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葉子暄說那是桃木釘,我不禁雙手合十:「對不起,田甜小妹,我以為那是根黃瓜,你在天有靈,見怪莫怪,畢竟我們幫你打過小流氓。」
葉子暄又認真地看了看這認屍啟事上的圖片說:「如果打雷改變磁場或者母貓跳屍引發剛死之人屍變,桃木釘扎入天靈蓋三寸便可;如果頭七驚屍,則需六寸;如果深入九寸則是對付殭屍。但我不用桃木釘,只用火燒。」
「你的更厲害。」我說。
「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我覺得,不論文武,皆無第一,只是方法不同,不代表誰比誰更厲害。」葉子暄說:「不過,這個作為凶器出現的桃木釘,也從側面說明,她確實中了屍毒,隨後可能有屍變現象,有人覺察到這裡之後,就用了桃木釘將她釘死。」
「田甜屍變,有人出手除掉了她——這麼說,挑戰玄僵大將軍的高人出現?」我當時便樂了:「不會是魁星之王吧?」
「魁星之王並非道門中人,如果他要滅殭屍,是不會用這些道家法器的。」葉子暄淡淡地答道:「況且田甜屍變,對進豐夜場的生意也是一個嚴重打擊,所以惡邦也有可能找人做這件事。」
葉子暄說到這裡,我又看了看這則啟事,上面還說,如果提供屍源線索者,重獎一萬,如果能夠提供對破案有利線索者,重獎兩萬。
如此機會,怎可放過?
想到這裡便掏出電話告訴江娜,說我與葉子暄現在南關城門前,看到一則認屍啟事,雖然女屍高度腐爛,但根據穿著以及發現地點,可能是進豐的夜場妹田甜。她具體工作地點,就在進豐北環路上的夜場中,你們可以尋找失蹤人口為依據去那裡查看。」
說完之後,我突然又想起,我去曾佳那裡買椅子是最後一次見曹翻天,隨後曹翻天變成血屍之後,我把這線索也告訴給了江娜,讓她以掃黃的名義去檢查進豐夜場,但是她卻隨後告訴我,這件事她的上司,也就是局長不讓她插手,會移交國家安全部門。那這次呢?
想到這裡,我不由又問了一句:「這次你們局座大人不知道還會不會不讓你們插手這件事呢?」
江娜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這件事,我們會去查的,這個請你放心。不過我想問一下:「田甜」是真名還是花名?」
「不清楚是真名還是假名,田甜這個名字也是楊晨告訴我的——大約一兩個月之前吧,總之你順著這個線索查查。」
江娜說:「嗯。對了,你們現在南關做什麼?離你們住的地方有些遠啊。」
「忘了告訴你,我與葉子暄今天正式入職「南城聯合業務公司」——我是第六業務部經理:吹水龍,從今以後,你要叫我龍哥。」
江娜聽後,當時便樂了:「還真是有模有樣,那葉子暄呢?」
看她開心,我內心也挺高興,如實相告:「他是第八業務部經理,綽號四眼暄,不過,我們都是有名無實,光桿司令。」
隨後江娜便囑托我們注意安全等等,便掛掉了電話。
這時我才突然想起,這瞎強也太他媽精明了點吧,他讓我們當了狗屁經理,至少也該配把刀吧?結果什麼也沒有,難道還想讓我用臉盆,甘蔗刀,甘蔗,煤球當武器嗎?
另外我們還有試用期,這干黑社還有試用期?說出去,也彷彿國家單位似的,出了事我們就是臨時工。
葉子暄倒不在乎:「配不配刀都無所謂,那天晚上你扔給我狗腿刀,我也換成了天師刀,猛爺也送了一把大唐刀給我,不過我還是還給了他——其它刀我用不慣。對了,說起大唐刀,猛爺不是給你一把大唐刀嗎?用它就是了。」
「說起這個刀,我忘了告訴你,你送我的紙關刀,被血蛙搶跑了,估計應該是吃掉了。」
「沒事,那把紙關刀,不過是一道符而已,我有空把你的大唐刀改造一下。」葉子暄說:「另外,我想今晚咱們去進豐夜場。」
「你那紙鶴傳回消息了?」
「紙鶴沒有消息,我想它可能已經被人破法,無法再飛回來,但這也證明,進豐的人也有些本事。」
「我們貿然去,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吧。」我說:「咱們去能接觸什麼?」
「我們現在雖然加入南聯,但我們現在別說臥底,連線人都不是,那一哥也不傻,但縱然這樣,他還要請我們,說明南聯真的已無人可用,不過,我們也別想進入南聯的核心,如果我們想要在南聯贏得聲譽,就要為南聯立威。」
「你想怎麼立?」
「就像曹翻天代表新東幫一樣,我們代表南聯幫,去進豐夜場!」
「去砸場子?」
「當然不是,我們要查明曹翻天是不是死在進豐夜場。如果是死在夜場,而變成殭屍,那麼是不是可以說,玄僵大將軍與進豐勾結呢?那麼我們就離玄僵大將軍更近了一步,這樣也可以打擊進豐;如果查不出來,進豐也會認為是南聯總是找人騷擾他們,一定會找南聯的麻煩,這樣做,正反都不虧。」
「算了吧,進豐的人不是還想著為炒雞報仇嗎?」我說。
「炒雞已成過去時,那些小弟是誰給飯吃就跟著誰。」葉子暄說:「再說,惡邦未必會幫炒雞,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並不好。」
我想了想葉子暄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然後便繼續向前走去。
看著路邊的車來車往,我問他輛皮卡是從哪裡來的,損失就損失了嗎?
