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江娜並沒有真正把我與葉子暄送到公安局,而是把我們又送回到她那個小區。
在回去的路上,幾名警隊隊員中途下了車,車中只剩下了,葉子暄,她,還有我,外加小黑。
或許最近的事,發生的太多,大家都在想著什麼,車內一片沉默,如果不是因為車窗之外,不時有路燈燈光,或者廣告招牌的燈光穿過車窗,還真的以為,此時正處於野外的墳崗之地,除了死寂,還是死寂。
當然,有發動機的聲音,不過依然改變不了死寂。
小黑一直盯著我看,我摸了摸它的腦袋。
我想了想,找個話題:「炒雞你想怎麼處理?」
「炒雞的事,就按小票說的那樣,寫份報告交給局長,然後此案了結。」江娜一邊開車一邊答道:「截至我今天找你們之前,炒雞的屍體,已經嚴重腐爛,臭氣熏天,就像死了幾個月一般,所以我們這邊準備聯繫炒雞的家人,讓他們領走,如果不領走,讓他們簽字確認燒掉。」
「他的死,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那顆從武則天口中拿出的珠子。」我說:「當初從古董商搶這顆珠子的人是進豐,如今讓進豐身死的人,也是如此。對了,進豐那顆珠子,你們到底想怎麼處理?」
「這是警方的事,我們可以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帶出這個城市。」江娜說:「這個畢竟是文物,堅決不允許流失國外。」
「現在不是流失國外的問題,而是因為這顆珠子已經引起另外一個世界的注意!」我說。
「另外一個世界?」
「人死之後,要去的世界。」我說:「炒雞的死,與黃銅的死都與它有關,不過人們不會這麼認為,人們只會說:炒雞這幾天右眼跳的厲害,於是遇到了血光之災,死了;黃銅也突然之間右眼跳,於是同樣出了車禍,也死了。」
「哦,其實這件事應該是靈異事件吧,不過一個死鬼要一顆幽冥靈珠做什麼?」
葉子暄這時突然開口:「我突然之間有一個想法,武則天下葬之時,誰陪著她呢?」
「神龍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武則天卒於洛陽,上陽宮中,死時身邊有張柬之,武三思等人。」江娜答道。
「沒想到你的歷史也挺好!」我笑道。
「如果這樣,那就真的很奇怪了。」葉子暄淡淡地說。
「什麼奇怪?」我問。
「你不是說這顆珠子是李淳風獻給武則天的嗎?因為這件事,還折了一個妹妹。」葉子暄緩緩說道:「既然武則天死時,含珠下葬,那麼,武則天肯定知道這顆珠子的用途。這個珠子的用途如果是改變生死,比如長生或者還陽,那麼武則天一定不會讓外人知道。」
「武三思是她他侄子,並非外人。」我說。
「武則天殺了兩個兒子,侄子又算得了什麼?在她眼裡,根本不值得一提,況且武三思也一心想著稱帝,只是他本身昏庸無能,論才智,論能力,都不及他的姑姑十分之一;而張柬之一直想將大周改為大唐,輔佐大太子李顯登基,就這樣兩個人,她會放心的告訴他們關於這顆珠子的秘密嗎?」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武則天既然如此放心地讓他們陪在身邊,那就是說不論是張柬之,還是武三思,都應該知道這顆珠子的秘密,所以武則天的遺書中,就應該有這顆珠子的秘密。」
「武則天的遺書,應該就在那個人皮盒子中,只是那個盒子,一般人碰不得。」我說道:「有些人看到了,卻一直不承認看到,也沒辦法,不過,我一直在想,幽冥靈珠,難道真的是產自幽冥之地?就像孫悟空的定海神針產自東海一般?」
葉子暄這時說道:「這顆珠子的來歷,以你所說,是李淳風他爹看天像有異,掘地而得。,說不定確實產自幽冥之地,地府之所。」
「但是李淳風說這顆珠子只是掘地三尺而已,不會就這三尺,馬上就能到達幽冥之地了吧。」我不由反問道。
「如果李淳風還在,倒可以問一下李淳風。」葉子暄說。
「如果李紅衣還地,問她更現實一點。」我說:「不過你說的那個鄰居***故事倒還挺有趣。她死而復生,那個小口應該是連接陰陽的通道,不過不知道她在那個通道中看到了什麼。」
