺材本也被他花光,這時剛趕上大下崗,我與我老伴就提前退休,國家補了一筆錢。
兒子知道我們手裡的補償金,便開始問我們要。
我們不給,他竟然持刀砍我們,這件事又在化肥廠家屬院鬧的沸沸洋洋。
於是又有人開始說,長的不像父子,事實上也不是父子,要不然,怎麼鬧的要打要殺?
我當時一氣之下,就與我老婆商量,與他斷絕的父子,母子關係,如果不這樣,我不知道我們夫婦哪一天會變成刀下鬼。
看我兒子這樣,我老婆再心疼他,也沒有辦法。
然後我就告訴他,你已經長大了,也該學會獨立了,以後不要隨便找我們。
我兒子也聰明,說,不想要我直說,也罷,你們把這家屬院的房子留下,可以走了,以後我也不會煩你們。
於是我與我老婆就把化肥廠的家屬院房子留給了他,我與老婆來到這個小區買了兩套房子,一套出租,一套自住。
本來,我想著這樣就能擺脫像小張的兒子,但沒想到不久之後,他又來找我們,說因為吸毒,把那套化肥廠家屬院的房子賣了。
我老婆心疼兒子,便讓他在那套我要出租的房子中住下了,這一住就是五年。
聽福伯說到這裡,我不禁問:「外界傳聞那個賴租金的租客就是你的兒子?」
「沒錯,是我兒子,然後他就在一直住在這裡,要吃要喝,甚至還要毒資,並且還不承認我們是父母,反正沒錢就問我們要,最後我們夫婦不得不報警——從那裡起,我終於體會什麼叫做陰魂不散,我甚至直接對他說:「小張,我對不起你,但看我也養你幾十年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但我兒子卻說,我雖然不是你兒子,但我也不是小張,必竟我戶口本上我還姓吳,你別想著裝瘋賣傻騙我,老東西。」
福伯說到這裡,又繼續說道:「我對兒子說你已經長大了,你該獨立了,我現在讓警察趕你走,也是為你好。但我兒子卻說,他不會走的,因為這裡是他的住所,這是他的殼,他要佔著他的殼。
我一開始不知道他說的意思,但後來明白了,他是形容自己像蝸牛,這處房子就是他的家。
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他說他像蝸牛,我會猛然想起我曾經做過的惡夢,在夢中,小張在地上向我爬來,就像沒有殼的蝸牛一樣。
蝸牛每走一步,就會留下身體上的粘液。
而小張每爬一步,也會留下身體上的體液。
我那時真的無法分清,面前是我兒子,還是小張。
後來警察來了幾次,最後也不管了。」
這時,我打斷了福伯的話說:「警察當時不調解,並非外界傳的那樣,說是租客太無賴就不管了,而是因為警察知道你們是父子關係,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就不管了。」
「沒錯,後來我不得不找了黑社會。我必須要趕走他,讓他自立,否則這樣下去,只能害了他,結果沒想到他竟然割腕自殺了。」福伯說:「當時留了一地的血,我妻子也很傷心,很認真很悲傷地沖洗我兒子的血跡,但是當我兒子的血跡的被沖洗干靜時,地面卻留下了一個黑色印痕,一開始我不道這時什麼,後來我才知道,這黑色印痕,是血的形狀,也是我老婆的影子——總之,衝過血跡之後,我老婆就沒了影子。」
葉子暄聽到這裡說:「是因為你兒子,亦或本身那個就是佔了你兒軀殼的小張的血,禁錮了你老婆的影子?」
福伯說:「我不知道,萬幸的事,我老婆雖然沒了影子,但是還活的好好的,直到一周之後,她身體開始變化,長了一個又一個的雞蛋大小的水泡,這些水泡一碰就爛,流出液體,這些液體的味道,我一聞就知道,是氨水的味道。我帶她去看醫生,但是醫生卻也看不出來什麼病,我只好帶著她回來。
在回來時,我老婆突然之間問我:「老頭子,你是不是以前做過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隱瞞,便將年輕時,將小張推到氨水池中的事說給她聽。
老婆聽後很淒慘地笑了笑,說:「你信不信這世上有報應,我們殺了他,他不但變成了我們的兒子,還向我們討債——不但討走了我們兒子的命,還向我討了過來。」
不過老婆身上的水泡雖然有氨水的味道,但並不是真正的氨水,我老婆也沒有被「燒」傷。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時,隨著水泡陸續破爛,我老婆全身上下都是這種氨水味道的液體,
直到有一天,我出去買菜,回來之後,沒有找到她。我當時以為她怎麼了,但很怕發現,牆壁上裂開一條縫隙,我老婆從縫隙中走了出來——就像今天你們看到的這樣。
老婆告訴我,她現在已經不在是人了,她成了一隻蝸牛人——就像小張被氨水燒過之後的樣子。
而且她的影子就在老房子,所以這的蝸牛肉身,也要時不時回到那所老房子。
一如我兒子所說,把那所房子當成了殼,我老婆也把那裡當成了殼,可以在牆壁中自由爬行,甚至可惟從那棟樓爬到我們這棟樓。
我知道,出現這樣的結果,就是我當初的錯誤,小張在臨死之前,無法忍受的痛苦,讓他的怨氣非常強大,他在以折磨我的親人的方式折磨我。
雖然我老婆變成了這樣,但我也不能讓外人知道,為了掩蓋這件事,我向外招租,不過都沒住幾天,便被我老婆的影子嚇跑了。」
「小張將怨氣附在你兒子身上,然後你兒子死時,怨氣附在血上,那血又拘禁了你老婆的影子,所以當你老婆變成了蝸牛人時,她的影子也像蝸牛一樣,每走一步,就留下大量的粘液。」葉子暄說:「雖然這個黑影也是一個靈體,但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鬼,而是一個影子。雖然你老婆的**與影子分開,但也是相互依存的關係,所以當我們對付影子時,你老婆就從在牆壁中,吐出藍色的液體,來滅我們的火,不過被我捅了一刀,她受傷之後,她的影子也活不多久,而她蜷縮在牆壁之中,跑回到了你的身體,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沒錯,福伯說,不過她應該活不了,這藍色的液體就是她的血液,就算她不失血過多,也會因為影子不存在而死。」
我這時不由說道:「原來這個黑影你是老婆的影子,但是為什麼去了你們的那出租屋中,她就要殺人滅口,如果說我與你們交情,怕我洩密,我也不追究,但是那兩個義工呢?」
福伯歎了口氣:「我依然很糊塗,怕他們說太多,就讓我老婆的影子掐列他們。警察同志,我已交待了,你把我帶走吧。」
葉子暄說:「我們不是市局的,我們只是普通人。」
說到這裡,福嬸慢慢的成了一堆粘液。
這時,葉子暄對我說:「咱們走吧。」
我跟著葉了暄離開了他的房間:「我們說這樣走了嗎?不報警嗎?」
葉子暄淡淡地說:「當初他讓小張受盡了地獄般的對待,而如今,他受到的痛苦也不比別人少,那就是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一個的死去。這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