葉子暄淡淡地笑了笑:「我們先前開的那輛出租車,還有這輛皮卡都是猛爺的收賬時收來的,不過這車對於他來說,他也不開,賣了也不值幾個錢,如今拿來降妖除魔,也算是物盡其用吧。」
說到這裡,一股風吹來,我看著一片梧桐葉在風中飄蕩,不由說了一句:「一片樹葉,不管何時,都是被風吹的命。」
葉子暄問:「你又感慨什麼?」
「我想起了向大爺。」我說:「我勸他那麼久,他不這是選擇了想在吉時改命這條路子,但是他兒子,也就是你的前經理:向華強,始終也沒有改變命運。」
「有空去看看他。」葉子暄說:「不知道他能不能記起些什麼,其實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當時你與江隊長,鍾記者也去了進豐的麗園總部,為什麼你一直記得這件事,別人卻記不得呢?」
聽到這裡,我才感覺或許這是我唯一比較自豪的事,便笑道:「聽我娘說我三歲的時候,有一個算卦的就說我是驚世之才。」
說到這裡,又突然有些傷感,確實是驚世之才,每每做出任何事,都會讓人感覺笨到驚訝。
葉子暄聽後也笑了笑說:「我們每個人都是驚世之才,不扯了,我會幫你弄明白,為什麼你可以記起武曌遺書這件事。」
隨後一路無話。
回到屋中之後,小黑聽到開門聲之後,便跑到我身邊,我將他抱起,然後坐在沙發上。
然後看了看手心,那楊柳枝手眼出現之後,也只是曇花一現,初八出現,初九就沒了。
為什麼會這樣,張天師也沒有再給出解釋。
有時,我甚至在想,這老頭是不是在騙我,他只不過是看著他的天師刀傳人現在陷於恨海情天之中,所以便以那個為借口讓我勸勸他。
但這種事情,張天師真的找錯人了,我自己還不搞不定自己,如何去勸他人呢?他應該去找孟非,讓他幫葉子暄上非誠勿擾才是正路。
剛坐下來多久,葉子暄說:「你收拾一下東西吧,晚上六點鐘咱們就去北環。」
「既然咱們現在已經是經理身份,要不要去買件衣服?」我說:「你這一年四季都是這一套,不,是這一種,會不會有些俗套?」
葉子暄微笑道:「我沒什麼,如是你想去買,就去買吧。」
我點了點頭,決定去那個朱美芸出現的商場去看看。
在去那個商場的時候,我還想著,這去賣個保險啥的,人家還發套職業裝,可現在加入了據說福利較好的單位,但是衣服還得自己花錢買,這年頭,干黑社會也不容易。
我來到商場前,那個男店員一眼認出了我,走到我面前趾高氣揚地說了一句:「先生,我們這裡不是游泳館。」
我笑了笑,暗想我本來沒有看不起你,但你今天真的讓我看不起,想到這裡,便掏出了瞎強給我的那張名片。
西裝男接過一看,馬上鞠躬笑道:「真對不起,吹水哥,我有眼不識泰山,那晚上你淋那麼濕,我還以為你是流浪漢,你大人有大量,別與我一般計較。你別生氣,我現在就給你拿衣服去試,你想穿什麼?」
看著他,剛開始感覺很爽,就像一個看不起自己的人,突然臣服於自己腳下的那種感覺,但是爽過之後,卻瞬間又是失落,為什麼底層人,始終看不起底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