葉子暄搖了搖說:「我也不清楚。」
「七爺八爺應該知道,我們什麼時間去城隍廟拜拜他們,或許可以讓他們講給我們聽就ok。」
江娜這時問道:「你們說什麼老奶奶?」
我於是便將葉子暄講的那個死而復生的鄰家***事告訴給她。
江娜聽後也笑了笑說:「這種事,我也有聽說,我以前住在老西區天方方便面廠附近,我的鄰居大爺,也是死而復生,在他死前而復生的前那一晚,正睡著,突然聽到有人唱戲,於是就跟了過去,誰知越走越遠,然後,你猜怎麼了?他說看到一個小客棧,很小的那種,他站在那裡,有人說,你去那裡,然後就有一個小口,小口上面還立了個牌子,上面寫著字。」
「什麼字?」
「大爺說沒看清,然後就看順著小口看了一眼,當他看完之後,感覺自己像是被電擊一般,當時他說自己是害怕,因為感覺自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看到了什麼?」我急忙又問。
江娜說:「大爺沒記起來。」
草,好奇心被勾起起來後,又沒了。
「隨後呢,他又活了幾年,不過幾年後的一天,他像是預料到自己會死一般說,這次一定能過那個小口,一定可以過,就這樣,他估計真的過去了,死了再沒活過來。」江娜說:「我當時聽起來感覺很神奇,不過後來慢慢的就忘了,你們要是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另外就是他雖然是夏天死的,但是也依照規矩停屍三天後才出殯,怕又活過,不過他這次真的沒活過來。」
「長見識了。」我附和了一句。
這時,已到了江娜的小區門前,我與葉子暄下車。
夜風吹來,竟然也有點冷,我不由緊了緊衣服,然後便問江娜上不上去。
江娜說她不上去了,然後便開車走了,當然,她讓我們注意身體。
看著江娜的警車越走越遠,突然感覺我離她也越來越遠。
回到屋中之後,葉子暄來到老頭像前,上了幾柱香,拜了兩拜說:「最近幾日沒有上香,還請見諒,只是在這萬千紅塵之中,我猶如像乘坐在一隻破船行在江水之中,鬱鬱不得志,天師有靈,請盡快打通我的靈脈。」
畫像中的張天師依然是張天師。
「上次你求他,他派了一個醉鬼送你一棵通脈蓮,這次又能給你什麼東西呢?」
葉子暄沒有回答,拜完之後,便打開自己的黑皮箱,拿出硃砂筆與黃紙數張,準備提筆畫符。
「要抓妖嗎?」
葉子暄沒有回答,只是畫著,不多時,便已完畢,隨後劍指夾符,口中念道:「神符顯靈,孟婆速現,疾!」
那符落於地板上,便融入地面,毫無痕跡。
但孟婆並沒有出現,我正想著是不是這符失效,沒想到不多時,便有人敲門。
我想這已經很晚了,還會有誰敲門,於是抱起小黑就去開門。
開門之後,我頓時愣住了,葉子暄的符確實沒有失效,不過是她換了一個方式來找我們。
她手中端著一隻碗,看到我說:「是你啊,葉子這小子呢?」
「在屋裡呢。」
「這小子,這麼晚叫我,耽誤我做湯呢,我正在想是做八寶什錦湯,還是做小米大米金銀湯呢?」她雖然是責備的口氣,但是卻露出了滿面的笑意。
她蹣跚著來到葉子暄跟前說:「我這腿腳不靈活,你還這麼晚叫我,有什麼事?」
「我想問問一下,活人死後,要去地府有沒有一個小口?」葉子暄問。
「小口?什麼小口?」孟婆反問道。
葉子暄說:「就是一個很小的口,有人要去陰間,但是機緣使然,使他只是神遊一番,並未完全死去,他們活過來之後說,要通過一個小口才能真正進入地府之中。「
她掐指算了算說:「你們二人還年輕,陽壽未盡,怎麼突然之間提起這個?」
「我只是問問。」葉子暄笑了笑說:「婆婆,不方便講嗎?」
她也笑了笑說:「這件事不必深究——你們早點休息吧,不要總是熬夜,否則這樣下去,也容易引起壽命變短!」
她說完之後,便又打開門出去了。
葉子暄也沒再欄她,只是看著她一點點消失在走廊之中。
「她不肯說?」
「天機不可洩漏吧!」葉子暄淡淡地說:「恐怕我再問下去,也是這個結果。」
「既然這樣,睡覺吧,熬夜容易短命,她說的。」我笑了笑。
隨後便抱著小黑來到自己的房間,看了看窗外,躺在床上,但是腦海之中卻一直想著,那個小口,那些死而復生的老人,究竟通過那個小口,看到了什麼。